“刚出关不久，这就来看你了。”
张妙笑了笑，目光宠溺地抚摸着单红雁的长发，柔声道：“听长老们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雁儿，幸好有你在。”
她是破界境强者，无论她是否闭关，都无法直接插手此次的云州大战。
如果此次单红雁没有站出来的话，那罗刹谷很可能就会被田芷搅得天翻地覆，甚至还会沦为大秦天朝的敌人。到那个时候，罗刹谷的处境恐怕就变得十分危险了。
“这都是弟子该做的。”
单红雁摇了摇头，道：“师父，弟子擅自杀了大长老，您不会怪我吧？”
“你这是在清理门户，谁敢怪你？”
张妙眼中寒光一闪，冷笑道：“我那位大师姐自幼就不服我，嫉妒我得到了师父的真传，心有不甘。还好你及时杀了她，否则她肯定会把我们罗刹谷推入深渊，那等麻烦恐怕就连我都无法解决。”
旋即，她脸色再度变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笑吟吟地看着单红雁：“雁儿真是我的好徒儿，不但解决了罗刹谷的危机，而且还触碰到了破界境的边缘。师父心里高兴着呢，还好我当年没有看走眼，捡了你这么个宝贝徒儿回来！”
“来，跟师父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突破的？”
“这……”
单红雁迟疑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之所以会突破，完全是因为被一个男人给强行抱了，然后还在对方面前哭了一场，所以才莫名其妙地突破了吧？
这种事情就连她自己都难以启齿，说出去也未必有什么人会相信。
半步破界，这个奇妙的境界，可是困死了不知道多少位天宫境九重武者，其中更是不乏天之骄子，人中龙凤。而她单红雁却是因为如此荒诞的事情，借机突破了，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你自小就聪慧，无论教你什么都是一点就通。”
张妙美眸微眯，宠溺地抓住了单红雁的小手，轻声道：“但你心中却始终存在着一个心魔，这个心魔来源你小时候的凄惨经历，它很强大，不是轻易可以破除的。你在修炼《玄阴无垢诀》上的速度能这么快，也是拜这个心魔所赐，它对于你来说就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成就你，也能毁掉你。”
“破界境之前，心魔能助你刻苦修炼，进境一日千里。但如果你真想突破破界境的话，那就必须破除这个心魔。破界境不比其他境界，必须达到心神守一，容不得有半点心境破绽，否则很容易就被心魔入侵意识，走火入魔。我以前一直都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情，那是因为我相信你迟早有办法解决掉这个心魔。”
“你是我张妙唯一的弟子，我在你身上寄托的希望，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但我从未想过，你居然能这么快就破开自己的心魔，而且还达到了半步破界。乖，告诉师父，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除非是能够引起你情绪剧烈变化的那种大事，否则你绝不可能破开这个缠绕了多年的心魔……”
张妙的语气很是温柔，看向单红雁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亲生女儿一样。
无论她当年收留单红雁的初衷是什么，至少她现在已经把眼前这个小姑娘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寄托，两人虽然不是母女，感情却是胜过亲生母女。
单红雁俏脸微红，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谷主，我知道！”
这时，酒儿那丫头却是用力举起自己的小手，大声道：“我真的知道！小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死丫头！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
单红雁轻叱一声，脸色却是红地像是要滴出血一样。
“哦？什么样的男人能让我们雁儿看上眼？”
张妙怔了怔，旋即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酒儿，你尽管说。有我在这里，雁儿不敢为难你。”
“师父……”
单红雁刚要开口辩解，却是被张妙一指轻点在樱唇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甚至无法说话。酒儿看到威胁自己的小姐被定住了，立刻得意洋洋地蹦了过来，还向单红雁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谷主，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酒儿脆生生地讲述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作为单红雁的贴身丫鬟，酒儿平日里就是一个十分合格的话篓子。单红雁每次在外面碰上什么事情，都会回来讲给她听，两人亲密的关系，甚至胜过大部分的亲生姐妹。
正因如此，关于单红雁那些羞人的事情，她也是心知肚明。
结果今天在张妙的询问下，这小丫头居然一股脑地全部都给吐了出来。
“林陨？”
张妙眉头微皱，立刻解开了单红雁身上的禁制，脸色古怪道：“雁儿，你可别告诉我这个林陨，就是当初在冰沧峰大闹一场的那个林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小子好像得罪了不少顶尖势力，尤其是北斗剑宗的凌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而且，他好像还是个有妇之夫？”
“是了，我想起来了。他是薛蓝那个贱人的徒婿！薛蓝刚收入门下不久，那个让她最得意的亲传弟子——秦雨瞳！林陨的妻子就是这个秦雨瞳！”
一念至此，张妙俏脸微寒，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恨的人，咬牙切齿道。
单红雁倒是见怪不怪了，世人皆知，蝴蝶谷和罗刹谷之间的关系数百年来都是水火不容。尤其是这一代的两位谷主，张妙和薛蓝二人更是天生的死对头，每次见面都要忍不住打上一架，根本就不容其他人插手。
偏偏，薛蓝是蝴蝶谷历代以来最强的一位谷主，张妙虽然也是实力非凡，但每次都不如前者。
也就是说，张妙每次在跟薛蓝的交锋中都是以败北告终。
女人向来都是最小心眼的，哪怕是身份地位尊崇的女人也不例外。从小到大，单红雁不知道有多少次从师父的口中听到咒骂蝴蝶谷和薛蓝的话语，她深知张妙最为讨厌的人就是薛蓝！
“师父，你生气了？”
单红雁心中有些发慌，小声问道。
“当然生气！”
张妙气得七窍生烟，一把甩开了她的小手，厉声道：“我张妙的弟子何等出色，美貌无双，资质惊人，这世上能配上你的男人根本就找不到几个！谁能想到你偏偏会看上薛蓝那个贱人的徒婿！那是有妇之夫！你这不是捡她弟子的破鞋吗？我打不过薛蓝那个贱人我认了，你是我寄予厚望的弟子，怎么能不如她的弟子呢？”
她能不气吗？自己不如薛蓝也就算了，结果自己的弟子还不如对方的弟子？
是个人都能被气到火冒三丈！
“师父，我错了。”
单红雁心中又羞又愧，不禁低下头来。
也只有在张妙的面前，一向强势霸道的单红雁才会有如此姿态。
“谷主，我觉得这件事不能这么算的！”
就在张妙快要被气得吐血的时候，酒儿却是灵机一动，大声道：“虽然那个林陨是有妇之夫，但他也不一定是破鞋啊！而且谷主你想一下，如果我们家小姐能从那个秦雨瞳的手上成功抢来男人，让她变成没人要的弃妇，这不就可以证明您的弟子比薛蓝谷主的弟子更厉害了吗？”
“先得到的未必能够抓得住，再说了，那个秦雨瞳一直都待在蝴蝶谷，哪有机会跟林公子见面？我们小姐就不同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笑到最后的人，才笑得最开心！我们应该支持小姐去抢男人，反正他又打不过谷主和小姐，抢到我们罗刹谷，拜堂成亲入洞房！”
“生米煮成了熟饭！让那个秦雨瞳想哭都没地方哭去！我们还要把这件事情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蝴蝶谷弟子的男人被我们罗刹谷给抢了！就算薛蓝谷主不愿意承认，她也是一个笑话，注定会被谷主你踩在脚下！毕竟，小姐代表的就是谷主你的脸面啊！”
酒儿鼓足了气，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话，可把小丫头给累坏了。
那张小脸红扑扑的，连忙喝了一口水，这才缓过气来。
“这小丫头，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单红雁有些纳闷地想道。
她总觉得在男女关系的这件事情上，自己跟酒儿这丫头一比就像是个白痴。甚至就连她的师父张妙，都被酒儿的长篇大论说得一愣一愣的。
“把贱人弟子的丈夫抢走，让她们俩变成弃妇师徒……我以前怎么没有想过？”
张妙不知何时陷入了沉思的状态，脸色看上去更是变幻不定。
“妙啊！酒儿说的有道理！”
蓦然间，张妙眼前一亮，兴奋道：“凭雁儿的姿色，难道还勾不到区区一个臭男人？反正雁儿也喜欢他，那我为什么不成就这桩婚事呢？就算林陨那小子成亲后反悔了，又被秦雨瞳那小浪蹄子勾走，我们也可以说是雁儿不要这个男人了。不管怎么样，秦雨瞳最后还是得捡破鞋！”
“薛蓝那个贱人整天教自己的徒弟清心寡欲，从来都不让门下的弟子碰男人，要是在她的弟子身上发生这种事情，她一定会被气得半死！呵呵，我开始有些期待那个贱人到时候精彩无比的表情了……”
想到最后，张妙甚至不顾形象地笑出了声，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