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丞听完,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那这么看来,这个报警的时机……就很重要了。”
“所以我问你,手套和灰印,可不可以取证。”
梁沐晴认真的问,王凯丞摇头,“不,不是取证的事。如你所说,最后,许妈也会被踢开,那即便我们取了证,报了警,最后的线索也会断在许妈这里,许妈只能硬扛下这个罪责入狱,真正的……唔……我的意思是……”
“真正的凶手,并不会得到制裁。”
梁沐晴接过了王凯丞的话,轻轻笑了笑,“我的心已经麻木了,这些字眼,已经伤害不了我了。”
王凯丞心疼的握了握她的手,“那么……你好像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梁沐晴叹了口气,“是有一个,但不知道把不把稳,而且……我得先找到小弟,和他商量一下……可他怎么不接电话,唉!”
王凯丞想了想刚才梁沐晴在楼梯听到的那些话,“你的计划,是围绕着公司来的吗?”
“嗯,我虽然不管公司的事,但小弟说得对,公司是爸爸一手创立的,爸爸曾经的宏愿不能就这么也随着爸爸去了,身为人子,我们已经让他走得不明不白了,如果连他曾经的愿景也坚守不下来,那我们……真是太惭愧了。”
梁沐晴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王凯丞满是赞赏与敬佩的点头,他垂眼看着纸张上的线索,仔细的又把整件事思虑了一瞬,这才认真开口,“如果我没猜错,你选好的那个时机,应该是这个,对吗?”
他手里的笔指向纸上的“分公司负责人大会”,梁沐晴垂眼,也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这是唯一的突破口,我们只有在这里策反许妈,才有机会让该得到制裁的人得到制裁,但……我不知道妈妈去了总部,出席了这个会议之后,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要保住爸爸的宏愿,首先是保住公司,保住之后何去何从……唉,我得先找到小弟!”
越说越急,梁沐晴这就起身要出门,王凯丞拉住她,满是自信的笑,“这些事不着急,你和小弟回头也能从长计议,只要你确定了目标,我们……就可以想办法来完成。”
“不着急?怎么不着急?做计划难道不需要……”
“不需要,只需要你告诉我,什么时机行动,我就有办法可以保住公司,甚至有办法……遂了小弟的心愿,让公司脱离总部,单独成立。”
梁沐晴一头雾水,又重新在他面前坐下来,“这是小弟的心愿?你怎么知道?”
王凯丞笑了笑,“葬礼那天招待宾客的时候,听见他和小尤提了一句‘新公司’,当时也没多想,现在想想,那不就是要脱离总部,独立公司的意思吗?”
梁沐晴愣了愣,终于也想明白妈妈的话了,“怪不得……怪不得啊!天啊,小弟这……唉!”
她后知后觉的捶胸顿足,“唉,小弟做这个决定,真是太冒然了!楚云不懂妈妈,难道他也不懂吗?忆岚集团对于妈妈来说,根本就不止是一生无虞的保障,更是她这一生的荣光啊!她这一生最享受的就是听见爸爸过去的朋友称赞说‘梁先生真是娶了门好亲,是因为有梁太太持家,梁家才飞黄腾达’,他要脱离总部,那不是使劲打妈妈脸嘛!”
王凯丞微微挑眉,“我倒觉得不然……我更愿意相信,只要有了念头的事,总有一天会成真,不是现在,也必将是未来。”
梁沐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妈妈她……”
“不重要,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凯丞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蕴含着她看不懂的能量,她原本摇摆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纵然知道了全部真相,要下定决心亲手把自己的妈妈绳之以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原本是犹豫的,犹豫要不要把这件足以担负刑责的事压在家庭内部解决,可王凯丞的目光,却给了她许许多多的力量。
他说的没错,从妈妈开始动了拔导管的念头开始,这件事就已经是定局了,脱不脱离总部,妈妈也总会找机会,拔掉爸爸导管的。
那她还有什么好摇摆,有什么好犹豫的?
“说说你的计划。”
她坚定的开口,王凯丞笑着点头,手里的笔依旧指向纸上的“分公司负责人大会”,“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一样,这是唯一的,也是绝好的时机,公司究竟何去何从,这场会议上,就能见分晓。”
梁沐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再不犹豫的点头,“好,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怎么取证?”
“不用取,只要不取,证据就一直在那儿,取了反而打草惊蛇。”
王凯丞叹了口气,“倒是公司和小弟,我想……在这个会议开始之前,棋子这个角色……只能由你来充当了。”
梁沐晴不得不佩服丈夫思虑周全,经历了今天夜里这一幕,小弟断断不会再回公司了,即便他回去,妈妈也不肯,到时候又要出乱子,与其如此,不如她主动向妈妈投诚,妈妈不可能自己去公司面对员工,她终究还是需要一个可以支配的棋子的。
“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