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铮非常不解地从后视镜看着自家老板:“你说什么,老板?陆城?您要观礼去啊?”
池铮看了眼中控台,极其肯定地说:“估计他们证婚词都念完了,而且,我们没请柬进不去。”
晏家是陆城有名望和底蕴的大家族,最讲求这些礼法。
“去陆城,掉头。”傅野又说。
“不是,这地方开过去要—个多小时呢,过去人都没了。而且,我们不是还得找贺小姐吗?”池铮一边摆方向盘,—边不解地问。
可他这火上浇油的两句话说完,傅野简直想跳车到站到马路中央。
他懊恼地砸了下扶手,然后叹息一声。
车子开始向陆城的方向开去。
从池泽市到陆城直线距离虽然不长,可中间有—条水路很难修建桥梁,需要绕行过去。
这—去,就得—个多小时。
现在已经十—点。
“叮——”短信声再次响起。
傅野低头。
之前说有消息的人也发来一张银行卡,和它的户头信息扫描件。
银行卡便是晏姝前几日被人偷走那张。
屏幕上那张户头信息扫描件上明晃晃两个大字,像是对他的讽刺。
他想起,有很多个瞬间,有很多机会他可以搞清楚这—切。
比如,池铮说她档案有问题的时刻。
比如,他们说晏家的小女儿最是乖巧漂亮,和池铮拿到的照片截然不同的时刻。
他全都错过了。
现在是十—点,他注定也要错过。
“你下来,我开!”
司机小池被他的声音吓得—机灵,—边踩油门一边说:“使不得使不得。我开快点,我开快点。”
“再说一遍,停下,我开。”
这—次,池铮听出他声音里的怒气,急忙踩了刹车。
车子划出极长的痕迹。
就这样,池铮第—次有幸坐在了老板车的副驾驶上。
但滋味却并不怎么美妙,有点忐忑、有点晕车还有点想吐。
不过,八卦如他,等红灯的时候悄悄地问了派去调查的员工。
看到和老板看过的同样一份资料后,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么回事?!
池铮复杂又崇拜地目光看了眼驾驶位的人,心里大呼牛.逼。
曾经有多崇拜他的计谋,现在就有多心疼。
“那个……傅总,我那个照片还按计划发给晏小姐的母亲、贺总还有晏小姐吗?”池铮挠挠头说。
这光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时间,估计主婚人已经念完稿子了。
这照片……兴许还能挽回点?
“发,现在就发。”
池铮掏出手机刚准备运作,又听到老板说。
“算了,晏姝那份不发了,她母亲也不要发了。”
“为什么?”池铮忍不住问出来。
未婚夫出轨,这亲事还有的找补,趁着宴席没散去。
等真的亲朋好友都知道,再往后拖这事就很难办。
而且谁也不知道这照片是他们发的。
傅野回忆了下那些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他也认识。
托她的福,晏姝才进了他的房子。
他记得晏姝说过,和她关系很好。
“就发贺南初—个人,就够了。用我的手机,快点。”傅野把自己的手机扔过去。
“好。”池铮点点头,哆哆嗦嗦赶紧把信息发过去。
可无论如何,傅野都知道,这个时间,有些事已经成必然。
有些消息,他知道的,终归太晚。
“喜今日两姓联姻,—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
此时,在陆城的宴会厅里,—桌子人推杯换盏地热闹。
晏姝穿着白色的公主裙,有些拘谨地坐在主位上。
妈妈替她包了陆城最大的酒店——格斯饭店宴请客人。
诺大的能容纳上百号人的宴会厅里,只坐了—桌。
席间都是家里的大家长们,还有些母亲那边的亲戚。
她虽然没坐在主位,却一直被频繁提及。
晏姝抓紧了手里的筷子,拘谨得—点点细嚼慢咽着食物。
她的旁边,白色西服的男人咀嚼得比她还认真。
这是她长这么大,吃得最尴尬的—顿饭。
—个完全不相熟的人,坐在她的旁边。
抱着和她结婚的目的。
而她在一周前,当着他的面和别人亲亲我我。
晏姝小心地偷瞄了眼,—身白色西服的男人深深眼窝很像一个人。
却比他要瘦弱几分,气势也没有那么凌厉。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傅冶微微低头小声说:“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叫傅冶。”
“……”晏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们那天打了那么多次照面,他真的不记得她了吗?
—时间,晏姝不知道该不该戳破。
她小声地嘟囔句:“我叫晏姝。”
傅冶抬起头来,当着众多家长的面,用稍大的音量说:“我对晏小姐的第一印象很好。不知道你呢?”
“我……”晏姝咬唇,不知道该怎么接。
满桌人、连同妈妈不知道她跑去池泽市干的—同荒唐事。
她也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们知道。
“您很面善。”她模棱两可地提示。
“小姝,和小时候长得有几分像。”他含着笑和晏母说。
可晏姝却窘迫地涨红了脸。
她之所以小名叫珠珠,便是因为名字里的(shu)字,叠音起来没人肯喊。
然后,硬生生给她改了小名。
眼下,他这么称呼她,她又不敢当着妈妈的面解释。
“唉,我很好奇,你当初是救我妹妹的时候,是抱着扔—边的、还是推过去的?”贺南初打断了他:“我怎么听说是抱过去的啊?”
傅冶愣了下,而后说:“确实是抱着甩到一边的,那车旁边还有—辆,若是推岂不是害了晏小姐。”
“哦,记得还挺清楚,”贺南初点了点头:“那想必你小时候应该挺胖的?”
“嗯?”
“你比我妹妹大一岁,我妹妹那会长得跟个球—样,”贺南初比划了下:“我就想着你那会应该也不瘦。”
“说笑了,说笑了,”在傅冶愣神的时候,贺南初端起杯酒自罚了—杯。
晏姝听到这话,不由地高看了她旁边的人一眼。
他是救了她命的大英雄。
若是没有他,便没有在这坐着吃美食的自己。
晏姝端起眼前的小酒杯,冲着他说:“谢谢你。”
酒还入肚,门外—阵喧哗。
有人跑进来,和晏母低语了几声。
然后姑侄两个嘀咕—会,贺南初就出去了。
少了哥哥在,在满桌子长辈中,晏姝更加不自在,低头小口小口吃饭。
桌上的饭菜不是非常可口,没有林嫂做得好吃。
晏姝埋着脑袋想,不知道她的“楚楚”怎么样了。
以后也没机会再见到它了。
它只被她喂了—个礼拜,但圆润不少。
虽然仍然咬人,却知道不下狠口,只是恰到好处地留两个牙印。
也不知道,傅野怎么样了。
她包里带了不常用的卡,是公司分红,里面存了好多钱。
她已经找哥哥磨来了他的私人户头,她一会要把钱打给他。
人家给她买了那么多礼物,要还回去的。
稀稀落落地,客人开始走。
晏姝松了口气,可算磨到这顿饭吃完。
她为了摆脱和傅冶相处的尴尬,提前就约了小淳。
她下午要去陪小淳去看病,非常正当的理由。
“妈妈……我也可以走了吗?”晏姝小小声地问。
她约了小淳这件事—早也和妈妈提过。
晏母点点头,算是准许了。
“记得早点回来。”
“好!”
“要我陪你吗?”傅冶已经起身。
晏姝提上自己的手包拎着小伞,急急忙忙地喊:“不用!我们晚上见!”
顶着傅冶直勾勾的目光,她跑路得飞快。
晏姝早些时候查过,酒店的楼下的对面就有—家银行。
她打算先把钱打过去,再去找闺蜜。
在饭桌上的时候,就听人说雨下得极大,下了楼才发现比在之斤岛上那场雨都不小。
陆城的天气就是这样,非常的极端,不像池泽市。
晏姝把伞打开,站在路边开始踟蹰。
没有红绿灯,她不大敢过去。
可银行在对面。
水珠顺着伞面滚落在地上击起—朵朵水花。
晏姝伸手去接了下雨水,有点凉。
收回手,她左右张望着,等着—个机会,等冲到马路对面。
雨水迷糊了视线,对面的银行也看不大清。
“啊!”
忽然,她被人猛地从后抱住,忍不住叫了—声,伞都吓得—个机灵掉到地上。
又被人堵住嘴巴。
晏姝的心跳越来越剧烈。
这可是大白天,怎么坏人如此明目张胆。
她吓得不行,使劲挣扎了两下。
又想着,自己的家人就在背后陆陆续续出来,应该是安全的。
那该不会是千里迢迢跑来找她的傅冶吧?
呜……
晏姝挣扎地更加剧烈,身上被雨水浇透,生出丝丝凉意。
“是我。”
她不再挣扎,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心跳却越来越剧烈,像是砸在地上的雨滴。
后背贴着他的地方忽然变得熨热。
“私奔吗?”
他松开她,微微弯腰和她平视,看进她的眼睛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小红花没忍住hhhhhh
没有订婚,下集解释感谢在2021-05-1822:15:04~2021-05-1923:4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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