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背对这边,因为在专心听对方讲话,所以没留意到,被对方一提醒,他才侧头看过来,沈星鹭冷不防和他对视,还是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
夜很黑,距离很远,这个对视隔着夜色其实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看见了,却没什么表示,就显得奇怪了。
沈星鹭深吸一口气,脸上堆了一个笑,她过去主动打招呼说道:“不好意思,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江澈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误会了,可是沈星鹭这话也没有点的太明确,他也不好贸然解释,他皱眉问道:“这么晚了,不在家里待着出来干什么?”
“我买点东西。”沈星鹭路过他们的时候脚步加快:“你们继续。”
短发女生见状眉毛一挑,看了眼江澈,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股八卦的口吻:“江队,这小妹妹好像误会了,你……你解释一下?”
江澈的眉毛就没舒展开,他回道:“资料我会看的,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这就是明晃晃的赶人了,本来该说的也都说了,确实也该回去了,她甩着车钥匙上了车,临开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江澈。
江澈长身玉立,依旧站在那里,夜色里亮起一丝不是很明显的星火,他在抽烟。
她摇摇头,看来市局那些人说的是对的,江队栽了。她降下车窗,扬声提醒道:“江队,小姑娘可是要哄着的。”
可别就这么直男地把小姑娘气跑了。
说完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沈星鹭这次出来原本也不打算买别的,一进超市直奔目标,付款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江澈和那个女生离开了没有。
再遇见多尴尬。
她把东西揣在怀里,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还好,那两个身影已经不见了。八壹中文網
她松了一口气,不用再见到他们也算是好事,但是心里又有一股隐隐的失落,就好像她是没眼力见打扰了别人说话,害得他们要换个地方说,挺招人嫌的。
沈星鹭放慢了脚步,又往前走了几步,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她心里一个激灵,江澈没走?
江澈看到她,往前迈了两步,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了一个文件袋,似乎是在等人,一看见她过来,他才说道:“一起走。”
沈星鹭走过去的时候,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心里暗暗想到,他抽烟了,可能是刚才和那个女生谈的不是很愉快。
江澈有心想解释一句那是同事,顺路送的加急资料,刚才是在交代情况。可是他不是多话的人,贸然解释太突兀,也没有立场。
于是两个人就真的只是一起回去,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也许是因为吹了冷风,第二天早上沈星鹭就有些感冒,她吃了感冒药,急匆匆地坐了公交去学校。
学校十二月初有一个计算机安全比赛,班里有两个名额,她报了名。
于璇倒是注意到她状态不好,问了两句,沈星鹭一是身体难受,二是心情不好,为了不让于璇担心,只说了一句,小感冒罢了。
周五下午他们没课,沈星鹭早早回了家,江澈之前倒是说了,请她吃饭的时间暂定周五,下午四点多,她收到了江澈的短信:“要加班,不用等我,你自己先吃饭。”
沈星鹭想起那晚那个短发女生,回了一句好,就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她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拿出体温计一量,三十七点八度,发烧。
家里常备感冒药和退烧药,她拿出来吃了,上床就裹着被子睡觉了。
江澈是真的在加班,那份加急送给他连夜看的资料就是为了周五这个案子,他是队长,身上责任更重,加班到晚上六七点,才堪堪把事情办完。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都在想,今天失约了,明天要好好补偿一下小姑娘才行。
回家先是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他没有不接生号的习惯,随手按了接听。
宋千琴带着焦急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过来:“小澈,我给鹭鹭打电话这孩子不接,你在家吗?麻烦你帮阿姨看看好吗?”
江澈神情一变,随手扯了个外套披在身上,拿起钥匙走向门口,还安慰宋千琴:“阿姨,您别着急。我现在就去看看。”
“阿姨实在是找不到别人了,她爷爷奶奶离咱们小区远。”宋千琴一边解释一边说道:“今天是周五,从下午到现在我打了三个电话了,她一个都没接。我们家备用钥匙在门口花盆里,你帮阿姨看看。”
江澈没用电梯,直接走的楼梯,三步并两步就到了七楼,他安抚道:“阿姨您别急,我一会儿给您回电话。”
说完挂了电话去拍门,门内毫无动静,他一边找钥匙一边打沈星鹭的电话,果然也是没人接。
钥匙并不难找,他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客厅观察一眼构造,判断出哪个是沈星鹭卧室,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沈星鹭果然在家里,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瓷白的小脸,眉头紧皱,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江澈过去推了推她:“沈星鹭?醒醒。”
沈星鹭的一缕头发沾了汗,贴在额头上,江澈把手贴过去,触手滚烫,她发烧了。
沈星鹭睡得太沉了,被江澈这么推,才缓缓睁开眼睛,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只是看着江澈的脸,恍若做梦:“你怎么在这里?”
“你妈妈联系不上你,担心你,所以让我来看看。”
江澈松了一口气,先是给宋千琴回了电话,接着拿起椅子上沈星鹭的衣服,把沈星鹭拉起来,给她披在身上,问道:“能走吗?”
沈星鹭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懵懵地看着他,江澈看她这样子心里就有了计较,也不等她回答,一把把她抱起来。
抱起来的瞬间地上传出一声轻响,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地板上有一颗粉红色的糖,看包装还挺眼熟。
倒是来不及细想,他抱着人从七楼到车库,一路风驰电掣把沈星鹭往医院送。
沈星鹭的意识在下楼的时候已经彻底清醒,她身上难受,但是思维好歹是回来了。
“江澈哥哥……”她沙哑着声音开口:“你不是在加班吗?”
江澈心里一股无名火,他也没想到,沈星鹭发着烧也不去医院,这烧一晚上人不得烧坏了。他目不斜视,看着路况,车速控制在即将超速的临界点,一贯的冷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语气十分严厉,带着压抑的怒气:“沈星鹭,你几岁了?感冒发烧不知道去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