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几人随着“仙女峰”一路攀升,很快便看到一座巨大的宫门,迎面即是一块巨大的匾额悬与高顶。
“樊香笼外,光照青黎。”八个字格外耀眼。
“樊光联盟的口气是真不小!他们还真敢说得出口!”清雪仙子瞟了眼牌匾,冷哼了几声。
萧清雪原本就对这个忽然出现的联盟没有什么好感,要不是因为得知长青子出关,她根本就懒得离开灵泉宗。
自然这也便是她第一次来到樊光联盟,更是第一次看见这块寓意斐然的题字。
李长青和余守年几人眼神交汇片刻后,统统决定了缄口不言。
这种具有带节奏的评论,向来独来独往的“清雪”仙子也就算了,青琅宗可没这个胆子。
没看清事实真相前,喷子,李长青还是不屑当的。
此时,山门外的广场上已经汇聚了众多修炼者,比肩接踵,张决成阴,不仔细看,还以为来到了山下世俗王朝的热闹集市之中。
“飞煌宗,王大彪应邀赴宴。”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只见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张请帖,恭敬地递给一位身穿雪白华服的年轻弟子后说道。
“王宗主,有失远迎,麻烦请至前方左侧十方殿,稍事休息。”年轻弟子接过请帖,用手在纸面上微微滑动,便有袅袅烟气缓缓飘出,片刻后,指了指身后左侧高抬处一座大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
“樊光联盟结构松散,不如一般宗门有门堂之分。但是联盟手下的御用客卿都各个实力非凡。
请帖是樊光联盟里的六境制符师所制,弹指可辨别真伪,应邀入席的人都会收到一份,以防冒名顶替。
至于十方殿,听说借了佛家神通“十方寂灭”的名头,原本是樊光联盟校武的地方,这次因为宴席人数众多,联盟特意将正席放在了十方殿里。
估摸着也是有为了震慑群宗,唯其独尊的意思在里面。
这些都不是什么机密,你啊,是要多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了。”
萧清雪见身边的长青子似乎有些迷惑,便笑着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长青应和地点了点头,心中豁然开朗。
樊光联盟不愧为大陆执牛耳者,竟然在请帖里还做了防伪处理。
之前李长青对于樊光联盟的调查多在于人情世故之间,对于这些宗门的人事结构却并不是特别了解。
“记得不要忘记风剑仙的邀约。”八壹中文網
随后,稍稍排了会儿队后,萧清雪便率先祭出自己的请帖,与李长青几人道了个别后,便兀自离开,说是要与带领灵泉宗出席的哥哥萧灿汇合去了。
“清雪仙子去便是了,长青子必不会忘。”
长青子师叔满脸淡然地挥了挥手,见萧清雪走远,忐忑又抓挠的心境总算彻底平复下来。
随后,青琅宗几人拿出了请帖,过了山门后,便驻留在原地,等待火蟒先生的到来。
毕竟这一次,交接犯人才是重中之重。
大约半柱香后,终于等来了正主,火蟒先生与一队身披宝甲,全副武装的兵士簇拥着一位眉眼如墨,身穿靓蓝色云丝大氅的高个男子缓步走到了余守年的面前。
“在下吕程青,字云兰。见过余宗主,长青子长老。诸位可以称呼我为兰先生。”为首之人,微笑拱手,面色平和地说道,只是言语中微微有些咄咄逼人。
这就是那个盟主的纨绔儿子!?面相倒是不错,就是说话有点冲啊。
“吕师侄不必多礼。有劳您亲自出门迎接了。”李长青赶忙指了指五花大绑的老村长说道。“这个就是我们所说的诡谲之人。不似樊光大陆的修炼体系,估计涉及了很多秘辛,请联盟务必上心!”
李长青思索再三,还是没有称呼兰先生,这一次出席他是代表着整个青琅宗,毕竟年龄和辈分都高出了许多,若是以平辈“兰先生”的称谓与樊光联盟未来继承人相交,传出去必定会有许多非议。
“长青子前辈所言甚是。”吕程青听罢,倒也没有生气,依旧谈笑自若。“千里迢迢,实在是有劳青琅宗诸位了。来,火蟒先生,将人犯押入死牢。”
老村长的交接完成的异常顺利,人来人往中,竟也没有什么人在旁评头论足,似乎在樊光联盟里,押解交接些人犯并没有什么值得称奇的地方。
这让李长青眉头微蹙,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长青子前辈,不必多虑,我们樊光联盟组建的初衷便是打击那些妖魔欲孽,死牢里到处都是这些害人的魔修妖修,不足挂齿。”
吕程青笑意盈盈地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件事,兰某也是为了和青琅宗的各位来道个歉。
估计世面上曾经有过我想强抢‘青琅剑诀’的传言,希望诸位莫怪,全都是谣言。
兰某特此前来,只是想和青琅宗的诸位来澄清这一场误会。
毕竟我们樊光联盟势力雄厚,多多少少总会有些人出于嫉妒,造谣中伤我们。”
气氛微妙的沉默了几息时间,没等李长青发话,余守年作为一宗之主便满堆笑意地率先说道:“既然都是误会,那么兰先生便不必多礼了,这个歉青琅宗收受不起。化干戈为玉帛,皆大欢喜,皆大欢喜的事情嘛!”
“感谢至极。既然如此,兰某就不打扰各位了,我等稍后,在十方殿再续。在下还有好多事情要向长青子前辈请教呢。”吕程青见状,也不再多言,微笑着躬身作了作揖,便离开了。
……
“这,是什么意思?”刑堂堂主林旭燿没回过神,有些木讷地问道。
“说不准,可能是下马威,也可能是什么暗示。这位兰先生话中有话。”司徒往撇了撇嘴,先前的谈话中,他的辈分最小,不好插话,待人走远了,他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原以为,这个盟主的儿子是个顽劣不堪的纨绔子弟,今日一见,有些出乎意料。不知这次赴宴,我们青琅宗是福是祸咯。”余守年习惯性地捻着胡须,眼神中透露着惊疑不定。
“祸谈不上,如今全天下应该都知道我们把天阶功法交了出去。樊光联盟只要不傻,明面上绝不会为难我们。”李长青有些焦躁地扯了扯袖口说道。
这都什么事儿?来一个,算一个,都不喜欢把话讲明白了。
这就是所谓的高情商!?这就是所谓的高人风范?就不能说个真话,心里话吗?
你们这些家伙,要是配上我那个刚正不阿的系统,迟早得被电成植物人!
李长青随即转念一想,似乎自己在《新极意自在功》上用的也是如此云遮雾绕的方法,只能扯了扯嘴角:唉,世界虐我千百遍,我待世界如初恋啊。
“师叔,您能看出刚才那位的修为深浅吗?”忽然,余守年打断了李长青的胡思乱想。
“看不透彻。”李长青摇了摇头回道。开玩笑,六境的余守年看不出,我一个区区五境能看得穿?
“连您也看不出来,这就怪了!
这位兰先生和师叔您天阶功法的奥妙完全不同。
您是水无常形,浑厚遒劲,难以琢磨。而他却是一片漆黑,如同被一层黑布给彻彻底底的遮掩了起来。
估计,是联盟内部有高人为其遮掩了修为,怕不是为了故作高深,就是为掩人耳目了。”余守年心中莫名开始有了些担忧。
“也许吧,这些高人就是喜欢装哔!”李长青耸了耸肩,随意瞎猜着说道。
他深信自己上一世一个奇怪的道理,当万事混沌,不明其理的时候,遵从本心,自己第一个,最朴素的判断,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反正,刚才这位盟主之子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糟糕,这个逼给他装到了。
……
规整了片刻心情后,青琅宗几人便不去多想,迈步走入了十方殿。
只是前脚才刚刚踏入门槛,李长青便听见有人正在殿前大声喝道:
“汝曹神通不可测,胡不升天穷碧落!”
李长青:好嘛!又抓到一个装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