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瑶放下心来了，“你们能不能帮忙查查这人，看他有没有什么把柄，最好能把人关上十年八年的那种。”
高振兴和何耀华对视一眼，“怎么，他得罪你了？”
张瑶瑶哼了哼声，“他当然得罪我了。”
她把方家人去逼婚的事跟他们说了，这种人不好好教训他，他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何耀华蹙着眉头看见她，“还有这种事？”
“当然了，我报复他是天经地义的，你们好好帮我查一查，事情办好了我请你们吃饭。”
高振兴打了一记响指，“你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们了。”
自从梁伟国被关，没人跟他们打架了，他少了很多的乐趣，刚好没事可做，这会儿事情刚找上门，他们终于有事可做。
再说了，他们这叫伸张正义。
一个大老爷们，真好意思这么欺负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收拾他老天都看不过眼。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张瑶瑶把带过来的一袋奶糖递给他们，“请你们吃糖。”
何耀华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她这让人帮忙就请吃糖的习惯还能不能改了。
“大老爷们吃什么糖。”
高振义已经接过去了，一听这话还回去也不是，拿过来也不是。
大老爷们吃点糖怎么了。
张瑶瑶眯着眼睛笑了笑，“我走了。”
回到学校，再看到脸黑如炭的方志成，张瑶瑶翻了一记白眼。
他最好身上干干净净，没留下一点尾巴，但凡让她抓到一点把柄，他就死定了。
下班后，张瑶瑶在学校待了好一会儿，看见天色慢慢暗下来，这才跑去找何耀华拿布。
何耀华给她拿了四匹布，还帮她把东西绑上，“我已经让梁锋跟着方志成了，要是他真的做了什么事，绝对跑不了。”
“你们自己小心点，不要被他发现了。”
何耀华嘁了一声，一脸“你瞧不起谁呢，我们是专业的”表情看着她，“我们做这种事有经验，怎么会被他发现。”
跟踪人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怎么感觉他还挺得意？
“多谢你们，等事情办好了请你们吃饭。”
何耀华把东西绑好，“好了，回去吧。”
张瑶瑶回到大树村的时候，天边擦黑，村里没有通电，村里有些黑，只有几户家境比较好的人家露出点昏黄的灯光。
干活一天大伙儿也累了，村子里没什么人走动，张瑶瑶一鼓作气，骑着车回家。
刚靠近门口，她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小黑影，是张苗苗。
张苗苗看见她跑了过来，“大姐。”
“你等我做什么，等着作业做完了吗？”
“我已经写了一半了，大姐，小春条的娘来找你。”
张瑶瑶反应了一下，这才想起小春条的娘是谁。
她推着车进了门，看见桌上点着一盏油灯，苏秋果正陪一个人坐在桌旁，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得有点儿诡异。
林玉兰抱着孩子，听到动静才回过神来似的，“瑶瑶回来了呀。”
张瑶瑶把自行车停到一旁，走近时看清林玉兰的模样，被吓了一跳。
她脸上添了许多伤，眼睛被打肿了，眼角有一块大乌青，嘴角也有乌青，她忍不住动了怒，“是不是李长军又打你了？”
林玉兰用手轻轻拍着小红豆的背，自嘲地说道，“我能有哪天不被打。”
张瑶瑶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活气。
她朝苏秋果看过去，苏秋果却朝她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瑶瑶坐到林玉兰的旁边，轻声问她，“玉兰嫂，到底怎么回事？你能跟我说说吗？”
林玉兰叹了一口气，把事情都说出来，张瑶瑶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前两天苏秋果给她送去一罐麦乳精，这本来是好事，小红豆终于有东西能吃了。
她听了苏秋果的话，把东西锁起来，平日里偷偷给小红豆喝，没有让家里的其他人知道。
可是前两天，李母发脾气不给小青芽吃东西，她看见小青芽实在太饿，没忍心让自己的女儿挨饿，趁着家里人不在，给她冲了半碗麦乳精。
谁知道李母突然回来撞见了，这可不得，硬逼着她把麦乳精交出来，她自然是不肯的，李母又哭又骂，还把这事跟李长军说了。
李长军打了她一顿，还把那罐麦乳精给找出来，李母终于满意了，想把麦乳精留给她的小女儿。
她恨得不得了，小红豆因为少营养，身体弱得厉害，喝了两天的麦乳精，好不容易有了点精神。
对她来说，这是救命的东西都不为过，谁能想到李母居然好意思从小孩嘴里拿吃食，去贴补她那个好吃懒做的女儿。
当时她气疯了，冲到厨房拿出菜刀，差点儿真把人给砍了，他们这才知道怕了，终于不敢再抢她的东西。
张瑶瑶感慨不已，要不是被逼的没了活路，林玉兰也不敢这么做。
苏秋果在一旁红着眼眶，半天才说了一句，“造孽呀”，哪有这么当爹的。
林玉兰抹了抹眼泪，“当时我就想着把他们都给杀了，自己再跟几个女儿一块下去，大伙儿都不用活得这么辛苦。”
张瑶瑶觉得她这状态实在太不对劲了，尤其看见她的眼睛没有一点神采，眼神木木的，没有一点精神气。
“玉兰嫂，那你来找我是？”
“我听说了你的事，早想过来问问你怎么样，可我前两天脸肿得厉害，不敢让你看见，这不等消肿了才赶过来。”
“我已经没事了。”
张瑶瑶看见她一脸的伤，实在难以想象她当时伤得有多重，李长军简直就是个畜生。
不，他连畜生都不如。
“玉兰嫂，你看女人就是不能太软弱了，你要是太软了，婆婆欺负你，男人也欺负你。
你这次强硬起来，自己能立得住了，他们就不敢动你的东西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玉兰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她当时是真想跟着他们一块死，李长军才被吓着，再有下次，未必就有这样的好运。
张瑶瑶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林玉兰还这么年轻，正是最具成熟魅力的时候，可她常年生活在家暴的阴影下，人变得怯懦胆小，甚至已经出现了一些抑郁倾向，再这样下去事情真要不妙。
“玉兰嫂，你真就没想过离开那个家吗？”
林玉兰对上张瑶瑶清清冷冷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能去哪儿，我命苦，这辈子就这么着了。
老天爷要是长眼，就让我把几个女儿养大，要是不长眼把我收了，我……我就把她们都带上，省得她们活着受苦。”
张瑶瑶实在无法理解她的思想，她连死都不怕，居然还怕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