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跑到四合院来住,主要目的是想避开杨为民这个大麻烦。
自打她向他提出分手后,杨为民就天天来骚扰她,烦不胜烦。
她是实在被烦得没办法,才想到杨为民最怕的刘组长和姐姐家住一个院子里,杨为民肯定不敢跟过来。
可是没想到,到了四合院这边,麻烦更多了。
第一个麻烦,她发现自己竟然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
她姐和姐夫已经跟老一辈的分了家了,她姐那对公婆真是绝了,就是一对行走的算盘珠子。
姐姐家的小屋子一点点大,只有一间,如果她住这儿,姐夫就没地儿睡了。
姐夫就说了,要在阎家正屋搭张临时的床铺,老俩口还要向儿子收钱,这哪像是一家人啊。
好在她灵机一动,想到傻柱妹妹嫁出去了,她房子空着呢,于是她试着问了一下傻柱夫妻,人家很爽快,直接就答应让她借宿。
这就是差别啊。
一边是亲人,抠到一分一厘都恨不得算清楚。
而另一边呢,只是一个厂的同事而已,却大方到房子说借就借。
第二个麻烦,她本来是想借刘海中的威严震慑住杨为民,可是没想到,刚刚出了儿狼窝,却又进了虎穴。
她竟然被刘组长给盯上了,特地找她谈了话,竟然想让她跟他的二小子处对象,她怎么可能看得上刘光天,要水平没水平,长得一般,家里又穷酸,连间房子都没有,还敢打她的主意。
要不现在刘海中在李主任面前正当红,她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可现在情势不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随便说了几句,先搪塞了过去。
一从刘家出来,她就气冲冲回了前院,向姐姐姐夫诉苦。
“姐,你知道那后院的刘海中找我做什么吗?他竟然想让我嫁给他的二儿子刘光天!”
“这可不行!”
她姐夫阎解成头一个反对,“老刘家可不能嫁,他们家的孩子和别人家不一样,太狠,太黑!都是跟他爸学的,骨子里透出来怎么琢磨别人!嫁给她家,那就是掉进了狼窝了!”
于莉很惊讶,“你不是一直和他们关系挺好的吗?那次咱爸开大会要整治咱和解放解旷他们,还是二大爷给帮的忙,站到咱们这边了。”
“嗨,你别跟我说这事儿,说起这事儿我就生气,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得把家丑往外扬,这下好了,被那刘海中一举拿下,连原先的三大爷位置都没保住。现在的状况就是,那刘海中一家独大,全院就他一人说了算了!”
一提这个,阎解成就生气,气两个弟弟,更气老头子。
“哎呀,姐,姐夫,你们先别扯远了,快帮我出出主意,我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于海棠有点急了。
“你刚才是怎么回答刘海中的?”阎解成问她。
“我就说等我把跟杨为民的事情了结之后,如果我愿意的话,我会去见他儿子的。”
“你这样回答就挺好啊!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等他再问起时,你就说你们俩不合适不就行啦?”
于莉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机智得很,这个回答,真是滴水不漏。
“姐,我那只是缓兵之计,你可不知道,现在刘组长在我们厂里权力可大了,我就怕到时就会身不由己。”
“不能吧,他不就是一个什么专案组组长,难不成还能强迫良家女子不成?”
于莉不是轧钢厂的职工,对刘海中她可没有什么惧意。
“哎,跟你们也说不清,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海棠是个急脾气,立马起身走人。
只留下阎解成两口子面面相觑。
“你这妹妹,可真是个人物!”
“我们家就没人治得住她,除了长相,就没有哪个地方像个女孩子!”
“……”
许大茂最近也有一件烦心事。
不过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妹妹,许小青。
到今年夏天,她已经实习满一年了,该毕业分配工作了。
她是在京城医学院附属医院实习的,因为成绩好,表现好,其实早就内定分配到这里工作了,只等实习结束,到学校办完手续就可以正式上班。
家里人都欢喜得不行,家里的第一个大学生,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正式的医生了。
可是没想到,就差这临门一脚,卡在了那里。
今年是非常特殊的一年,所有大学生的分配工作全部停止,不仅仅她们学校,而是所有的大学都是如此,包括京城最顶尖的几所大学,全都一样。
为这事儿,全家上下都急得不行,当然也包括小张。
能找的关系都找了,能问的都问了,没有一个人有办法。
因为这并不是单个人的事情,而是事关所有的毕业生。
不过,像小妹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因为她的实习单位就是预定好的分配单位,那些教授老师们以医院缺少人手为名,硬是给他们这些学生延长了实习期,把他们留在了医院。
这样一来,最起码,她不用像别的学生一样,滞留在学校,整天无所事事,陷入无尽的等待中。
对此,许大茂也是一筹莫展,说实话,对这个情况,他并不了解,无法给小妹一个准确的信息。
不过他知道,小妹目前的状况已经比许多大学生强了很多,最起码,她现在有一份工作,哪怕是实习期,只能拿着微薄的生活补贴,那也是一点着落没有强很多。
于是他就劝妹妹,“你现在啊,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到工作上,多向医院的前辈们学习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争取早日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好医生。知识将会永伴你一生,其它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并不重要,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外面的那些是是非非上。”
对于这个哥哥的话,许小妹还是愿意听的,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小张这个男朋友也很靠谱,在关键时刻一直支持着她,开解她。
现在许家人已经完全把他当成自家的女婿了,就等着小妹的工作问题落实好之后,就给俩人办婚礼了。
……
傻柱下车间已经好几天了,说他是个混不吝到也没说错。
到现在没做出过一个合格的零件,到是和全车间的人都混熟了,整天没事儿就搁那儿吹牛皮。
还偶尔早退,去给大领导做饭。
没办法,他有自知之明,机床他不会操作,图纸也看不明白,让他做那些,不仅是为难他,也是给厂里多造成损失。
他认为,自己不干活,反而能给厂里减少损失。
在车间主任批评他时,他就是用这个理由把主任反驳得哑口无言。
被刘海中放回的那个晚上,许大茂曾经劝他,让他安心在这边混些日子,不出半个月,那个刘海中肯定要请他回食堂,到时只要他忍住脾气,不犯倔,就能顺利拿回食堂的工作。
他想想,应该是很有可能的,李主任的关系饭应该离不开他。
反正这边只是走走过场,车间主任之流的他也不用太顾忌了,怎么快活就怎么来吧。
这样的日子倒是挺逍遥的。
他这儿逍遥了,可食堂主任的日子却不好过了。
少了傻柱这个大厨,大锅饭到是关系不大,可是领导请的关系饭水平那是直线下降。
本来如果有马华在的话,还能顶一顶,可没想到这小子,不光跟傻柱学了厨艺,连那个牛脾气也学了个七八成,跟头倔驴也差不了多少。
食堂主任已经叫了他几回了,可这小子反反复复就只有一句话,“我师傅回去,我就回去!”
把食堂主任给气得,心说,如果你师傅回来了,我还用得上你?
连着好几天,李主任在吃饭时发火了,最后一次,竟然把食堂的饭比做猪食。
食堂主任被批得抬不起头来,他实在没法子了,只得实话实说。
“主任,以前这小灶都是傻柱负责的,在食堂这些师傅当中,就他的手艺最好,可现在,他不是,不是下车间了嘛!”
李主任皱眉想了想,好像是这样,每回他在这里吃饭,都是那个傻柱上的灶,于是发话。
“那就叫他回来,从明天开始,立刻到食堂上班!”
这时,旁边的刘海中坐不住了,他是好不容易借李主任的手把傻柱干下去了,现在让他回来,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马上提醒李主任,“主任,之前就是您下的指示,让他下车间的。”
李主任把脸一板,他很不喜欢有人跟他唱反调,“现在也是我下的指示,一个厨子,把饭做好了就行了,把他放车间,那就是便宜他了,在那边吊儿郎当,不干正经事儿!还不如让他回来,让他多干点活儿!”
刘海中一看他这意思,唯唯诺诺不敢有意见了。
可食堂主任还顾忌着一个人呢,当初傻柱就是因为她才被下放的。
他凑到李主任耳边低语,“刘岚知道了估计会不高兴!”
“刘岚?”
李主任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女人怎么现在开始得寸进尺了?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爱干不干,不干就让她走人!”本就是个露水情缘,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一见他的态度,食堂主任心里就有谱了,立马应下,准备马上去通知傻柱。
却被刘海中抢过了这个任务。
他有自己的考虑,上次抓傻柱这样事,可是他亲自出手的。
因为这,两人的梁子结得不轻,现在看李主任这个意思,还是挺看中傻柱的,这时他就得为自己考虑一下,稍微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那就从让傻柱回食堂这里入手吧,到时稍微邀一下功,让傻柱明白,能回食堂,都是他刘海中的功劳。
说实话,别的他不担心,就是有点担心,傻柱那头倔驴会不会不给他面子,一条道跑到黑,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完成李主任的任务,这样就显得他工作能力不行。
可没想到,他只是随便一说,傻柱就顺口答应了。
傻柱能不答应吗?他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现在可是拖家带口的人,每天小灶上剩下的边角料,他带回家就能凑合一顿,下了车间后,这个福利就没有了,得天天买菜去。
说实话,这钱他花得心疼着呢。
所以,为了家庭,他傻柱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第二天,傻柱哼着小曲儿回了食堂,当然,他没忘了自己的小徒弟。
马华也一起回来了。
见到他俩,刘岚瞪大了眼睛,“傻柱,你,你们怎么回来了?”
傻柱眉毛一挑,“姐姐哎,想不到吧,哥们又杀回来了。你别瞪眼睛,瞪眼睛也没用,可是人家李主任发话,让我们回来的,有意见你找他去啊!”
说罢,一甩头,带着马华开始干活儿了。
刘岚给气得不行,等晚上李主任来食堂吃饭时,可劲儿地告了傻柱一状,可说了半天,李主任一点反应也没,那脸色是越来越冷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可不是个普通人,那是现在轧钢厂的最高领导,最不喜欢有人对他的决定有异议。
她一急竟然把这一点给忘记了。
然后,她又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把这位给哄好了。
她其实不知道,李主任不高兴并不全是因为她。
而是工作上有了阻碍,她只是撞到了枪口上而已。
这两天,刘海中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李主任对他越来越不满意了,他没办法,只得花大价钱,买了几包好烟,买通了李主任的一个跟班儿。
这才知道,原来李主任是为最近没有什么成绩而烦恼,所以看谁都有点不顺眼。
刘海中一看,这不机会来了吗?
他立马跑到李主任跟前,表了忠心,还说自己愿意成为李主任手里的一把刀。
之后这段时是,轧钢厂表面的平静被打破了。
基本上每天都有人被免职,出头的永远都是专案组组长,刘海中。
一时风头无两,可也因为这样,他成为了广大工人心中最痛恨的对象,成功地排到了李主任的前面。
而他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察觉,还在为被领导重用而沾沾自喜。
殊不知,他的末路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