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源鸿看了眼周围的同僚,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申屠大人小时候被烫伤过,在他手虎口地方有一个月牙形的疤痕。”
钟璃听到这,想起验尸的时候看到的同款疤痕,看了陆无歇一眼,点点头。
看来死者是申屠珏无疑了。
“第二个问题,上源大人是如何收到这包袱的?送来包袱的人是谁?大人可有印象?”钟璃问道。
上源鸿想了想,道:“前日傍晚我们几个在驿站外的小酒馆喝酒,喝到有些上头的时候,进来一个身穿玄衣,腰间佩剑的男子,他手中抱着一个上锁的小盒子,一见到我,问了我的身份,放下盒子便走了。”
“玄衣男子,佩剑?”陆无歇听到这,呢喃了一句:“他身上是不是还挂着个木牌上面写的‘信’?”
“是!”上源鸿连连颔首。
钟璃以为有了点眉目,追问:“世子知道这个人?”
陆无歇点点头道:“知道,但是恐怕让璃...钟大人失望了,这个‘信’是民间的邮驿组织,专门做一些收货,分拣货的行当,收费要比朝廷的正规邮驿贵,速度却快,好处是只认钱,不问发货人身份。”
“民间邮驿?所以,按照世子的意思,如果我们从货品的流通查的话和可能没有结果?”钟璃消化着陆无歇的话。
“是!”陆无歇颔首。
“其实,还有一个线索。”上源鸿看着钟璃和陆无歇,犹豫间从袖口又掏出一样东西。
钟璃接过,发现那竟然是一封勒索信。
“这...”她看完把信递给陆无歇。
“钟大人也看了上面的内容,其实瀛洲和南岳国的人都讲究个尸身完好,入土为安之说,凶手割下申屠大人的双手双脚,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等去临州把他剩下的尸骸赎回来。”上源鸿说着,一脸的气愤,继续道:
“也不知这临州是些什么人,杀了申屠大人就罢了,竟然还想着做起了卖尸块挣钱的买卖,我当时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很是恼怒,于是一时冲动便去了宫里找你们皇上讨个说法。
如今想想确实欠妥,如有得罪,还望钟大人和世子见谅!”
上源鸿话落,双手抱拳。
钟璃连忙把上源鸿抬了一下,道:“上源大人愿意拿出这份勒索信,证明是相信我们的,既然如此,话也说开了,大人就莫要这般客套。”
“唉!都怪我,没盯好申屠大人。”
钟璃摇摇头道:“事发突然,申屠大人的腿长在自己身上,旁人也控制不了,上源大人莫要觉得内疚,为今之计我们要做的便是找回申屠大人的剩下的尸骸,把凶手绳之以法。”
“好!”上源鸿看着对面二人,眼底尽数都是新人。
钟璃端起面前的茶水润了润喉,抿唇思忖片刻,接着问道:“第三个问题我希望上源大人也能够如实回答,你可知道申屠大人到底为何要去临州?他走之前可留下什么原因或者讯息?”
上源鸿听罢,看了钟璃好一会儿,终是叹口气道:“钟大人,世子,实不相瞒,我们不过是瀛洲的皇暂时派给申屠大人的护卫。
申屠大人要做什么,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对于和贵国贸易上的签订,具体内容我们这些护卫也无权知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把申屠大人安全的送回去。
所以昨日在朝堂上才会对贵国的皇上多有冒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至于申屠大人为何去临州,他走的时候并未知会我等,甚至等我等发现的时候,申屠大人已经出了临州,唯一线索,便是申屠大人留下的一封没有任何用处的信件。”
他说着,走入屏风,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封信笺。
钟璃接过,和陆无歇看了上面的内容。
申屠珏确实没交代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大概就是告知上源鸿他在金城憋闷,要去临州玩一趟,至于他特使的身份,他自然不会暴露,预计七日之后,也就是明日便会回来。
钟璃把信笺合上原交给上源鸿,跟着陆无歇走出驿站。
二人如往常一样在文昌街上走着,只是相隔着两尺多的距离,看起来极为拘谨。
白日营生的小摊贩已经相继出摊。
钟璃在路过一家卖首饰的小摊前驻足,她看着躺在小盒子里的一枚金色发簪有些失神。
“姑娘,你还是喜欢这个吧?价格不贵一两就够。”小摊主看着钟璃,喜笑颜开招揽她。
钟璃摇摇头,好奇的看着摊主道:“你怎地知道我是第二次看这个?”
摊主挠挠头,憨笑两声:“夏季的时候你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路过我这,看过这个簪子,我有印象,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没啥本事,就能记住客人,不然怎么套近乎?”
“这样啊。”钟璃笑着颔首,正准备转身离开,小摊主又开口道:“一两嫌贵啊?那就...五吊钱,怎么样?”
他说着伸出五根指头。
钟璃摇摇头道:“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不知道送给谁。”
“什么,那位公子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们看起来挺配的。”那摊主指了指不远处的陆无歇。
钟璃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见陆无歇停留在一处脂粉摊子上,不知在跟女老板说些什么。
她犹豫半晌,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把簪子和盒子全数收进袖口。
“欢迎再来!”摊主拿过银子喜笑颜开对着钟璃招手。
钟璃没有回应他,快步朝陆无歇的方向走。
“买了什么?”陆无歇把买好的东西放进袖子内,似是有意在躲着她,用身侧挡了挡她瞅来的视线。
钟璃掩住自己的衣袖,摇摇头道:“没什么,女儿家的东西。”
陆无歇不再多问,领着她朝不远处的炊饼店走去。
明个要启程二人得备点出行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