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钟璃策马在金城郊外飞驰。
她手持先皇手令,入城畅通无阻,因为先皇出事儿加之沈家叛乱,临州遇难,整个金城都在戒严,宫内大部分禁军都被调入郊外看守沈浓,守城的兵将也留的不多,绝大多数都跟着凌卫去了临州。
钟璃到达贤王府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一人在等候。
那人她认识是之前假扮杏儿,之后又帮着照顾王梅的银霜。
“钟大人!”银霜一见到钟璃,敛住脸上焦急的神色,迎了上去。
钟璃从马上跃下,开门见山地问:“根据莫苍的估计,皇后的暗卫大概要到什么时候会进来抢夺王爷。”
银霜本来还想给钟璃细说,听到她这般问,先是愣了下,之后恍然明白为何自家主子会这般珍爱眼前之人。
她的聪慧和果决,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回钟大人的话,主子说很有可能今晚皇后暗卫就要动手。”
钟璃驻足,抬眼看着天边,晚霞遮暮,雪是停了,可感觉不到一丝的暖和气。
“莫苍在金城的暗桩你都知道吗?”她沉吟片刻,转头看着银霜。
“知道!”银霜回答。
钟璃从怀中掏出飞鸢阁的令牌,交到银霜手中:“银霜,不管用什么方法,联系整个在金城的所有暗桩,今晚背水一战,殊死保卫贤王府,护王爷周全!”
“银霜,领命!”银霜拱手,骑上钟璃的马,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钟璃站在府门口,看着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眼前的身影,转而走进府中。
府内还是老样子,下人们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似是都未察觉到危险,有两个嬷嬷还欢喜谈论着谁家铺子的料子好。
都说兵临城下才明白所谓的生灵涂炭,南岳国的皇出事儿了,这事被藏着掖着,受苦的只有百姓。
“钟大人,您怎么来了?”管家见到钟璃打起招呼。
钟璃问:“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怎么了?”
“我要去见王爷。”钟璃回答。
“那老朽带您去?”管家道。
钟璃摇头,说道:“马上就天黑了,管家还是快把府中的事情规整好的,晚上可能吵一些,还希望管家能审时度势。”
管家一怔。
钟璃不再多说什么,她知道陆无歇选的人不会有错。
果然,不过弹指,她身后传来焦急奔跑的脚步声,管家早都不见人影,方才那些还在闲聊的婆子们也都不知去了哪里。
叩叩叩。
钟璃来到书房门前,扬手敲门。
“谁?”沉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隐隐还传出几声咳嗽。
钟璃知道贤王的身子是被这恰特草弄垮了,她抿唇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是我,钟璃。”
话落,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月移树动,寒风刮得满地枯叶沙沙作响,刚停下没多久的雪,又下了起来。
钟璃从先王妃的房间走出来,看着满地附着在冰面上的雪花,须臾间,雪花似是被风吹了般,轻轻抚动些许。
她眸子一厉,下一刻府外传来一声‘杀’!
顷刻,坚实的府外墙上攀附起好些飞虎爪,早都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暗卫如入侵的蚊虫从半空飞起,沿着飞虎爪朝府中袭来。
钟璃仰头对着屋顶上喊了一声:“银霜!”
银霜闻言,从怀中掏出冷焰火放了出来。
同时,方才还寂静的院内涌出好些府中下人,管家一声令下,所有下人从腰间掏出钱袋子把里面早都准备好的绿豆,红豆洒在地上。
那些涌进府内的暗卫落地,手中的兵刃还未掏出,全数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所有飞鸢阁的人,放箭!”银霜一声嘶吼,府内下人全数躲在院子内假山内。
一只冷箭射出,跟随而来的是千百只铺天盖地的冷箭。
一时间,尖叫声,嘶吼声,兵刃抵挡声渲染着寂静的夜。
墙外人似是明白了府内的埋伏,破天的一声口哨,府内的暗卫不再拼命,找到身边能躲藏的地方隐匿,同时好些火箭越过围墙射入府中。
本就是冬日,府内有枯木。
眨眼间,贤王府的园子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走水,走水!”管家一声令下,藏在假山内的下人端出准备好的盆开始扑火。
藏在暗处的黑衣人见有机可乘,全数涌出开始杀戮。
银霜又是放出一只冷焰火,躲在周围的飞鸢阁人也冲出和黑衣人纠缠起来。
贤王府的门被冲撞着,没有京兆府的管辖,他们就像是最卑劣的土匪霸道、野蛮。
“钟大人!”银霜从屋檐上飞下走到钟璃身边,“我们人手不够,时间也来不及,只能...”
“他们有多少人?”钟璃问。
银霜道:“根据飞鸢阁调查的,皇后娘娘的暗卫有两百余人,方才击杀了八十人,现在约莫有一百二十人,此刻冲入府中的有八十人,还有四十人在外面候着。”
钟璃拧眉看着和好些黑衣人纠缠在一起的府内下人和飞鸢阁的人,心中开始盘算。
沈浓手下的全数都是高手,飞鸢阁中人是有些本事,可是毕竟都是传递消息的,若论遁走和轻功暗卫不是对手,可若是论厮杀,只能是螳臂挡车。
“开门!”钟璃道。
“什么?”银霜很是诧异。
钟璃闭眼,道:“去马窖把府内骏马全数牵过来,然后开门!”
银霜不知钟璃要做什么,可她知道她这般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银霜拱手带着两个属下朝后院奔去。
一盏茶之后,十几匹骏马全数都牵到王府院中。
钟璃在银霜耳边呢喃了一句话后,选了后排一匹最为健硕的马坐了上去。
“开门,放箭!”她一声令下。
银霜对着站在门口的下人一个指令后,领着身后的几个弩手,对准马屁股放出冷箭。
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嘶鸣,门被打开,撞门的暗卫还不明所以,就被扑面而来的马蹄踏死在脚下。
“奇袭?”贤王府不远处,一名手持判官笔的黑衣人坐在马背上,看着面前这一切,见手下有近乎一半折损,眯紧双眼盯着对面一名身穿襕衫,面容俏丽的女子。
他认得她,大理寺少卿钟璃。
他笑了笑,收紧手中缰绳,握紧武器直直朝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