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柴房附近。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湘儿用力把柴房紧锁的门打开一条缝隙,对外面站的黑影人说道。
“如何,房氏怎么样?”黑影没搭理湘儿的话,而是问柴房内房氏的事情。
“她刚发完疯,好不容易睡着了,我好怕,我想出去。”湘儿开口道。
“蠢货!”那黑影冷冷呵斥一声:“这点气都沉不住还想跟着我?”
湘儿面露难色道:“你也知道我胆子小,一觉得这里有死人就更是害怕了,求求你明天想办法放我出去,好不好。”
“你放心,所有的事情甄氏已经担了下来,明天不出意外,你绝对就能出去。”黑影说着,透过缝隙看着里面躺着的房氏,又说道:“记着,明天我不想看到她清醒。”
“是,是!”湘儿连忙点头。
黑影随手从怀中掏出个东西顺着门缝扔进柴房内道:“够你一晚上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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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陆无歇的房间。
钟璃坐在圆桌前,望着对面香洁。
“这会大夫人已经睡下了,你可以说了,昨晚为何会出现在世子的房间里?到底是谁让你把斑蝥毒放在世子房间的?”
香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看着对面的钟璃。
按道理这事儿应该是陆无歇来问,他介于香洁是女子,又侍奉梁氏多年,才留足面子让钟璃插手。
“是湘儿。”香洁道。
钟璃听到这个名字,沉吟片刻,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是奴婢,呜呜...是奴婢一时贪念,铸成今天的大错...呜呜...好在,好在世子发现奴婢的早,奴婢才不会一错再错。”
昨个香洁以给陆无歇送点心为由带着斑蝥毒准备栽赃,索性陆无歇识人明睿,不过是瞅了香洁一眼,她就暴露了。
之后找到钟璃把斑蝥毒扔了换上春水,准备来个瓮中捉鳖才有今个的一幕。
“你所谓的铸成大错是指什么?”钟璃有一种感觉,她快要接近真相了。
“恰特草。”香洁道。
钟璃和陆无歇互看一眼。
陆无歇本来是懒散地撑着胳膊望着香洁,此刻他微微坐正身子,眯紧双眼问道:“湘儿给外祖母用恰特草。”
“不、不、不!”香洁连连摆手:“是奴婢,奴婢用恰特草。”
“她给你用恰特草?所谓何意?”陆无歇继续问。
香洁抽噎几声,勉强止住哭泣,道:“一年前,湘儿找到奴婢,说是有个稀罕茶让奴婢品,说是舶来的。
奴婢没防备就用了,开始还觉得没什么,时间一久奴婢发现奴婢竟然离不开那东西,于是就日日找湘儿讨要,开始湘儿还给奴婢,后面就问奴婢要银子。
奴婢在谢家这几年跟着大夫人存了不少银子,可银子总有用完的一天,况且湘儿要的银子一日比一日多,于是...她就找我办事儿。”
“办事儿?除了世子这次还有什么?”钟璃听到这懂了,感情是湘儿靠恰特草在控制香洁。
香洁胆怯地看了眼陆无歇,支支吾吾半天,说道:“偷...偷大夫人的嫁妆。”
“所以,如果你没有偷东西的话,大夫人的嫁妆是够还戚水水的,甚至根本不用动用她手臂上的那个传世镯子?”钟璃问道。
“是!”香洁说着,面儿上全数都是自责。
陆无歇旁的能忍,听到这事儿,好看的桃花眸子上覆上一层寒霜道:“林堇!”。
“世子!”林堇抱拳。
“戚水水得了钱定然不会在百艳楼了,去找,哪怕把锦州给翻个底朝天都要把她找出来。”
“是!”
林堇走出屋子,钟璃看着对面的香洁,又问:“湘儿除了让你偷大夫人的嫁妆,还让你做什么了?”
香洁一怔,低头不敢说话。
“香洁。”钟璃看着对面这个怯懦懦的小丫头,叹息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夫人应该是知道你偷了她的东西。”
香洁抬眼,看着钟璃,眼底有几分震惊。
钟璃继续道:“大夫人虽然清心寡欲,不代表什么都不清楚,她不拆穿你,定然是看在这么多年你悉心照顾她的份上。
香洁,大夫人这般做,和对她的女儿没什么区别,传家宝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奴婢...奴婢...呜呜...”香洁掩面哭泣,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过了好一会儿,香洁的情绪稳定住,她开口道:“湘儿给恰特草让奴婢放在大夫人的茶水里。”
果然如此,钟璃心中飘过这句话。
“不过。”香洁话锋一转道:“奴婢没有这么做,大夫人身子弱,精神状态本就不好,我这般不就是要了大夫人的命吗。”
“那,那些恰特草你放在哪里了?还是你都自己用了。”钟璃问道。
香洁点头:“奴婢自己用了。”
她说完,缓缓把头垂下,似是在忏悔一般。
钟璃看着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问题问出来,“香洁那你可知道,老爷也一直在服用恰特草吗?”
“什么?老爷...”香洁听罢,捂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不知道,老爷怎么会...”
“根据我对谢胥尸体的检查,谢胥因为食用过多的恰特草,导致精神方面饱受摧残,他的尸体出现了严重的营养不良,我还怀疑他可能还有其他方面的隐疾。”钟璃说道。
香洁听罢深吸一口气,道:“我只知道恰特草是湘儿给我的,至于旁的,好像还有人在控制湘儿做事情,至于那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自打老爷从金城搬回来,谢府就已经算是半隐于市,谢家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到底是谁要这么做?”
“或许是因为我。”香洁的话刚落,沉默好久的陆无歇开口道。
钟璃扭头看着他。
她隐隐觉得,他知道很多事情,包括谢胥的死都在他的预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