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艾韵儿远去的背影,赵珩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追上去还是就此放手。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放手!
这一切都缘起于今天带她去景山,在说出自己是大清的光绪皇帝这个真实身份前,他也做了各种假设,可怎么也不曾料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艾韵儿离去前那眼神仿佛在告诉着他,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艾韵儿不想说,也不能说。
也罢。。。赵珩长吁了一口气,掏出怀中的酒盅,一口饮尽壶中残酒,转身离去。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一路返回,等到了客栈的时候,东方的天际已经隐隐泛出了亮色。
小林子由于担心主子,赵珩离去后就一直没敢睡,就坐在房里苦等赵珩回来。
直到现在看见失魂落魄般的赵珩缓缓走了进来,他才赶忙迎上去问道: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艾姑娘呢?“
赵珩疲惫地抬起眼看了看他,苦笑着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是的,其实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想明白何以艾韵儿突然间性情大变,会撇下自己而去。
虽说和她相识时间并不算太久,可这姑娘的善良豁达的性格已经深深吸引住了自己,现在的他整个脑中全是艾韵儿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如幻灯片似得在眼前映过。
赵珩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主子,您醒了,口渴不渴,来喝点水吧。“
小林子凑上来关心地问道。
赵珩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望向小林子说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主子,您今儿个快天亮时才回来的,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您没事吧?“
赵珩一瞅窗外,果然,夕阳的一抹余晖倒映在天际,把天上的云朵染成了一片金黄。
”朕没事了,艾姑娘家中有了急事,赶回老家了,等事情过了自然会回来找我们。
对了,今天李中堂有没有差人过来?“
”回主子,李中堂今天亲自来过,见您一直在昏睡,也没敢叫醒您,只是嘱咐奴才,等您醒了务必让奴才过去告知一声,他再来见您。“
赵珩听罢,双手拍了拍床沿,一下坐了起来。
“算了,李中堂身子不好,不要让他来回折腾了,我们过去吧。”
说罢,起身洗漱了一下,便带着小林子前去了贤良寺。
来到贤良寺,李鸿章正躺在床上,由丫鬟服侍着喝药。
见赵珩来了,李鸿章准备起身给皇帝请安,却被赵珩双手按了下去。
"李中堂,你安心躺着说话,不妨事。“
”谢皇上。“
话虽如此,可李鸿章还是勉强撑起了身子,在床上给赵珩请了安。
”皇上,明天就是和联军谈判的日子了,具体时间他们已经派人过来通知过了,就在明天午时三刻。“
”午时三刻?呵呵,他们倒真是会挑时间,这是准备把你我君臣二人给斩了哟。“
赵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皇上,明天的这场谈判,只是个开始,老臣以为,您。。。“
”朕知道,朕只在一边看着,并不说话。你尽管与他们周旋,等回来之后我们再自行商议。“
”老臣遵旨。“
君臣二人又谋划了一番后,赵珩便辞了李鸿章带着小林子直接回了客栈。
第二天晌午,按照隔夜的谋划安排,赵珩准时来到了贤良寺,会同李鸿章和庆王奕眶一同去了会谈地点,位于东交民巷的西班牙使馆。
李鸿章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在最前面,庆王亦步亦趋紧随其后,赵珩和另一个书记员则一起走在最后。
走进了大厅,赵珩往四下观察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形。
只见这是一栋典型的西式风格装潢布置的房间,面积很大,足有六七十平方米,整个房间布置得非常简单,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物,在房间靠东的墙面开窗,一挂及地的长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刺眼阳光。
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桌子,桌子靠近联军一侧放着墨水及鹅毛笔,靠近清国一侧则摆放着笔墨纸砚,一并俱全。
桌的两侧摆放摆放了着9张座椅,在桌子一端放着两张座椅,其中一张上面坐着一个德国军装打扮的男人,此人就是联军司令瓦德西了。
此时联军一侧的椅子上已经坐满了各国公使人员,在他们的身后靠着墙壁,也摆放了一排座椅,上面则坐着各国的军官。
“庆亲王,李中堂到!”
一个中方官员在几人踏进大厅时高声喊道。
各国人员见到李鸿章等人进来,纷纷站起了身,那瓦德西更是迎上前来,热情的和李鸿章握手,仿佛此时他迎接的是一个有着友好邦交的国家领导,而不是一个前来其乞和的官员。
李鸿章毕竟是去欧美各国考察过的大臣,对西式礼节十分熟谙,当下也没拒绝瓦德西伸过来的双手,同样伸出了双手与他握了一下。
瓦德西操着浓厚的普鲁士口音的德语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随后中方翻译说道:
“瓦德西元帅问庆亲王,李中堂的好。”
(为写作方便,之后的双方对话全部以中文讲述,省去翻译桥段。)
李鸿章听完,轻蔑地一笑说道:
“老夫和庆亲王承蒙主人的关照,不胜荣幸之至。”
瓦德西元帅听完翻译,皱了皱眉头,双手一摊耸耸肩说道:
“李中堂大人这话我不是十分明白,这里是中国,怎么我们成了主人,你们反倒成了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