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一个热乎乎的小芋头，剥皮吃了一口，果然很香甜粉糯。
“爷爷，这芋头好吃，您快吃。”
王明珠走到门口就听到张瑶瑶的声音，推门走进来就闻到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
爷爷真的在病房烤红薯吃。
而且还是自己烤着吃。
看着在扒拉炭火的王胜凯，王明珠觉得他和自己印象里严肃的爷爷太不一样。
王胜凯看见她，朝她招招手，“明珠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爷爷。”
王明珠坐在他的旁边，接过热乎乎的芋头。
她极少会吃这些东西，更是从未吃过爷爷亲手做的东西。
剥皮以后尝了一口，还别说，味道挺不错。
“爷爷，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呢。”
“以前家里穷，就靠这些芋头红薯活命，每天变着花样做着吃，要不真是吃不下去，手艺就这么练出来了。
二十多年没吃这玩意，现在再吃，还是能尝出当年的味道。”
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王明珠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丝的怀念。
她很少会听到王胜凯说这种话。
她还未出生王胜凯就在部队担任高官，每天都很忙，很少回家。
就算回了家，他的空闲时间也很少，而且总是板着一张脸，她从小就害怕这个严肃古板的爷爷。
或许真像奶奶说的那样，爷爷在部队久了，已经习惯命令式的语气，也已经习惯了那种相处的模式，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家人相处。
以前她也知道该怎么和爷爷相处，不过往后她会慢慢改过来。
张瑶瑶看见王胜凯又伸手拿一个芋头，连忙阻止他，“爷爷，你别吃太多，到时候不好消化。”
“我才吃几个，哪就不好消化了。”
“我给你数着呢，你已经吃了三个，芋头吃多了容易胀气。”
张瑶瑶把剩下的芋头拿过来，还把他手里的芋头抢过来，“这些没收，给明珠吃。”
王胜凯被她气笑了，“我忙活半天，连吃点都不行，尽在伺候你们了。”
“您老手艺好，看着我们吃得这么香，您不也有成就感吗？”
王胜凯又好气又好笑，“照你这么说，你吃这么多，就为了让我有成就感？”
张瑶瑶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闻言点点头，“是这样。”
王胜凯笑着骂了她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明珠看着王胜凯和张瑶瑶斗嘴，又想起张瑶瑶说的话。
她说老爷子是口嫌体正，嘴里说不想要，心里其实很享受。
就像现在这样，他老说张瑶瑶没大没小，可眼角眉梢都是轻松，他应该很喜欢这样的相处。
奶奶过世后，每次他们去看望爷爷，爷爷总会说他们吵，其实他心里应该很高兴吧。
可他们，却误以为爷爷不喜欢他们去打扰。
爷爷已经老了，怎么会不喜欢亲人陪在身边，只是担心自己会麻烦到他们，才会这么说吧。
“爷爷，您再多烤一点，一会儿我拿下去给我爸妈吃。”
王胜凯竖起眉毛，“你倒会指使我干活。”
“那还不是因为你的手艺好嘛，别人烤的我就不爱吃。”
王胜凯哼了哼声，一边嘀咕着一边给往火里扔芋头。
警卫员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老首长，陈大夫来了。”
一听见这句话，王胜凯顿时着急起来，往旁边看了看，没找到藏东西的地方。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他把那火盆藏在病床下边，还特意往床底看一眼，完全看不出床底下藏了东西。
他终于放心了，动作麻利地躺在床上。
张瑶瑶看着他这一连串骚操作，嘴角直抽抽，刚才是谁拍着胸口说自己不怕大夫。
陈大夫推门进来，例行公事地询问他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王胜凯有什么答什么，就盼着他们快点走。
哪知道陈大夫忽然皱了皱鼻子，“什么味道？是不是有人在房间里烧炭了？”
“哪有什么炭，你闻错了。”
陈大夫往旁边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发现，叮嘱警卫员道：“看好老首长，严格按照医嘱来，老首长现在年纪大了，不要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警卫员点了点头，心里却叫苦不迭。
一个老首长他都扛不住，更何况又来两个小的。
送走陈大夫以后，王明凯这才舒了一口气。
张瑶瑶咬了一口芋头，“爷爷，您不是说您不怕医生吗？”
王胜凯脸上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我不是怕他，我就是觉得他太啰嗦，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烦人。”
张瑶瑶嘁了一声，赶紧把那火盆给从床底下给拉出来，万一把病床烧坏可不得了。
吃饱喝足，她拿着剩下的芋头去给张有江，刚好陶光华在检查张有江的腿，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前，“陶大夫，我爸怎么样？”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恢复得很好。”
张有江一听这话，心里十分高兴，“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陶光华沉吟了一下，说道：“要是没有紧急情况，我还是建议你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张瑶瑶赶紧说道：“没有紧急事情，我们没有想要出院。
陶大夫，我爸现在已经好多了，是不是可以适当到外边去逛一逛，我们还没有逛过京市呢。”
陶光华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还是要适度安排，病人目前还在恢复期，不能用腿过度。”
“我们知道了，谢谢陶大夫。”
她把陶光华送到门口，转过身对张有江说道：“爸妈你们准备准备，我们出去逛一逛。”
张有江苏秋果对京市向往已久，忙不迭答应下来，“还准备个啥呀，换身衣服就能出门了。”
“爸，那你慢慢换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张瑶瑶一手拉着一个，三个人守在门口，她拿出烤好的芋头，“这是王爷爷烤的芋头，你们尝尝。”
苏秋果惊诧不已，“那么大的官还自己动手做吃的呢。”
“这是生活乐趣。”
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张有江才拄着拐杖走出来，张瑶瑶推出轮椅，“爸，医生说你不能用腿过度，你还是先坐轮椅吧，等到地方了你再走。”
“我慢慢走下楼，不要紧的。”
张瑶瑶担忧地看着他，下楼和平地行走对腿部的压力可不一样，虽然他可以在平地行走，但是下楼恐怕还困难。
不过她没有阻拦，只让陆寒居密切注意他的行动，在危险的时候搭把手。
好在他行走的速度虽然迟缓，不过还是有惊无险的下了楼。
他们坐上公交车，前往繁华的商场，下车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前面围了不少人，还听见人喊着“撞人了”“流血了”“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