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中午,一行人到了河中府,后面一路向北,路并不好走,第六天上午就能抵达洛水河畔的延州。延州即前世的延安,此时也叫延安府,只不过延安府距离宋夏两国边境,比到河中还近些。后面这几天行程出奇顺利,顺利地让沈易安觉得有些蹊跷。沈勇对此莞尔一笑:“匪贼们传消息很快,这边距离边境很近,并非匪贼多安分,而是没人敢动咱们。”
“那你不怕暴露?”
“怕什么,所有人都以为疾风剑早就死了。何况我现在是沈勇。”
张七圣安排的人算着日子,天天派人到城门口盯着,这一日见到这豪华马车与张七圣书信所言一模一样,便急忙拦了下来。沈易安也是极为好客,请前来接应地人一同上马车,马车内的各种设施让来人赞叹不已。接应沈易安一行的人名叫丁允,是原来东京城里杂剧家丁现先的后人。当初丁现先因讽刺朝政而被迫离开东京,本来是奔着往西夏逃亡的,哪知到延州后,就没听说再有人打探他,便留在延州继续老本行,只是嘴老实许多,后辈虽然继承了衣钵,讽刺的笑话就再也不敢讲了。丁允开门见山,称石油已经备好,随时都可取走。眼看回程时间还要更长,沈易安实在是耽误不起,生怕什么时候不留心,苏颂就提前归西,所以客套的话也就不多说,忙着萧原安抚好马匹,之后便考虑第二天就启程。沈易安虽没来得及去看那石油汩汩往外冒的地方,却听说那边是个沙漠。找到一个窑厂,沈易安说明来意。原来这边的石英砂很常见,完全具备建厂的条件,可丁允却说不远处的夏国,不仅石油这边多,石英砂也就地取材,成本不及这边五成。沈易安承认自己动心了,但是行动之前,他必须确认这石油和石英砂的组合究竟能不能炼出更加通透的玻璃。瓷窑老板见到钱后,眼睛都比往常大了一圈。为了配方保密性,沈易安只是借用瓷窑的炉子和厂房,其余所有操作都亲历亲为。经过几次调整,终于在第六次试验室,沈易安得到一凸、一凹两块剔透的玻璃透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