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说，霍涔却不容许她不说，抬起她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纪明月就看着他。
霍涔眉眼压得低低的，声色冰冷：“你说清楚。”
纪明月瞳孔缩了缩，还没说话，霍涔手机响起。
好巧不巧的，正是姜宁打过来的。
纪明月无趣地扯了扯嘴角就要离开，但被霍涔压着肩膀动弹不得。
下一刻，霍涔当着她的面接了姜宁的电话，还放了免提。
电话那头，姜宁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阿涔，我到了，转了一圈没看见你，你在哪儿呢？”
霍涔眼睛盯着纪明月：“在偏厅，你过来。”
纪明月愣住。
姜宁语气里不难听出来她的开心，“好的。”
电话挂断后，纪明月依旧要走。
她实在不想看见两人当着她的面上演你侬我侬的戏码。
霍涔看出她的意图，讽刺地说：“跑什么，你在怕什么，待着，哪里都别去。”
纪明月脾气也上来了。
待着就待着，好像她心虚了似的。
反正陪着别人彻夜不眠的人不是自己，她2倒要看看，他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姜宁很快便来了。
她以前经常来霍家，这里对她来说熟门熟路，直接推开门，高兴地叫了声：“阿涔……纪小姐也在？”
纪明月和霍涔此时坐在沙发里，她本想坐在霍涔对面去，但是霍涔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她摁在身边，单手揽在她肩头，仿佛禁锢般。
纪明月心想，既然他都不怕姜宁看来，那自己就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索性便靠在他身上，笑眯眯地看着进来的姜宁。
姜宁一进来，那天在霍涔外套上面闻到的香气便扑面而来，纪明月本能地开始反胃。
她忍着不适冲姜宁笑了笑。
姜宁步伐一顿，连同脸上的笑容都顿了顿。
她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这一刻有种自己是小丑的感觉。
还没反应过来霍涔把她叫过来的意图，便听霍涔对纪明月说：“人我给你叫来了，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
纪明月：“……什么？”
霍涔全然不按常理出牌，不仅她愣了下，那边姜宁已经整个人呆住，看向霍涔时的表情，说不出的难过。
仿佛看着负心汉一般。
纪明月心里冷笑，面上乖巧：“姜小姐是你叫过来的啊，又不是我叫来的，我没有问题。”
霍涔盯着她看了半晌，冷淡地扯了扯嘴角，说：“好，既然你不问，那我来说。”
他看向姜宁：“姜宁不是我的小宠物，也不是白月光，她对我来说是一位相交多年的好友，和顾墨傅琛一样。”
“没有你想的那些弯弯绕绕，你若是自己多想，最好把你心里那些胡思乱想出来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别给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这话一出来，纪明月直接愣住。
下意识看向姜宁。
果然，后者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彻底消失，便僵住了。
看起来十分可笑。
她又不傻，姜宁这表情，明显对霍涔心思不纯。
但她懒得在这个时候去欺负一个女生，对这种两女抢一男的戏码也十分不屑。
她起身，“这些跟我没关系，你们的事情我无权干预，我只是就你刚才逼问我的问题，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你罢了。”
“你和姜小姐是好友，我就不能和别的人是单纯的好友关系？”她刚走一步，就被霍涔再度拉回去。
姜宁这个时候说话了，语气干巴巴的：“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突然扯我身上干什么？”
霍涔淡淡道：“她怀疑我和你之间存在不正当的关系，我把你叫过来当面给她证明。”
姜宁彻底笑不出来了。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她兴冲冲地赶过来，就是来给他们当工具人的吗？
来的时候，她的母亲还说霍涔宠爱她这么多年，不可能半点没动心，她也觉得不可能。
上次的试探就是答案。
她谎称自己的车坏在了高速上，他半夜过来找她，因为她住不惯酒店，又在她的要求下陪了他一整晚……
如果这都不是在乎，那什么才是在乎？
可现在，霍涔的行为，就像是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打得她措手不及。
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尤其还是在纪明月面前，简直无地自容！
同是替身，显然，纪明月和她是不同的。
曾经她以为，至少她和纪明月在霍涔心里是一样的分量，可此时才明白，霍涔心中的天平早就倾斜了。
霍涔仔细盯着纪明月的表情，纪明月则一直看着姜宁。
清楚地看见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从愤怒，不甘，到最后的难堪，以及最后在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愤怒耻辱。
即便是这样了，姜宁还能忍着自己的脾气，附和着霍涔的话：“是啊明月，你别误会，我跟阿涔是深交多年的好友，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如果我之前的行为让你误会了什么导致你们之间闹出不愉快，那我在这里向你说声抱歉。”
她匆匆道：“我想起来有朋友也来了，先出去了。”
她说完就走，那背影怎么看都带了几分情绪。
纪明月失神地看着她。
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难不成霍涔真的不喜欢她？
可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那么纵容呢？
若是不喜欢，那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又该怎么解释？
她心里忽然一团乱麻。
第一次觉得苏苏有句话说得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很复杂，尤其是多角恋，没几个人理得清。
比起去猜测霍涔和姜宁的心思有几分，她倒宁愿去杜二爷的擂台上打几个回合。
下一刻，霍涔捏着她下巴把她的脸转过去，“看够了么？”
纪明月沉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说实话，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弄懂过他。
每次她觉得他应该这样做，然后他的做法又往往出乎她的意料。
男人此时看她的眼神，专注得仿佛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让她甚至产生了一丝恍惚，心里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
【难道霍涔对她也动心了？】
下一秒，她便否定了这个猜测。
前有姜宁，后有顾墨说他喜欢k，以往他对k，也确实态度暧昧，他就是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渣男！
纪明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才是正确的，忍不住点了点头。
忘了自己下巴还掌控在男人手里，男人也还盯着她反应。
这一来，她所有表情都被对方收入眼底。
霍涔从那微妙的反应里读出几分这女人对他的不信任，显然是刚才那番话都白说了。
顿时气笑。
“纪明月，你脑子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