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一夜没睡,瞪眼到天都亮了,凤执才沉沉的闭上眼睛,还没睡到两刻钟,凤云双风风火火的跑来。
“晚儿,快起来,大事不好,快醒醒。”
凤执眼皮都睁不开,半吊着眼帘,死气沉沉的凝视着凤云双:“你最好有大事,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凤云双都急哭了:“天都快塌了,丞相赵真查到刺客爹爹的刺客,说是玉先生安排的,说他是罪臣之子,怀恨在心,欺君罔上,图谋不轨,师先生派人告诉我的,他说自己能拖住一会儿,求你赶紧救命啊。”
凤执倒是醒了,
这事儿本来是赵真干的,这是知道靳晏辞查到他了,所以准备祸水东引?
毕竟玉子归的身份一旦爆出来,可以做文章的就多了,罪奴之身,隐姓埋名,说他没有阴谋都没人相信。
凤云双急得不行,看着凤执这完全懵的样子,心里像是火烧一样:“你倒是说话啊,快救人啊。”
凤执被她吵得头疼:“你再哭也救不了人,急什么?出去,我先洗漱。”
这都火烧眉毛了,凤执居然还慢悠悠的洗漱,甚至还喝了一碗粥,凤云双急得都能吐血了。
终于等凤执搞好,她一把拉着她急匆匆就往宫里去。
凤执被扯走,很是无语,这什么都不带,就把她这个人带过去,她还真是把她当神了?欺君之罪,靠她就能救?
两人一路往金銮殿走去,这样的地方,一般是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的,尤其是女子,凤执自然也不是光明正大去的,拉着凤云双左绕右绕,避开守卫。
等到了金銮殿前,守在那里的就是熟人了,王奇一看到这小祖宗就无奈头疼,还能做什么?他也不敢阻止啊。
殿内正闹得厉害,两人也没用立刻冲进去,探头看了一眼,师策竟然跟御史台的官员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官员去拆架,一群人拉两个人,愣是没能拉开,反倒是两人的官服被撕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一群人拉架乱做一团,反倒是跪在一旁的玉子归无人问津,显得孤零零的、好不可怜。
师策绝对是天下第一兄弟,为了救玉子归,这是拼了老命了,真是为难他了。
“够了,都给朕住手!”
龙椅之上,龙袍加身的仁德帝一脸怒容,朝堂之上竟然如此乌烟瘴气,岂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底下的人收了手,只剩师策和那人胶着在一起,最后心有不甘的放手。
衣服被撕烂,头发散乱,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疯子。
仁德帝都没眼看,气得手发抖:“大殿之上,公然斗殴,你们眼里还有朕?”
两人跪地:“陛下息怒。”
息怒?仁德帝这怒火能熄才怪,而赵真这个时候站出来火山浇油:“陛下,师大人与玉子归关系匪浅,如此这般胡搅蛮缠、撒泼打诨,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混淆视听,想要找办法救玉子归罢了,不过也恰恰因为如此,证明这玉子归确实有问题,说不定......师大人也知道一二。”
“你放屁!”师策立刻就起来,气得袖子都撸了起来:“我师策行得端坐得正,最是讲义气,不似你这等阴险小人,别的不会,就会背后捅刀子。”
“子归兄的能耐大家有目共睹,哪儿像你,除了拍马屁、搬弄是非,啥也不是,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有本事跟我打一架,来呀!!”
凤执挑眉,没看出来啊,师策这么有血性。
而叫得无比嚣张的师策,表面上为所畏惧、气势逼人,其实内心里慌得一匹:我滴个小祖宗哎,你可快点儿来吧,再不来,他真的要不行了啊。
吵了半天,打了一架,他这把骨头都快要散了。
“够了,来人,把师策拖出去。”
两个禁军进去,把师策拖走,师策极力反抗,大声嘶喊:“陛下,玉大人是冤枉的,陛下明察。”
虽然知道师策故意闹着拖延时间,但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玉子归无法不动容:“策兄之情,子归永世铭记。”
师策还要嘶喊的话瞬间就卡喉咙里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跟他理解的不一样的,君子之情。
师策很不甘心被拖走,若是玉子归就这么被定罪下狱,这朝堂似乎都没了意义。
就这样被拖到门口,眼角余光瞥到站在门口的那人,他惊喜不已,眼里顺便迸发了光芒,小祖宗!
想哭,呜呜,可算是来了。
凤执给了竖了一个大拇指,满是肯定,师策感动得更想哭了。
挣脱了禁军的钳制,站起身,双手一抬勾住两人的脖子:“不用劳烦二位兄弟了,我跟你们走,对了,有空我请二位喝酒。”
两个禁军:“......”
师策这个碍事的被拖走了,对玉子归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仁德帝沉着一张脸,很是不悦,一半是因为刚刚师策闹的,一半是因为玉子归。
一个罪奴,竟然隐瞒身份入了他王府,一路走到了如今吏部侍郎的位置,还与他女儿定了婚约,到底是何居心?
“玉子归?还是尹玉,你有何话说?”
玉子归跪得端正,不卑不亢:“微臣玉子归,并非尹玉,请陛下明察。”
从始至终,他都是这个态度,丝毫不见慌乱。
然而玉子归坚持,赵真更坚持,刚刚就已经拉了两个人上殿,两人也是官员之子,年少时与尹玉一起玩过,让他们前来辨认,两人异口同声,这个就是尹玉。
仁德帝冷喝:“玉子归,你可知罪?”
凤云双急得跺脚,不断催促凤执:“晚儿,这怎么办啊?”
凤执仿佛没听到一般,不为所动。
玉子归一个叩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区区两人就能给微臣定罪,微臣不服。”
玉子归如今能做的就是咬死自己不是尹玉,不然就不仅仅是一个身份的问题,欺君罔上,那真的万劫不复了。
赵真建议道:“陛下,他这明显是死不承认,可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不如将他打入天牢候审,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仁德帝皱眉思索片刻,抬手:“带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