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程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里真的有能够来到过去的东西，能够把过去改变，从而能够将现在所处的时间空间改变的。
过去的一切，无论是哪一点发生了转变，都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就像所谓的蝴蝶效应一样，当一个不小心，错过了一趟公交车，那么就有可能错过了一个本应该遇见的人，错过了一种自己曾经设想过的人生。
刘轻白可能也在这样想。
程籍于是回应：“不信，但我愿意想象。”
“想象什么？”
“想象能够正确地做出每一项决定，然后成为更好的自己。”
两个人都停顿了。
程籍开口说道：“我虽然没能改变过去，但是能够尽我所能改变现在啊。”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这次是否把现在小屋里的情况改变了。”
程籍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刘轻白的眼睛。
随后这个空间像是到达了极限，浓雾又从四面八方涌来，逐渐包裹两个人，直到两个人的眼前成为了漆黑一片。
在出现空间扭曲感之前，程籍听到不远处的黑暗里传来微小的声音：“你做到了。”
程籍的嘴角扬起微笑，那种情绪，应该叫做满足吧。
随后程籍就感觉到，自己回到了现实。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似乎比刚才的地方要冷一些。
看到凭空消失了一小会两个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外面的何知也警惕起来，而就在附近的那名“女医生”也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看向对方。
程籍先开口道：“何知，善念，放松点吧。”
何知听到后，直接就放松了起来，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善念倒是没有敢这样做，他却出声道：“何知，你真的这么相信现在的程籍吗？”
何知伸了个懒腰，“我向来十分相信队友。”
程籍对何知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又对善念说：“是我，放轻松点，就当是给这位朋友的信任。”说着程籍指了指刘轻白。
善念犹豫了一下，回应道：“好吧，我把这具身体还回去。”
这名“女医生”就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
何知看着这名女医生，想要说话，但是看了看刘轻白，还是安静了下去，一声都没有吭。
程籍问刘轻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轻白扑腾开垂下的头发，抬起头来，露出了她的脸庞。
何知一脸好奇地看着刘轻白，程籍就不是那么好奇，毕竟他和刘轻白已经见过面了，并且还交流过了一些想法。
刘轻白说：“还好，算是清醒了一些吧，不会再像之前一样，精神不稳定了。”
程籍又接着问道：“那你之前是什么情况？我看你还一直在划十字。”
刘轻白耐心的做着回答：“你也知道，我这一次在零阳大学被那几个家伙包围了起来，我其实都已经很绝望了，但是怨恨的种子生根发芽，感受到了我的绝望，他开出了那一枪。”
看着身边的何知的震惊的眼神，然后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我当时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我杀人了。从此以后，我的手上也沾染了鲜血。我别无它法，之前我从来不相信，有上帝和地狱的存在，一直到那一次前，我都不相信。”
“但是这次我只能相信，我恳求上帝饶恕我的罪过，恳求魔鬼看清这一切，我也是无可奈何。”
“在从警察那里得到结果后，我终于绷不住了，我看清了这个世界所带有的黑暗，在有的金钱交易背后，甚至可以比人命更加重要。”
“他们把我卖给了资本，用我的生命去挣来所谓的良心钱。我的怨恨最后满溢了出来，我终于是最后想要了结了自己，我犹豫着，反正我的手上也沾染有别人的鲜血，那么就算再加上一个人的血迹又怎么样呢？毕竟这个人还是我早就想杀死的那个人。”
“没错，我自杀了。”
“后来我发现，我死了，但是意志还活着。我残存的意志周围包裹上了一层黑色的雾，朦胧中还有点神秘？我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刘轻白笑了起来，看向了程籍。
程籍摇摇头，“没什么不好，每个人，每段经历背后所得到的东西都不一样。用来形容这雾气，你觉得是朦胧的，神秘的，但是我觉得是邪恶的，不正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雾气是在你身上的，没必要管别人怎么看你，你的描述方式对你来说一定是最好的。”
刘轻白似乎有点惊讶，“是这样吗？可……”
“算了，我接着说吧。”
“然后我就被那些觉得我是异类的鬼怪举报了上去，他们把我送到了校医室，说我有病，精神不稳定。”
“我确实精神不稳定，但是我还是没办法对他们做出反击，我真的并不想成为了另一个身份后，手上还沾染鲜血。”
“于是我尽力地克制着自己的精神，让自己保持稳定，然后还祈祷着能够被原谅，能够以一个新的身份生活下去，就是这个样子。”
刘轻白瞥到了一眼，程籍与何知同时看向门口，目光跟随着，来到了一个凳子上。
程籍思考了一下，说：“我大概明白了，那么，插一点题外话，你刚才提到了视你为一异类的鬼怪，为什么叫鬼怪呢？”
当程籍提出这个问题时，程籍感觉到自己有备一双锋利的眼睛盯上了。
程籍知道，那是何知。他现在在怀疑程籍，担心出什么问题。
程籍也理解何知的想法，毕竟这才刚过了多久。可是程籍不一样，他已经不知道与刘轻白打了多长时间的交道了。
在何知的视角里，程籍回给他的是一个温和的眼神。
何知也是懂这个眼神的意思的，他知道，程籍的意思是：“放心，我知道，没问题。”
所以何知就没有开口打断，就继续坐着，等待着刘轻白的回答。
刘轻白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们两个……咳咳，是人，所以我敢把这一切告诉你，这所学校，已经不是正常的学校了，相信你们也有点感觉。”
程籍装模做样地点了点头。何知一脸不屑地看着程籍在那里“装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