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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外婆还是犹豫着替芳芳表妹答应下来了。主要她也是想修复和建华家里的关系,所以想着亲上加亲。月颜是她最亲的外孙女,而且条件又好,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月颜。
但是月颜上大学不让提前结婚,再加上芳芳自告奋勇,外婆被亲自己弟弟撺掇了几句就点头答应了。
年初二来了外婆家相当于家里亲戚都见过了,初三月颜一家就打包着年货去乡下奶奶家过年。
本来是不用回去过年的。爷爷奶奶和大伯,二伯他们都在城里。只是村里年前就给写信过来说想感谢他们,干脆趁过年的时候回去一趟。
家里没什么贵重物品,村长家留了备用钥匙,年前就已经帮月家把房子收拾干净了,只需要拎包入住。
因为要带的东西很多,大伯和爸爸都开着自个儿的小货车,月颜开着爸爸的汽车,车上载着奶奶妈妈还有堂弟堂妹等人。
月颜还是第一次开车上山路,好在山路已经修过了,是水泥路面,还是月颜和爸爸共同出的钱。
一路上有惊无险到了村里,路上月颜看到了她的零食厂,工厂现在已经放了假,除了值班人员没有员工。
路过镇上的时候,月颜看到镇初中旁边修了镇小学。
镇初中是月颜和周博衍共同出钱资助的,现在是整个县最豪华的中学。
学校修好后上面很快就派来了新老师,不用再让周博衍自掏腰包给老师发工资。
不仅教学楼是新建的房子,学校图书馆的书籍全都是崭新。而且学生宿舍是上下铺的六人间,比以前只能挤在两间屋子的大通铺好太多了。
月颜是在学校建宿舍的时候才知道旧中学是有宿舍的,为住得特别偏远的同学准备。由于空房间紧缺,学生宿舍只有两间屋子。一间男生宿舍,一间女生宿舍,全都是大通铺,一个宿舍分两头,一边睡20个人。
是的,一个大通铺宿舍挤一挤几乎可以容纳40个学生。
月颜不知道情有可原。她过去的时候学生放假,大通铺宿舍被打扫干净通风。她以为学校没有住宿条件,殊不知那两间空屋子等开学才会腾出来。
现在的白墙红瓦教学楼和之前矮小简陋的平房判若两样。操场也打上了水泥,尽管没有塑胶跑道,但是该有的运动器材都不少。
比如篮球场和足球场。
文红玉是感触最深。
“当初回的早,差点月月就在这里念书了。现在孩子们上学有保障,听说这些老师都是师范学校派来的呢。”
文红玉回家是在月月小学毕业那年暑假,再晚一点月月就要在镇上读初中了。
月颜专心致志开着车,耳朵竖起来听大家聊天。妈妈这么说,她心里自然而然涌起之前的记忆。按照妈妈对她的宠爱,如果她在镇中学读书,妈妈肯定会每天亲自送她去学校。镇初中环境就这样,妈妈又是从城里来的,心里肯定抗拒不想让她在镇中学读书。
奶奶庆幸道:“还好那年你们回去了,不然咱们宝贝月月就得受冻受热上课了。”
奶奶不是夸张的说辞,就像月颜之前头一回来学校,教学楼是真的可以做到下雨天遮不住雨的程度。
月颜听莲花讲过:在新教学楼还没建好的时候,所有师生仍旧在旧教室上课。六月份某天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教室变成了水帘洞,没一会儿大家的脚腕都被水给淹没了,书桌上的课本也难以幸免。好在那是夏天,孩子们都穿的是凉鞋,影响倒不太大,只是上课秩序乱了起来,大家都在偷偷玩水或者尖叫着把自己的课本放到雨淋不到的地方。
尽管她没有亲眼见到现场,但这是月颜对旧中学最深刻的记忆。莲花讲述得绘声绘色,那一节课格外好玩,老师还给她们讲故事,她似乎不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念书有多么艰苦。
月颜好笑之余为她感到难过,这大概就是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即便生活已经很艰苦,还是要在苦中寻乐。
大伯母笨拙道:“多亏了月月才让孩子们有这么明亮宽敞的教室念书。”
奶奶笑眯了眼睛,就该多夸夸她的宝贝孙女。
“这十里八乡的人,只要家里孩子在镇中学念书,都得感谢月月。”
沉默寡言的二伯母说道:“我之前赶集的时候听说,月月出钱修的这个学校在咱们县里头排第一呢!县里都有学生想转过来念书。”这可比镇中学更有排面。
奶奶自豪不已:“可不是,不是哪个村都能出个比月月更有能耐的!”
月颜听得老脸羞红,怎么动不动就夸她,她听多了也是会害羞的。
车刚到村口,几乎全村人都倾巢而动在村口候着。
毫不夸张的说,月家是整个村的恩人,带着一个村的人赚钱。
为首的是村长一家,村长更感谢月颜带他儿子赚钱,还让他儿子年纪轻轻就当了厂长。
本来以为他儿子梁文这辈子就是继承他的村长职位,留在村里继续服务乡亲父老,结果他儿有出息,跟着月颜出去打拼不到一年就成了厂长。
现在给梁文说亲的媒人都快踩烂家里的门槛了。梁文不松口,村长和媳妇只能忍着心痛替儿子拒绝,仍旧有不少媒婆没死心。
村里每家只要有劳动力的人都能去月颜的工厂;要是兄弟姐妹多还能去大地方的工厂;反正每家每户都要留下一个人照顾家里的老少。留下的人月颜不会放任不管,会就近给安排工作或者教他们灵活就业。
现在全村只要是有手有脚、能自由行动的人都能赚到钱,也没有心思再去嫉妒谁家赚得钱多钱少,全都是靠双手凭本事赚钱。
当然也不会有谁家傻到光明正大告诉别人自己赚了多少,只是站在村口就能肉眼可见的看到村里人富了起来。
首先就是村里已经开始有人修房子了,月颜大概数了数,大约有六七户的样子,这还只是在村口看到的。
从泥巴房到楼房的蜕变,能看出来主人家应该赚了不少。不过没多少人嫉妒到处说酸话,现在大家只要想盖都盖得起,只看舍不舍得花钱。
月颜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带着村里人一起赚钱,这样就算家里赚了钱也不会被村里人说闲话。
现在确实如此。
全村都把她全家人当成了恩人,尽管不知道背后怎么评价,但起码表面上大家都做到了感恩,所以月颜不介意和大家维持这样的友善邻里关系。
老太太好面,从车上下来就乐呵呵说道:“月月给大家带了礼物,等回家分好就给各家送去。”
大家忙说太客气了,明明是她们要感谢月怀德和月颜,怎么好意思收礼。
大伯母主动搀扶老太太:“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一年就见这一回,我们家还感谢大家平日的照看呢。”
村里的妇女连忙说不用,月颜一家帮了全村人,他们感谢还来不及。
面上夸赞大伯母,实则心里羡慕不已。要么说有些人就是运气好,就比如吴丫头,头婚嫁了个老实的木匠,上面没有婆婆刁难,生了个闺女男人也不嫌弃,日子过得舒坦,本以为木匠死了她日子就惨了…结果人家二婚嫁了个更好的,婆婆不嫌弃是二婚,男人的亲兄弟有出息,现在带着全家人都去了城里享福,她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月家在村子比较靠后的地方,一路过来看到村里起码有十来家人都在盖楼房了。甚至村长家已经盖起来了三层半的楼房,目前刚抹上水泥。
梁文快步跑过来,他才知道月颜一家回来了。
“你们不是不回来过年吗?”
月颜失笑:“乡亲们很热情,所以决定回来过年。”她家在安城几乎没几个亲戚,拜完年就要回首都了。
月颜家里不准备请客,请来请去就是外婆家和奶奶两家亲戚,去两边拜过年就行。爸爸这边没别的亲戚,妈妈那边除了外婆一家都不怎么往来。
梁文跟着他爸妈一起陪同,毕竟他是村长的儿子,又是月颜的下属,有理由送他们回家,说不定还能搭把手。
他们忘了月颜家里有三个壮丁。
村长媳妇翠兰忐忑不安,她没什么文化,怕自己说话招人嫌,于是就小声跟莲花聊天。
“莲花越长越漂亮了。”
莲花脸颊泛红:“婶婶新年好。”
村长则在月颜身边介绍都是谁家在修房子:“那是柱子家,梁文说他在工厂是主管,为人踏实上进。”
月颜点头,她记得柱子,简直是工厂的内卷达人。
“我知道他,确实很上进。”否则也不会被升为主管。
很快就到了月家门口,能看出来门口被扫过好几遍。
村长笑道:“前几天翠兰就招呼村里的婶子一起打扫过,这两天打工的陆陆续续都回来,每天都在你家门口帮忙扫灰。”
老太太和老爷子面上不显,但心里是高兴极了的。以往月家在村里哪有这种地位?现在全村人都感激他们,这种感觉让他们下意识昂首挺胸。
月怀德早就深谙为人处世:“这也太劳烦乡亲们了,我一会儿带着东西挨家挨户去道个谢。”
月颜也是同样的想法,并且为自己曾经的决策点了个赞。如果她没有带着乡亲们赚钱,或许这时候回到村里就是另一种风景了。
其实大家都不是坏人,只是人性就是这样,大家都想过好日子,总的来说利大于弊。她这一招让自家在村里有了地位,何尝不是双赢的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