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过来了呀？”
“你怎么偷听人说话。”
“谁说我偷听了，我离得远远的，一点没听到你耍流氓。”
都知道他在耍流氓了，还敢说自己不是在偷听。
何耀华轻咳一声，“我只是找小香说说话。”
“那你有没有想过，小香根本不愿意跟你说话。
你把人带上这儿来，要是被人看见了，别人会怎么想，你是在败坏她的名声。”
“别人怎么会看见。”
“我都能发现，而且还发现两次，你怎么就断定别人不会看见，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香性格胆小，要是真的被人发现，你让她怎么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何耀华默了默。
他想着自己就快体检，还有三个多四个月的时间就要入伍，想多点时间和她相处。
再加上陆寒香去到省城，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他才把她约出来。
这件事的确是他考虑不周，要是被人知道，少不了会传流言，往后自己不在她身边，还不知道她会受多大的委屈呢。
“你批评得很对，我接受。”何耀华顿了顿，说道，“以后我是不是能上陆家去，找你。”
“你想用我当借口接近小香？”
“谁拿你当借口接近她了，我接近她还用得着借口？”
他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张瑶瑶拧着眉头看他，“你没对小香做什么吧？”
她的眼神太过直白，纵使何耀华在陆寒香面前可以面不改色的说浑话，见她这个眼神，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烫。
“你胡思乱想什么，我当然没有。”
他也就敢在脑子里想想，嘴上说一说，哪敢真的动手。
张瑶瑶见他神色忸怩，不像说假话，不由暗自惊奇。
以他这么强硬的追求手段，她还以为他有多放浪形骸，原来是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那就好，要是你敢对小香做什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做。”何耀华眼神无比殷切地看着她，“以后我能经常到你们家来吧？”
张瑶瑶摇头，“那可不行。”
“怎么不行，你讲不讲义气，这点忙都不帮我？”
“小香正在学习，忙着呢，你过来会打扰到她。”
何耀华眼睛一亮，“我可以教她学习呀。”
张瑶瑶斜了他一眼，可不是她看不起他，就他的成绩，能教得了谁呀。
“你可别忘了，我可是老师，用得着你从镇上跑来教人学习吗。
再说了，阿奶精通琴棋书画，教小香识字绰绰有余，你来了就是添乱。”
“我都快要入伍了，也就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往后得有两三年见不着面，你就不能帮帮我？”
张瑶瑶摇头，“不能，陆寒香同志追求进步，希望你不要成为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何耀华差点气梗，他成绊脚石了？
“我怎么就是绊脚石了，我也在追求进步。”
“那你也不要阻碍别人进步，小香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学习，你不要扰乱她的心绪。”
何耀华乐了，“你也觉得我能够扰乱她的心绪，我就知道她喜欢我。”
这人，听人说话不听重点。
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反正你以后少过来。”
张瑶瑶转过身，背着手走回陆家，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极了抓学生早恋的教导主任。
回到家，陆寒香已经回房间学习了，贺奶奶坐在走廊上听着收音机，好不惬意。
张瑶瑶没事可忙，只好回房间画自己的漫画。
晌午的时候，陆寒放回来了，还带着两个同样满头大汗的小伙伴，张瑶瑶嫌弃地掏出手帕给张苗苗擦汗。
张苗苗整天跟他们玩在一起，越来越野，人也被晒得越来越黑，像个假小子。
“你们往后一天需要用半天来学习，上午和下午，选一个。”
陆寒放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说。
张瑶瑶看向他，“有什么话就说。”
“嫂子，我们要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张瑶瑶大手一挥，“你们商量吧。”
陆寒放看了她一眼，拉着两个小伙伴到一旁，头挨着头，不知道什么。
张苗苗还时不时觑向这边一眼，生怕她会偷听，看得张瑶瑶好笑不已。
从现在到开学拢共没几天了，看把他们紧张的。
“你们商量好了没？要是没做好决定，那我可就帮你们选择了。”
三个人停了下来，陆寒放往前走一步，“我们商量好了，以后早上学习。”
“为什么？”
张苗苗嘴快，“早上学习，我们下午和晚上就可以连着一块儿玩了。”
他们精着呢。
陆寒放和毛头都瞪向她，她怎么这么容易就说实话，要是瑶瑶姐不同意怎么办。
张瑶瑶点了点头，“就按你们说的办，不过学习的时候要认真，要是不能按时完成作业，下午就用来补习。”
“我们肯定能完成作业。”
“行，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陆寒放他们果然说到做到，每天都早起听张瑶瑶讲课做练习，完成她布置的作业，下午尽情玩闹。
这么过了几天，开学在即，张瑶瑶不教他们新知识了，让他们自己做习题。
她正在看张苗苗交上来的试卷，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瑶瑶姐……”
张瑶瑶嫌屋里热，带着张苗苗他们在屋檐下学习，听到有人教自己，抬眼看过去，看见脸上带着青紫痕迹的小春条，噌的一下站起来。
“小春条，谁打你了？”
“瑶瑶姐，你快去救我娘吧，我娘快死了。”
张瑶瑶心里打了个突，林玉兰出事了？
她快步走过去，蹲在小春条身边，慢慢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你先别着急，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跟我说，你妈怎么了？”
“我娘快被我爹打死了，我叫她她都不应我，我才跑过来找你。”
“你妈现在在哪里？”
“我爹把我娘关在小房间，不给我娘饭吃，我奶说我娘要是死了，她就给我们找后娘。”
张瑶瑶气得肺都快炸了，这是人话？
贺奶奶和陆寒香听到动静，也跑出来一探究竟，听到小春条的话，嘴里一直说着“造孽”，哪有在孩子面前说这个的。
张瑶瑶站起身，看向贺奶奶，“阿奶，我出去一趟。”
贺奶奶点头，“你去吧，小心点，别让人伤着了。”
张瑶瑶点点头，“我知道的。”
她看向陆寒放，“小放，你去编织厂找你大哥，就说我说的，要出人命了，让他去李长军家里一趟。”
“好，我现在就去。”
陆寒放像小炮仗一样冲了出去。
“毛头和苗苗，你们去找大队长，让他去小春条家一趟。”
张苗苗和毛头也冲了出去。
张瑶瑶骑着自行车，带着小春条赶往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