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理拍了拍旁边那人的肩,交代他两句,匆匆跑去找乘务员。
没过一会儿,乘务员走了过来,面色有些严肃。
“几位同志,你们不是要换卧铺票吗,我们这边刚好空出四张卧铺票,不过需要加钱。”
张瑶瑶大喜过望,“加钱没有关系,还要加多少,我给你。”
乘务员报了一个数,张瑶瑶付了钱,推了推苏秋果,“妈,快收拾东西,我们可以换车厢了。”
她又看向陈文静,“文静,你不是说累了吗?我们现在就去休息。”
陈文静靠近窗口,需要那两个人的避让才能离开,张瑶瑶简直恨不得赶紧把她抬出来。
那位老爷爷忽然开口,“竟然如此,不如我们也换个地方。”
那个乘务员跟他们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车厢只空出几个位置,要不你再等等,等其他乘客下车了,再给你们换过去。”
“用不着那么麻烦,反正她们几个孩子关系好,让她们挤一挤也没事。”
陈文静正在收拾东西,闻言点头,“那也行呀,到时候让高宁跟我一块儿睡。”
她的话才说完,发现张瑶瑶的脸色有些古怪,这才后知后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她把自己的背包往后一背,却看见高宁坐着没有动,陈文理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更觉得气氛不对劲。
她硬着头皮看向高宁,“高宁,你怎么还不收拾东西,我们换车厢了。”
“对,该换位置了。”
那位爷爷忽然站起身来,旁边的几位男青年也站起身,虽然还没有动手,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那老爷爷朝高宁使了个眼色,高宁反手抓住陈文静,陈文静刚想要动弹,却觉得脖子一片冰凉,一把匕首抵在她脖子的动脉上,“老实点,都别动。”
那老爷爷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陈文理。
他周身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变化,刚刚的那位爷爷沉默木讷,可现在这人身上满是杀气,一看就是知道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旁边的乘客看见这场面,一个个惊呆了。
居然还有枪。
乘客连忙压低身子,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座位底下去。
一见到他掏出枪,那几个男青年也掏出枪,“把枪放下。”
陈文理没料到他们居然持有枪械,满脸紧张地走出来,“你们别乱来。”
高宁紧张得手脚冰凉,手上隐隐还有些发抖,看向那位老爷爷求助。
那老爷爷比她镇定得多,跟他们讲条件,“让火车停下,放我们走。”
陈文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可能。”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目光在空中交汇,空中仿佛有根无形的弦绷紧,气氛越发变得紧张起来。
高宁的手微微下压,一道殷红的血线冒了出来,吓得陈文静哇哇大叫,“你们冷静一点,我们无冤无仇,杀了我你们就更走不了了。”
“有你陪着,黄泉路上我们也不寂寞。”
“别,别下黄泉呀,活着多好。”陈文静看向陈文理,“二哥,你快按他们说的做,我不想死。”
那老爷爷狞笑着看向陈文理,“原来是认识的人,那就更好办了,快让开。”
陈文理看向陈文静,不知道该骂她什么才好。
要是她不主动暴露身份,他或许还有办法交换人质,现在他们知道自己跟她的关系,更加不会轻易放人质了。
“我可以放你们走,不过你们得保证人质的安全。”
“我们安全,人质就安全。”那老爷爷拿着枪随便点了点,“五分钟之内,我要让这辆火车停下来。”
“把人放了,我可以当你的人质。”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只要我放开她,只怕下一秒就会被爆头了吧。”那老爷爷用枪直对着陈文静的脑门,“按我说的做,否则我就杀了她。”
陈文理的目光死死锁在那老爷爷脸上,那老爷爷面上毫无波澜,如深潭一般的眼睛回望着他。
“我没耐心跟你们玩游戏,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按着我说的做,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冰冷的枪口就对着自己的脑门,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陈文静吓得全身僵硬,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窜。
偏偏这时候,那老爷爷的声音如夺命符一样在耳边响起,“三……”
“二哥,我不想死,你救救我。”
陈文理看着陈文静被吓得花容失色,握着枪的手攥得死紧,发出嘎吱嘎吱的微弱响声,他身上的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爆。
“二……”
陈文理忽然松开手,手上的枪慢慢垂下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好,我答应你。”
“头儿……”
旁边的队员刚要说话,陈文理一记冷眼扫过去,“去告诉列车长停车。”
那个队员非常不愿意,火车正经过山地,虽然现在树木已经凋零,一旦他们进到山地,围捕的难度会更大。
他们已经蹲守了小半个月,这两个人说不定就是他们苦苦查找的人,怎么能轻易让他们离开。
陈文理看见他没有动,声音染上了怒意,“是不是我已经命令不了你了?”
那人见他动怒,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跑去找列车长。
那老爷爷和高宁挟持陈文静,让那群人都站在前面,逼着他们慢慢往后退。
张瑶瑶要跟上去看看,苏秋果却一把把人抓住,“你要去做啥,别去添乱。”
“我没有添乱,我就过去看看。”
张瑶瑶和陆寒居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跟了上去。
他们慢慢退到车门的位置,火车也慢慢停了下来,那老爷爷示意陈文理,“把车门打开。”
陈文理看了看陈文静,扭头看向匆匆赶来的乘务员,“打开车门。”
那乘务员捏着手上的钥匙,略一犹豫,还是走了上去。
就在这时候,一股呛鼻的辣味迅速飘了过来,陈文静实在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大面积的红色呛鼻粉末从天而降,刺鼻的气味越发明显,其他人也受不了,纷纷打起喷嚏。
陈文静给陈文理使了个眼色,用头猛地往后一敲,打在高宁的脸上,趁着她失神的片刻,陈文理把人救出来。
处在老爷爷视觉盲区的陆寒居往前一个猛扑,将人钳制在地,老爷爷没有防备,手腕失力,那把枪被摔飞出去。
最靠近他们的那人回过神来,非常利落的把人给拷上。
没有了人质的高宁知道大势已去,看到老爷爷被抓,她更是六神无主,拿着匕首胡乱比划,“把门打开。”
陈文理一脚踢在她的手腕上,高宁没有防备,手腕失力,那把匕首就被踢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