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楚云看见梁兴尧双眸里的意外笑着问,梁兴尧也笑了笑,“没有……我只是从来没想过,你竟然会为这样的问题所惑。”
“当然会。”
想起从前,楚云释然的笑了笑,继续拉着他的手把玩,“你想啊,刚怀孕,又离了婚,欠了一屁股债,家里也容不下我,一个人拖着行李又回到陵城的街头,四目张望也不知道往哪去,卡里只有不到一千块钱……”
她的声音顿了顿,有些佩服曾经那个勇敢的自己,“那会儿的我,甚至都不敢想孩子生下来怎么办。”
梁兴尧默默的听着,不由握紧了她的手,她自然感觉得到他的心疼,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也不是没有想过‘算了,把孩子拿掉吧’,好几次也都去到了医院门口……可后来,站了很久之后,还是转身回家了。”
梁兴尧抬眼看她,目光里挂着几分疑惑,楚云脸上却浮现了几许激动,歪过头看他,“其实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时刻,真的是有别的,譬如男人永远没办法感受到,一个小生命在你身体里孕育的感受。”
梁兴尧偏过头笑起来,无奈的点头,“没错,这是肯定的。”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你会变得不像自己,明明人性都是自私的,可有了这个小生命之后,你却不由自主的事事都为他考虑……我记得那会儿我回家,楚洁知道我离婚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叫我拿掉孩子,她说,孩子生下来不仅养不活,也切不断和徐天的联系……”
这是楚云从来没有聊过的往事,梁兴尧脑海里浮现出徐天那张狡诈的脸,心里也隐隐涌现了几许期待,期待楚云会怎么解答这段无法撇清的血缘关系。
“但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太多这样的介怀,很多人都觉得,女人是为了男人怀孕,生孩子,孩子生下来就是男人的,就像楚洁就觉得,我不拿掉孩子,是因为还爱着徐天……但真的,我怀着安吉的时候,一分一秒也没有想过徐天,我每天都在感受他在我肚子里的成长与变化,我爱的,仅仅只是安吉……只是我肚子里这个孩子而已。”
楚云轻声的答,带着一如既往的坦诚,梁兴尧轻轻的笑,连笑容里也添了几分慰藉,楚云笑着拉了拉他的手,“你这个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觉得,我留下安吉,是因为还爱着徐天?”
梁兴尧没答,仔细的想了想才皱起眉头笑,“说真的,你过去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楚云瞪眼,“我的眼光倒是可以怎么样,可我就那么个人,我还能怎么样?!人活一世,贵在有自知之明,心比天高只会命比纸薄!也就是你眼瞎,才能……”
“胡扯。”
梁兴尧笑着伸手轻轻挡住她的嘴,不让她胡说,转头看向露台外的风景,“你又知道你有多好了?”
楚云眯眼,和他开玩笑,“你也真容易满足,我这样的女的,大街上不是一抓一大把?”
楚云本以为他会和她继续开玩笑,谁知他却握紧了她的手,无比认真的开口,“没有……没有任何人能像你一样,让我重新有勇气踏上那条旅程,重新走进这个房间,坐在这里和别人谈笑风生,除了你……没有别人。”
突如其来的认真告白让楚云愣了一瞬,转而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头,这样的话无论听几次,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的心就会不受控制的雀跃起来。
“其实在爸爸生病之后,你来公司之前,我都很少回家,公司里的事太多,我处理起来很吃力,再加上周景和的为难……可最重要的,是我不敢回来。”
“不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