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吗……倒是不出我所料。”
苍白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神情若有所思。
“哦？阁下以前听闻过神话之境吗？”
特瑞希好奇地询问道。
“一开始的时候听小白偶尔提到过。”
他没有隐瞒，随口回答道。
“？小白？”
这个称呼令冰龙王有些懵逼，他还真不知道小白说的是谁。
“哦，就是你们龙族以前的埃利奥特。”
苍白瞥了眼一旁默不作声装雕塑的黑龙小白，解释了一句。
“黑龙…小白…”
特瑞希目光落在一身漆黑，不见半点杂色的黑龙小白身上，因为这个奇葩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不必在意这些，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苍白摆了摆手，没让他在这无用的称呼上纠结。转而一脸正色，接着询问起关于神话的境界。
“关于神话这个称呼的起源，冰龙王陛下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称呼吗？”
“这……”
这个问题倒是确实问到他了，虽然龙族寿命悠久，特瑞希也确实是龙族活得最久的龙王。
但关于这个境界的称呼来源，他还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神话之称从何而来，在龙族记载的历史中，从百万年前的远古时代就一直流传着神话之名。”
“百万年……”
苍白皱着眉头喃喃道。确实，哪怕是寿命上千年的龙族，在如此漫长的光阴中也不过是时间浪潮中的一朵小水花。
特瑞希也没有在历史上过多科普，金黄色的龙目中倒映出苍白若有所思的俊秀面孔。语气中多了一抹倾佩。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阁下再没有踏足神话前，却已经能够窥视到几分神话之秘。”
“只是一些推测而已。”
苍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黑色细框眼镜后的眸子仿佛在此刻熠熠生辉。
“这么说我所猜测的破限，确实是达到神话境界的条件之一吗？”
“是的。正如阁下所言，神话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称之为破限存在！”
冰龙王特瑞希有些懒散地趴在宫殿地板上，抬起如蛇般的修长脖颈，仰望天际的浩瀚云海，幽幽说道。
“从传奇之下到传奇境界，是生命跨越凡俗走上非凡的路途。也正是因为这一层跨越式的质变，传奇对于传奇之上的存在来说，拥有碾压般的力量。”
“那你觉得，传奇到神话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变化和跃迁呢？”
特瑞希笑吟吟地看着苍白，似乎是想要听听他的见解。
苍白点了点头，也没有客气。
“按我的理解，从初级、中级、高级到传奇，是一步步褪去凡俗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成就传奇是一次质变。但并非质变后就无路可走，传奇之后的道路是一步步地靠近极限。”
“生命的极限。”
迎着冰龙王老怀大慰一般的眼神，苍白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他还是接着说道。
“严格来说，每一个种族。人族、兽族、海族、龙族等等的极限都完全各不相同。”
“毕竟体型数十米的龙类，又怎么可能和身体孱弱的人类极限一致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艾莉儿貌似欲言又止。大概是想就人类孱弱这一点，出言辩驳，不过苍白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紧接着说道。
“可这，就是所有生命变强的意义啊。”
“在传奇之下，或许会因为体型和种族天赋等等不同，导致不同物种间地实力层次不同。”
“但越接近传奇，这个物种间的实力区别就越小。直到达到传奇，或许才可以说任何物种的实力，都站在同一个水平上。”
“当然。就算是传奇也不过是单单把各个种族的实力拉到同一水平线而已。”
“依旧存在很多种族间的区别，例如寿命、基因、本能…好比传奇龙类的生命可达数千年，而传奇人类不过数百年的生命。”
“这就是生命的桎梏，或者说生命的极限。”
听到这里的冰龙王没有说话，龙爪人性化地托着下巴，目光有些古怪地看着他。
因为苍白虽然说了这么多，可貌似大部分说的都还只是神话之下的理解。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身旁那个若有所思的红发少女，特瑞希嘴角一掀大概是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哪怕是对这些基本都知晓的情况下，他也依旧悠哉悠哉地听着没有催促。
“传奇之路，是一条从生命平等到生命极限的道路。实力跨度也非常恐怖，就比如强大的顶尖传奇，甚至能够碾压普通的传奇存在。”
“所以哪怕成为传奇，也任重而道远啊。”
苍白幽幽一叹，意味深长地瞥了艾莉儿一眼。不过感知敏锐的他，很快察觉到有些古怪的笑容。
“咳……”
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停止了自己临时开小灶的行为，接着说道。
“回到一开始我们所说的。成就神话的重要条件之一，就是要打破这个桎梏所有生命的极限。”
“只有真正打破极限，才能够升华生命，成就全新的自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仔细旁听的艾莉儿却不由举手发言。
“那如果成为神话，突破原有的生命极限后。他还能够算是原本的物种吗？”
说完，少女还不由目光隐晦地看了眼冰龙王特瑞希。眼前就有个活生生的神话，她自然会好奇。
“这点我也不清楚，或许只有真正的神话才知道吧。”
苍白也同样瞥了眼特瑞希，虽然对方没有真正出言解释。但在见到他的一刻，其实他就已经明白了很多事。
“不过据我猜测，成就神话是一种完完全全的进化。也就是说这是让自身变得更加高等和完美的，一种生命跃迁。”
“自身的种族应该还会保留的，但种族所带来的种种限制或许已经不成问题。严格来说，这已经算是另一个生命层次。”
“啪啪啪——”
话音刚落，就听到宫殿内响起来一阵掌声。循声看去，就刚好是特瑞希那张欣慰和满意的龙脸。
艾莉儿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因为对方现在还是龙身，两个前爪也没有相合，这是怎么发出来的鼓掌声？
“这就是升华生命极限后的神话？怎么感觉……”
掌声随着这话戛然而止，冰龙王龙脸上原来满意的神色也随之一僵。
苍白、特瑞希：“……”
苍白转而没好气地瞪了少女一眼，这孩子会不会说话。
生命升华这么严肃的话说，好像只是为了鼓掌一样。
冰龙王轻咳一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冲艾莉儿解释了一句。
“这也算是打破生命极限的一点点表现。”
然后他没等少女回答，接着以满意而欣慰的目光看向苍白，开口道。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并非神话，却能够猜测到这么多。”
“这么说我猜对了？”
苍白微微一笑。
“是的，如果你多见识过两个神话，或许你就能够完全确信自己的想法。”
“神话，确实将彻底不受种族和生命的限制。就如同你所说的寿命，哪怕是孱弱的人族，成就神话之后也将拥有超越巨龙的生命！”
闻言的苍白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打断道。
“既然都已经成就神话，你还能说人类孱弱吗？”
这话一出，冰龙王貌似想起些什么不好的回忆，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
“那个家伙，确实完全与孱弱一词无关。”
听到这认可的话，一旁的艾莉儿火眸一亮，颇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
“您说的是，我们人族的那位神话吗？您能跟我们说说他吗？”
对于少女这话，特瑞希却是很没龙王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想回答的表情，没好气地说道。
“别问我，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碰到他。”
对他这反应少女一开始还有些困惑，但很快她就想明白。这位怕是，以前在人族那位神话手中，吃过亏啊。
‘原来如此，难怪这副愤愤不平的反应……’
面对少女有些古怪的目光，特瑞希全当没看到。几千岁的龙了，用不好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计较吧？
“我到时候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出对神话的那些猜测的。”
他转而看向苍白，接着说道。
“很简单，自然从你身上看出来的。”
苍白嘴角微掀，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说道。
“我从看到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你虽然被称之为龙王，却与别的龙族完全不同。”
“哦？说来看看。”
冰龙王神色不变，饶有兴趣地说道。
“首先是习性，龙族贪恋财宝喜好奢华…是本能地一种生活习性。但这种习性，我丝毫没有在你身上看到。”
苍白说着，一遍指了指周围简陋，甚至算得上四面通风的龙王宫殿。与别的龙满地满地财宝来比，确实寒酸。
“第二点，本性。龙族生性高傲、脾气凶残…简单来说负面性格蛮多的。”
“但你不一样，从见面到现在为止。龙族的高傲没在你身上看见半分，相反更多的是谨慎和理智。”
“还有很多别的不同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据我所见，你跟龙族确实算得上是两个物种了。”
说完，苍白目光投向冰龙王特瑞希。有些好奇自己这么说后，对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可令他嘴角一抽的是，面对苍白直白地剖析和评价，堂堂冰龙王没有丝毫被冒犯的觉悟。
反而他还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用一种满意和赞许地目光看向苍白。
“不错不错，说得和我本龙一模一样。还有吗？接着夸呀！”
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