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双喜同叶景舟说过那些话之后,叶景舟就来得更勤了,倒也不是点菜吃饭,也会从其他店里买一些小巧精致的糕点给双喜。
常相宜对于好友的变化最是敏锐,立马拿着叶景舟买的糕点打趣好友:
“这个叶大人,不知道该说他聪明好,还是说他笨好,你一个厨艺精湛的酒楼东家,他居然买其他店里的糕点来讨好你,这不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吗?”
双喜笑了笑:“那日我嫌他来店里只知道花钱点我做的菜,还美名其曰追求我,实则什么实惠都被他占了。
估计他就是听我这么说,便想出了这个法子,不让我给他做菜,反而他从外面买吃的来。”
常相宜撇撇嘴:“我还以为你不会开窍呢,这些年来也没见你对哪家公子哥有过其他的情绪。
这叶大人倒也相配,虽然说祖母已经疯癫,但是他在京城当官,他祖母在县里倒也不会干涉他以后的内宅事务。”
双喜听好友这么说,反而惆怅的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情,他虽然心悦于我,我却不知道自己对他是否有爱慕之情。
只不过因为他几次三番的帮我,替我考虑,为我说话,我便不反感他出现罢了。若不是有隋靖做对比,其实没那么快接受他到追求。”
说到底可能也有同行衬托的因素在吧。
“不喜欢也不讨厌?”常相宜想了想,笑着伸手点了点双喜的脑门:
“对别人的事情说起来头头是道,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想不明白了呢?你要是真不喜欢他,对他没有一点好感,又怎么可能和他说那么多的话?
说到底心里还是有点喜欢的,不过你也不必强迫自己非要想明白,感情这种事情,有时候也挺讲究水到渠成的。”
好友和对方既然不是一见钟情,那么就证明初见并不会有心动的感觉,只能看随着时间的变迁,好友是否能接受对方。
现在想的太明白,反而不是一件好事。顺其自然的接触,更方便好友了解对方的为人和品行。
“你整日待在厨房里,对京中的流言知道的估计不是很多。”
常相宜不知道双喜有关键词这个技能,只觉得双喜颇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好菜的工匠精神。
所以便主动同双喜说起了自己听到的那些消息:
“这位叶大人刚到官场一个多月,可如今在京中已经是小有名气了,听闻他这一个月破了两桩案子不说,又间接得罪了一位工部侍郎,一位户部侍郎,如今大理寺里可没人敢靠近他。”
双喜知道这两件事,是从官报上的消息上看见的,其实这两位侍郎说是被得罪了,更应该说是忌惮叶景舟。
叶景舟破的第一个案子是挪用官银一事,最后查出来的嫌犯是那位工部侍郎的侄子,刚查出真相的时候,对方也花了钱想要叶景舟在最后的结案报告上替自己的侄子说说情。
结果叶景舟不仅把对方的钱退了回去,还顺藤摸瓜的查了一下对方的收入情况,若非那人的夫人很有几分经营手段,在京城里的铺子收益都不错,只怕赚的那点灰色收益都要被叶景舟查出来了。
第二个案子就更简单了,是关于无名女尸一事,然后查出那女子是京城附近农庄里的农女,因为长相貌美,被那户部侍郎的庶子看上。
然后就是俗套的以权抢人,对方不从就强横的把对方直接抓到了自己的私宅,一时之间没控制好力度,把人掐死了。
本来这种无名女尸的案件,看上去背后没有什么可图的地方,许多官员都会优先处理其他的案件。
谁知道叶景舟因为先得罪了隋家,后又得罪了工部侍郎,在大理寺完全被同僚孤立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案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他这人又偏偏是颇为认死理的人,顺藤摸瓜,对方做的又不干净,可不就把人给抓出来了。
不仅有对方害死女子的证据,还有对方花钱收买受害者家属的证据,甚至现在正在调查那人以前的侍妾死亡真相。
颇有一种调查清楚要秋后算账的感觉,那位户部侍郎在朝堂有好几个交好的官员,几个比他官位高的大人一起施压,也没让他停下调查的脚步。
反而把这人的傲气都给激发出来了,直接把案子汇报到了陛下面前,陛下正准备杀鸡儆猴呢,下令让他好好查,这下可不是把这些人都得罪的狠了。
双喜眨眨眼睛,从好友手上抢回本该送给自己的糕点:
“我觉得他这么做倒没什么错,本来成为朝廷官员就应该替百姓做事,就应该替所有的冤屈者和枉死的人寻求清白和真相。
那些人之所以会觉得他得罪了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做错了事却不敢承认,我不信大夏这么一个朝廷那么多的官员,都是贪官坏人。
应该有很多同他一样的人,所以哪怕他得罪了这些人不也活得好好的,甚至还因为这两件事得到了陛下的赏识。”
常相宜倒了杯茶给自己,就知道好友会这么说:“我又没说他这么做不好,我只不过是觉得,他如今是朝廷官员,又有陛下的赏识,自然不害怕得罪人。
但你不一样,你还在京城开着酒楼呢,又是没有后台的普通老百姓,万一那些人看你同他走得近,害不了他来害你怎么办?”
这倒是很有可能,但是,双喜狡黠的对好友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后台呢?”
先不说年底还要给皇后娘娘到宫里做宫宴的菜,蒋老将军、翟老先生以及惠华公主可都是承双喜的情,将来双喜有难的时候,他们也一定会伸出援手。
常相宜耸耸肩:“你既然不在乎,那我说再多也不过是讨人厌,反正你心中有数就好,对了,那位隋公子好像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所以这两个月才不见他继续来纠缠你。”
双喜双手合十作祈求的姿态:“我可求神拜佛,希望他千万不要再来纠缠我才好,不然他那位夫人之前可以不在意我,这往后成了亲,未必可以装作没我这个人。”
“唉,说来真是让人生气,这天下男子犯的错,为何互相生气,互相打压的是我们女子?
而且来京城看的多了以后我才发现,别看京城比我们家世好出身好的女子那么多,能够无忧无虑自由的出门,追求自己理想的没几个。
甚至家里有钱却不舍得让女儿去读书,识字的也大有人在,仿佛在世人的眼中,我们女人只需要做好贤妻良母就可以了。
学会刺绣,学会做菜做饭,知道怎么教养孩子,如何顺从丈夫,只要能做到这些,那便是能令人称道的好女人。”
常相宜说到这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若是以前,她也会觉得世人的想法没有错,但是现在嘛,她只觉得这些想法都太过片面,对于女子而言反而是一种束缚。
双喜点点头,然后安慰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如今大家都喜欢以一种刻板的想法来规定女子应该怎样,男子应该怎样。
其实很多时候对女子的束缚,从一些看不见的角度来看,对于男子何曾不是一种束缚呢?
女子只能做贤妻良母,那男子就只能做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是说这种想法不好,而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而不是由大众去评判性别的发展必须是什么样的。”
女子也可以上战场保家卫国,就像蒋明珠那样,男子也可以拿起绣花针设计衣物,只要对于他本人而言是一件高兴的事情,那就可以放手去做。
双喜以前还没穿越的时候,经常会在网络上看到男权或者女权之类的消息,关于一种性别的意识觉醒很难在当下做出定义。
每个阶段人类都会在思想上有属于那个时代的发展和改变,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让每一个人自由的选择自己想成为的人,这个理念是正确的,只要他不触犯法律和道德。
双喜耸耸肩:“好啦,咱们就不说这些了,我最近准备做一道新的菜,只不过茴香不让我在参加宫宴之前把菜进行售卖,所以这菜只能让你尝了。”
常相宜开心的搂住双喜的一边手臂:“那感情好呀,我可最期待你做出来的每一道新菜了,反正不管之前有没有吃过,经过你手做出来的菜都会变得特别好吃。”
太过沉重的话题,就被两个人轻轻的揭过。
两个人又聊到了关于今年过年的事儿,既然皇后要让双喜在宫宴上做菜,那么双喜今年过年就没有办法回到府城了。
双喜不回去,常相宜一个人自然也是不会回去的,距离太远,一个人上路就会很不安全,也不能把家里人接过来。
毕竟这么远的距离又走水路又走陆路的,实在是很难让人放心,而且不过是过一个年罢了,如果把家里人接过来,到时候吉祥要读书春雨还要继续在绣坊工作,过完年又得赶回去,实在是太折腾了。
这个时候双喜不得不就想念起,快速又便捷的高铁和飞机,只不过就算开了金手指,也没办法把这些交通工具放到现在。
这些高科技产品可不是直接拿过来就能用的。
时代的每一个进步,每一个有着标志性的跨越性产品,都是在前人的研究和发展创新下不断的成长的。
就像很多穿越小说里穿越者都喜欢做的肥皂,配方里用到的氢氧化钠,也就是俗称的火碱。
这个东西腐蚀性极强,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人员的伤亡,在对应的医疗科技以及实验环境没有建立起来之前,随便拿出来用,很容易翻车的。
哪有那么容易说创造出来就创造出来了?
不然双喜也想在系统商城里买几个肥皂的配方,自己做出来售卖,不比做菜赚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