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似觉察到韩攸宁的目光,转头向她的方向看来,目光锐利如刀。
此人正是前世自称卢七的人。
他们相处月余,他的模样已经熟记于心。她虽记人的本事不太好,可这个人她不会认错。
韩攸宁收回目光,一脸好奇地问张管事,“门外的可是你们的镖头?看着很威严的样子,怪吓人的。”
张管事笑了笑,“他可不是镖头,他是我们镖局的总镖头,也就是老板。”
韩攸宁讶然,他就是霍山?
她曾听国公府侍卫们闲聊,威行镖局的总镖头霍山,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厉害人物。黑白两道通吃,谁都要敬畏他几分,武功深不可测,关于他的传奇故事数不胜数。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就是,霍山年轻时孤身一人独闯水匪蛟龙帮巢穴,端了他们老窝。蛟龙帮是占安江上最大的水匪,贪婪凶残,来往商旅深受其害,恨之入骨。
从那之后,霍山创办的威行镖局名扬天下,一跃成为大周第一镖局,在江湖上地位卓然。
如此人物,为何要冒名卢七护送她?
韩攸宁问道,“你们总镖头可也走镖?若是他肯护镖,我们出高价。”
张管事笑道,“小公子玩笑了,我们总镖头可已经十几年不走镖了。有人出五万两银子请他护镖,他都没应。”
韩攸宁心下暗暗诧异,她前世只出了一千两银子,他就接了。
韩攸宁一咬牙,“我们出六万两,先交一半定钱。”
她只信得过霍山。恐怕也只有他能护得住她们。
张管事咂舌,他就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主顾!到底是什么来历,能出得起这么大一笔银子!
他为难道,“小公子,这不是银子的事……”
“这镖,鄙人接了。”
随着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霍山阔步走进了会客厅,微笑看着韩攸宁。
玉娘眼睛一亮,抿了抿红唇,换了个端庄的坐姿,声音也变得格外端庄温柔。
“总镖头爽快,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呢。”
说着话,那双眼睛跟长了钩子似的,只往霍山身上瞟。
霍山坐到主位上,没有搭理玉娘,审视着韩攸宁。
韩攸宁起了身,拱手道,“在下卫宁。霍总镖头,久仰。”
霍山颔首赞道,“卫小公子颇有见识,竟知道霍某姓氏。小公子这镖,倒也值得一接。”
张管事惊诧地看着自家主子,总镖头何时这么好说话了?就因别人知道他姓霍,便不问来历就接镖了!
韩攸宁问,“可要告知身份来历,仇家是谁?”
霍山朗声笑道,“六万两银子,什么镖都接得,什么仇家都不惧。小公子不方便说,便不必说了。”
韩攸宁也跟着笑了笑,“那最好不过,着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仇家是谁。”
张管事闷头灌着茶水,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沉稳。
总镖头可不是缺银子的人!更不是为了六万两银子就没原则的人!
可现在看着,明明就是那种人!
“张总管,你带着卫小公子去签镖单,再备青山号,走水路。”
张总管呛了茶,咳嗽着慌忙起身,拱手道,“是!”
他飘忽忽地引着韩攸宁出了会客厅,没法沉稳了,那艘青山号可是总镖头自用的!目前为止,青山号只让一个外人乘坐过!
玉娘冲着霍山飞了个媚眼,扭腰摆跨地跟着出了会客厅,极尽妖娆。
她轻轻扯了扯韩攸宁的袖子,“这个总镖头长的可真俊,你说是吧?”
韩攸宁白了她一眼,“据我所知,他已经有妻室了。”
玉娘嘁了一声,“男人没有不偷腥的。”
韩攸宁无语,提醒着玉娘她的身份,“娘,你觉得以他的身份,偷腥可会偷个半老徐娘?”
玉娘抚了抚自己的脸,红着脸轻笑着,“那也不好说……你那死鬼爹死了那么久了,我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一二了。”
韩攸宁叹了口气,合着这两日白教了。良家妇女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即便是心里想,也没大庭广众说出来的啊!
走在一旁的张管事暗暗腹诽,这个小公子倒是个通透人,只是这个老娘们太风骚,怎么看都像是风尘女子!
方才自己都差点被她占了便宜!
张管事对韩攸宁比方才客气热络了许多,毕竟她是第二个能上青山号的人。他带着她签了镖单,又问她饮食上有何喜好,也好采购菜品在船上用。
韩攸宁无甚要求,只要没毒,她什么都吃得。即便有毒,饿极了的时候,也是要吃的。
倒是铃儿提了一堆要求,各样菜品糕点,燕窝补品,鲜花水果,玉碗银碟,都是按在陈府的标准来提的。
陈家奢靡,吃穿用度都极其讲究,其中又以攸园为最,纵使是太子府也望尘莫及。
张管事听到最后,脸都黑了。
铃儿见他脸色不虞,为难道,“很困难吗?我这已经尽量降低要求了,再将就下去,我也不知该用什么了。”
张总管呵呵干笑,“是鄙人孤陋寡闻了,却不知姑娘要那么多名贵的鲜花,还要欲开未开的,是要作甚?”
铃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吃啊!或是蒸炸炒拌,或是做点心,都好吃。”
张总管擦着额头的汗,愈加无法沉稳淡定了。
他是彻底被这家子人给惊着了,家里到底啥条件啊?就她说的那些花,有的要上千两银子一盆,珍贵难得,竟是为了吃?
韩攸宁用眼神制止铃儿,对张总管道,“小妹顽皮,张总管莫怪,你就按寻常的备就好。”
她知道铃儿不是故意为难或者显摆。铃儿在陈府待久了,万事以主子的舒适喜欢为标准,从未考虑过这东西要花多少银子,也是有些不知人间疾苦了。
韩攸宁刚去京城时,也曾是这般懵懂无知。
她听那些贵妇贵女谈论自家有什么珍稀品种的花,得之不易。她还曾带着几分崇敬去欣赏,结果发现那些花她的攸园和陈府花房里多的是。
而她一直以为它们是几个铜板一盆的廉价东西,所以才更换的这般频繁随意。那些花她蒸炸炒拌吃了不少,还因此中过两次毒。后来院子里的花就都是些无毒且味道甘甜的了。
张总管应了声,匆匆出门安排人采办去了。他也不敢再让他们提条件,万一达不到多尴尬!
他们威行镖局的面子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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