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后,一身水汽的陆寒居回屋了。
张瑶瑶靠在床头,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听到响动没有抬头看陆寒居一眼,不过却一直暗中注意他的举动。
他蹲在床边,不知道掏出什么东西,献宝一把放在床上给她看。
“媳妇。”
张瑶瑶抬眼看见床上的两捆钱,诧异道:“你哪来的钱?”
“养猪场的猪可以出栏了,这是卖猪肉的钱。”
张瑶瑶更加诧异了,“啊?”
就算养猪养的猪出栏了,也不至于这么赚钱吧。
陆寒居听到她的疑问,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前在良叔的养猪场干活,他就觉得他们售卖的方式有问题。
虽然良叔的猪肉都只提供给熟人,可人心隔肚皮,十几个人呢,谁能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这么做风险太大。
更何况,每天那么走街串巷的卖肉,容易惹人注意思。
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零售和批发的概念,只是模模糊糊觉得这种模式不行,应该选更好的贩卖模式。
直到他跟着黄振勋学习,学到了经济学的知识,他才知道确实有另一种模式。
就像他们把草帽卖给商场,商场再把草帽卖给老百姓,这种可以叫做批发。
那时候他就在想,卖猪肉是不是也可以走这种模式?
前些日子,他特意跑了镇上几个需要干重体力活的工厂,像化肥厂,农机厂,砖瓦厂。
这些厂子的工人大多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饭量大,吃得多,可每个人每个月只有几两肉的指标,工人肚子里根本没有油水。
再加上镇上的猪肉少,各个厂子都得疯抢,没有门路挑到的肉都是人剩下的,有的甚至有钱有票都买不到肉。
食堂的老师傅经常为采购头痛,他刚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因为他拿出来的肉见不得光,那大师傅虽然心动,却没敢下决心。
那大师傅去和厂长商量,厂长也犹犹豫豫,后来,他愿意每个月多提供十斤肉,不走公账。
也就意味着,每个月能有十斤肉给厂长和大师傅分,他们才松口下来。
后来,他又用同样的办法,说服了好几个厂子。
可以说,镇上绝大部分厂子的猪肉,现在都由他们提供。
张瑶瑶听罢,觉得他实在太会做生意了。
老虎头上拔毛的事,他居然敢做,而且还成功了。
“你还真是有胆子,要是他们去举报你,你可就逃不掉了。”
那可是工厂,他居然敢去找厂长私下交易,胆子大得没边了。
“我也是冒险试一试,冒一次风险总比天天担惊受怕好。”
现在,他们只需要每天六点把猪肉送到工厂就成,可比每天走街串巷安全多了。
张瑶瑶拿起一捆钱掂了掂,“这有多少钱?”
“除了给大伙儿发的工资,这里还有一千三。”
“没想到你还挺能赚钱。”
“这只是一个月的,往后还有的赚。”
他蹲在床边,微微仰起头看着张瑶瑶,眼眸中浮出一抹光亮,在微弱的烛火中熠熠生光。
张瑶瑶觉得他好像在邀功。
每回小花讨赏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种眼神看自己。
她脑子一热,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刚刚洗过头,头发还有些湿。
头发很短,发质也硬,有点扎手。
“做得好。”
陆寒居看着她,眸光渐深,喉结上下滚动,“媳妇。”
张瑶瑶的手一顿,她就摸了他的头一下,他干嘛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陆寒居坐在床边,又喊了她一声,“媳妇。”
声声动情。
张瑶瑶红着脸,想要收回手。
陆寒居却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腹肌上,“今天不是想摸吗,给你摸个够。”
“不想摸了。”
张瑶瑶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用力一拽,人便扑了过来,陆寒居刚好伸手接住她。
她的鼻尖撞到他胸口,有些疼,气得张瑶瑶用钱砸了他一下。
陆寒居丝毫不介意,握住她的大腿往自己怀里一带,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张瑶瑶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红着脸骂他,“流氓,色胚。”
陆寒居勾着她的后颈,一下吻住她的唇,张瑶瑶被他困在怀里,动弹不得,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两个人的呼吸也渐渐加重。
正当陆寒居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时候,张瑶瑶忽然推了他一把,“我……我还不想要孩子。”
“好,先不要孩子。”
张瑶瑶又推了他一把,“你快起来。”
陆寒居憋得脸都快绿了,这小祖宗,莫不是存心玩他。
“瑶瑶,今天是我们洞房的日子。”
他等了一年,容易吗。
可这小祖宗,在今天这时候,还不允许他开荤。
张瑶瑶食指点着他的胸口,把人推开了些,“不行,今晚不行,等你明天买来计生用品,我们再……洞房。”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他讨论这个还是很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两个字几乎听不清。
陆寒居撑着上半身起来,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张瑶瑶定眼一看,他的手上放着好几个计生用品。
他居然早就准备好了。
“你怎么提前买了?”
还买了这么多。
陆寒居无奈,“早知道你会故意为难我,若是不早准备,我连洞房花烛夜都没有。”
“我又没有……”
剩下的话都被吞了进去。
……
张瑶瑶醒过来的时候,不知今夕何夕,环境陌生,她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
外面阳光明媚,甚至有点刺眼。
看着房间的布置,隐约想起这是陆寒居的卧室。
他人呢?
才刚刚动弹,身上跟着一阵酸痛,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可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得起床了。
昨天苏秋果跟她说好了,今天要回门的。
她挣扎着起床。
嘶……好痛……
她的腰断了吧?
肯定是断了。
张瑶瑶在床上缓了半天,这才慢慢穿上衣服。
走下地的时候,她的小脸皱成一团。
这狗男人,属牛的吗。
张瑶瑶揉了揉自己的腰,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忍不住红了脸。
门外传来贺奶奶的声音,似乎在让陆寒居叫自己起床。
张瑶瑶的脸更红了,她现在才出门,贺奶奶会怎么想她呀。
都怪陆寒居那个狗男人。
她扁了扁嘴,这才走向门口,手刚刚碰到门,房门居然自动打开了,陆寒居就站在门口,看见她秀眉微蹙,关切地看着她,“哪里不舒服?”
她哪里都不舒服。
昨天晚上他自己多凶狠,他心里没数吗。
张瑶瑶愤愤地瞪着他,“身上疼,都怪你。”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娇柔嗔怪,语气里满满都是委屈。
陆寒居被她瞪了一眼,有些心虚。
昨天晚上他的确有些失控了,这不是他的本意。
可一碰上她,所有的自制力全都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