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瑶看着使劲咽口水的两个孩子，“小春条，想不想吃肉丸子？”
小春条点点头，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
娘说过她们可以到贺奶奶家里玩，但是不能随便吃贺奶奶家里的东西，东西要留给贺奶奶吃。
张瑶瑶用筷子夹了一个肉丸子，“阿奶，你吃。”
“你的手艺，我是得好好尝尝。”
小春条看着贺奶奶咬着肉丸子，使劲吞咽口水。
好香呀，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一颗肉丸放到嘴边，浓郁的肉香一直引诱她，小春条舔了舔嘴唇。
“瑶瑶姐，我娘说我们不能吃你们家里的东西，要留给贺奶奶吃。”
“贺奶奶吃着呢，这个是给你的，大家都有，你快吃吧。”
小春条看向贺奶奶，见她朝自己点头，这才接过肉丸子。
小青芽也分到一颗，两个孩子坐在长廊上，小口小口的细细品味难得的美味。
张瑶瑶知道林玉兰要强，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给她们家一人一颗肉丸子，再装上一大海碗的炸素丸子。
“小春条，把这个拿回家，就说是我让拿回去的。”
“谢谢瑶瑶姐。”
小春条端着碗，欢快地跑回家。
张瑶瑶也盛了碗丸子，和陆寒居一块儿去牛棚看黄振勋夫妇。
牛棚的环境不好，黄振勋夫妇正在烧火取暖，看见他们俩进来，笑着说道：“拿了什么，我大老远就闻见味道了。”
“是炸丸子。”
黄振勋接过来，“还有肉丸子呢，可真香。”
张瑶瑶坐在柴火堆旁边，伸手烤火。
黄振勋的身体已经好了，看起来和一般的中年人没多大差别，气色甚至比村里人的还要好一些。
“你们这个时候过来，也不怕被人看见。”
张瑶瑶不以为然，除了何花，谁会关注他们会不会跑来这边。
“您放心吧，都年二十九了，大伙儿都忙着呢，没有人会注意我们的。”
“都年二十九了，一年又过去了。”黄振勋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你们接济我们不少东西，要没有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
“黄伯伯，你别这么说，你们也帮了我们很多。”
黄振勋抬眼看她，“我们帮了你啥？”
“帮我教育我丈夫呀，要不是有您帮忙教育指导，他也不能变成今天这样。”
黄振勋看向陆寒居，对自己这个徒弟很满意。
“看来咱们是互帮互助。”
叶慧英笑着骂他，“你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你教小陆那几句话，能比得上这一年来瑶瑶给你送吃的喝的。”
“你这想法就俗气了，知识是无价的。”
他说这话自己都心虚，自嘲地笑了起来，“瞧我这张嘴，又在胡说八道。”
张瑶瑶看见他黯然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已经七六年，他们很快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黄伯伯您说得对，知识的确是无价的。
您尽心尽力教陆寒居，传授他的这些知识，慢慢影响他的思维，我们才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真要论起来，我们送您的这些俗物，还真比不上您教给我们的东西。”
黄振勋笑着点点头，随即又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得意弟子。
“还是瑶瑶会说话，不像你，嘴像是被电焊了似的，一句好听的不会说。”
陆寒居无辜躺枪。
“瑶瑶是我媳妇，她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你自己没长嘴，连话都要瑶瑶代替你来说。”
陆寒居怼他，“瑶瑶愿意。”
黄振勋笑着骂他，“你个兔崽子，算我多管闲事，这是你们小夫妻俩的事，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起身到屋外，在草垛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拿回去给陆寒居。
“拿回去好好看。”
张瑶瑶接过来翻看了一眼，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字。
“都快过年了，黄伯伯，您都不休息呢。”
黄振勋斜了她一眼，她这是怪自己不让陆寒居休息吧。
“村里一年到头都忙，也就过年有点空闲，得趁着这段时间让他多学点。”
张瑶瑶扁嘴，觉得陆寒居有点可怜。
“那我们现在马上回家学习。”
“成，你们回吧，你也要跟着多学点，共同进步。”
张瑶瑶拉着陆寒居，立刻跑了。
有了黄振勋的新笔记，陆寒居学习到很晚。
正如黄振勋所说的，年后就要忙活了，他得趁着这段时间多看点。
不仅仅要学黄振勋教给他的知识，还要完成张瑶瑶布置给他的任务。
虽然不知道张瑶瑶为什么会着急让他们学习，但陆寒居觉得，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他看得有些累了，转过头看了一眼裹在棉被里，呼呼大睡的媳妇儿，心里暖暖的。
张瑶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像是树袋鼠一样挂在陆寒居身上，她正要缩回手，谁知道刚一动弹，陆寒居就醒过来了。
“醒了？”
张瑶瑶搂着他，就像抱着暖炉一样，一点不愿意动了。
陆寒居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年三十了，快起来。”
“不想起床，棉被它在挽留我，它说它离不开我。”
“我怎么没听它说离不开我。”
“因为我比较讨人喜欢。”
陆寒居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张老师怎么还学会赖床，一点没起带头作用。”
“张老师起不了带头作用，张老师就想睡觉。”
“那就再睡半个小时。”
陆寒居起身，还帮她把被子掖好，正要穿上外衣，看见张瑶瑶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怎么不睡了？”
“陆寒居，你真好。”
“能让你睡懒觉就叫好？”
“不是，你都好。”
陆寒居穿好棉衣，弯下身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半个小时。”
他虽说只能再睡半个小时，不过张瑶瑶再次醒过来，已经快十点了。
陆寒放在指挥陆寒居贴春联，看见张瑶瑶出门，他叫了起来，“嫂子，你终于睡醒了。”
这小破孩子，故意打趣她。
张瑶瑶把脸一板，“陆寒放小同志，我昨天睡得有点晚，所以今天才起晚的。”
陆寒放看着她，“你为啥睡得晚，嫂子，你昨晚做贼去了？”
这话是贺奶奶以前骂他的，现在他活学活用。
陆寒居贴完春联，一巴掌拍在陆寒放的头顶，“还想不想要鞭炮了？”
大哥真坏，居然威胁他。
陆寒放扁嘴，自己偷懒的时候嫂子可以笑话他，嫂子睡懒觉，他怎么就不能说了。
张瑶瑶洗好脸，看见贺奶奶和陆寒香在忙活年夜饭，凑上前去。
“阿奶，你们忙活一年了，今天歇着，让我和陆寒居来。”
贺奶奶哈哈大笑，“成，那就交给你们，我们歇着。”
还是孙媳妇体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享到儿孙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