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随着差人上了庆王府派来的马车,一路向着王府去了。
也许是第一次能去王府,小兄弟两个显得很是兴奋,一路在讨论猜测着庆王到底又得了个什么稀罕宝物,非要自己老爹亲自上门去看。
突然间马车猛的一晃,停了下来。两人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出去。
车停之后,文韬赶紧挑开车轿挡帘,往外查看。
只见马车前地上躺着一个男人,可能是被马踩中胸口的缘故,口中正吐血不止。
看到马车撞了人,路边的人纷纷围了上来,纷纷指责马车夫不该在闹市之中纵马而行。
那差人平时仗着自己是庆王府的人横行惯了的,自觉无非只是撞到一个草民百姓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便下了马车上前对着倒地那人问道:
“你不长眼睛吗?光天化日之下站在路中,想讹人吗?快给我滚一边去,也不看看,庆王府是你能讹的起的?”
就是最后这句话,惹出了大麻烦!
围观的人群被扒拉开,挤进了五个义和团拳民,边上的百姓一看又是这帮大爷,顾不得再看热闹赶紧四散跑开了去。
为首的一人打量着差人和马车,便开口对身边说道:
“弟兄们,这人是庆王府的,我可记得这庆王可是管着总理衙门,平日里没少帮着洋人欺负咱,你们说怎么办?”
“烧了它!”
“对,烧了它!”
说罢那几个义和团人的纷纷拿了火折子往那车厢上去点。
差人一看这情势,料定自己是碰上了硬茬了,再多说一个字估计当场就会被那几个义和团拳民给打死,当下也顾不得车上还有文韬武略两兄弟,脚底抹油逃了出去。
这马车是木质结构,外面刷了一层厚厚的桐油,本来就是极易被点燃之物,被火折子一引,立刻就烧了起来。
这一着火可不打紧,窜起的火苗立刻燎到了前面的马尾巴之上,只见那匹枣红色的马吃疼后立刻嘶鸣一声,撒开马蹄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于是,在北京的街头上出现了一副奇景——一匹高头大马拉着“火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片刻功夫便跑没了踪影。
文韬武略两兄弟这时全然已经吓傻了,只顾着双手紧紧拉住车内扶手由着那马狂奔,那马原是受了惊吓的,这一疯起来也顾不得路,只管往前撒蹄,没跑出一两里的路,只听“噗通”一声,栽进了永定河里。
可怜那兄弟等到两个被人捞上了岸,早已经没了气息……
当天夜里,两兄弟被人抬回了家中。
启昊掌柜本来身上就有病,听到噩耗后就挣扎着跑到院子中。
当看到并排躺在担架上的两具尸体,当场就被吓的两眼上翻,双脚一蹬,跟着两个儿子一起去了……
第二天的晚上。
启昊掌柜的大太太坐在院子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火盆里烧着纸钱。院正中整齐的摆放着四口黑漆棺材。
自从昨天家里一下死了三个男人,大太太也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二房三房只顾着在一边哭天喊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等缓过了神安排下人去弄来了棺材将三人装殓完毕,天都已经蒙蒙亮了,一晚上的又惊又累,大太太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只得回房休息。
原本想着睡醒后来后去找两位妹妹商量后事,可等推开了二姨太的房门,却发现二姨太已经高高悬于房梁上,惊恐之余赶紧去找三姨太,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家里所存的财物也被悉数裹挟带走。
这回可真是树倒猢狲散,人鬼两茫茫了,转瞬间,好端端的一个家就没了。
大太太本是生性善良之人,还念着与启昊掌柜的结发之情,当下打定主意,不管之后如何,先把他们父子和二房一起发送了再做打算。
时近六月,此刻天闷热异常,乌云笼罩着天空,隐隐传来一阵阵雷声,眼见着就是一场大雨要落下。
大太太见四口棺材的棺材盖还没盖上,怕待会雨水淋到棺内,便赶紧叫下人把棺材盖上。
两个下人吃力地抬起棺材,就在盖好启昊掌柜和二姨太的棺材后准备抬第三个盖子的时候,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炸响,紧接着一到白光在院中闪亮,大太太只感到眼睛前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便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