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拉着艾韵儿紧走几步,来到了庆,李二人身边。
“奕劻,你和李莲英指指点点在说什么呢?”
“呃。。。皇上,您看这里。。。”
庆王回答道,然后引着赵珩走到了午门那两扇硕大的宫门的边上一处城墙边。
赵珩随着庆王的手指看去,只见那朱红色的城墙上居然有着四个硕大的黑色大字,上下两行,左右两列,呈田字型。
“武。。。长。。。运。。。久。。。这是啥意思啊?”
艾韵儿看着墙上的字迹念了起来。
“不是武。。。长。。。运。。。久,而是武。。。运。。。长。。。久,看样子这是之前小鬼子刷在这墙上的!”
赵珩皱着眉纠正艾韵儿道。
他说的不错,这几个字,正是之前日本在午门广场驻扎时,他们特意找来黑色桐油漆刷在宫墙上的,据说这能用来克制住清朝的风水,另外也是为了显示日本战胜国的风光。
“皇上。。。奴才这就让人去把这些字给刷干净。”
庆王看出皇帝的表情十分不爽,连忙凑上来说道。
赵珩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似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那四个大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皇上。。。”
庆王颤声又叫了一句。
“唔。。。”
赵珩这才回过了神,转头看着庆王说道:
“不必了,就让它留着罢。。。这是小日本给咱们脸上留的一道疤,那咱们就应该留着它,这样才能牢牢记住,咱们的国耻是怎么来的!赶明儿,朕亲自写段话,你命人去刻成碑,就立在这四个字边上,好让往来的国人都看看,这样以后才能长记性!”
“啊???!!!这这这,皇上,这使不得啊!这可是紫禁城午门啊,每逢庆典,您都要从这门进出宫啊,再说,这是大内的第一道外墙,这可是大清的脸面啊皇上。。。”
庆王闻言大惊失色,赶紧苦劝。
“脸面???那按我们和德国的协议,得在克林德被杀了的地方立一座牌坊,这就有脸面了?!你当时怎么不和德国人谈,让他们给朕,给大清留些脸面?!得了吧,奕劻,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大清哪还有什么脸面?你们真要脸面,就好好实心为朝廷为百姓做点实事,那或许将来还有可能把这脸面给朕给挣回来。”
赵珩几乎是用训斥的口气说了上面那段话,直把庆王给说的哑口无言,只能点头称是。
“走,进宫。。。”
赵珩见庆王点头称是,便不再多说什么,一把拉起艾韵儿,往宫里走去。
穿过午门,就能看见太和门遥遥在望了,和午门城墙那斑驳陈旧不同,太和门的整体颜色相对鲜艳很多。
“咦,这怎么又有一座城门楼子,感觉比刚才那座看上去新很多呀。。。”
艾韵儿的视力极好,此刻相距太和门还有很远的距离,可她却能准确的观察出太和门和午门两者的不同来。
“呵呵,你说的是前面这座太和门吧。。。。那是因为它是新建的,到现在也就十年左右吧。。。”
赵珩笑道。
“原来这里没有这座城门吗?为什么要新盖一座?”
艾韵儿十分好奇地问道。
“有的,原先就有一座,和现在这座几乎一样的,只不过它在十年前一把大火给烧了。。。”
原来赵珩所说的一点不假,这太和门确实在光绪十四年,也就是光绪皇帝大婚前不久,居然被一把大火给烧了个干净!
那是光绪十四年十二月十五日的夜里,狂风呼啸,天寒地冻,地上积雪甚厚,整个京城被笼罩在一片夜色中。太和门护军值班房因护军熟睡,油灯点着了太和门西侧的贞度门门柱,引发了火灾。大火蔓延起来,殃及太和门与东侧的昭德门,三门均被焚毁。
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在日记中详细记载了大火的经过。当翁同龢听说宫中起火,立刻赶往紫禁城组织救火,当时满地积雪,翁同龢行走不便,几次差点摔倒。他走到贞度门前,发现贞度门屋顶已经被大火烧塌了,墙和柱子正在燃烧,火势很大,热浪逼人。
此时来到现场的大臣只有庆亲王奕劻等人,他们几个商议灭火措施,认为只能切断大火的传播途径,不让火势蔓延开来。不过此时救火人员还未到位,现在只有少数兵勇在奋力救火。太平缸里虽然装满了水,但对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而言,只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太和门外倒是金水河,可以取水。但不巧的是,当时正是寒冬腊月,金水河内结了一尺厚的冰,必须凿开冰才能取水,可想而知难度极大。
大火从贞度门迅速向其他地方蔓延,太和门很快被大火包围,又烧到了东边的昭德门。翁同龢等人指挥兵勇拆毁了昭德门东边的库房,截断了大火的前进路线。火势虽然被控制住,但还是燃烧了两天两夜,直到十八日才被扑灭。
更为尴尬的是,四十二天之后,也就是光绪十五年正月二十七日,正是光绪皇帝大婚的吉日,已经昭告天下。按照清朝制度,大婚时皇后须经太和门进宫。现在太和门已经来不及重建,而改期更不可能,在万般无奈之下,李鸿章找来了全北京城的棚匠扎彩工,竟然在光绪大婚前搭成了一座彩棚太和门,以假乱真。
这座假的太和门,高度、宽窄都和真的没有差别,连鸱吻、雕饰、瓦沟等都十分相似,即使经常在紫禁城内当差之人,也很难看出那是假的,真是神乎其技!而且彩棚虽然是用纸扎的,但就算是大风吹过也毫不动摇。
直到光绪皇帝大婚数年后,朝廷这才又花了一笔数字不菲的银子,把太和门重新给修了了起来,这仔细算来,至今也不过十年的光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