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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颜要去开门,被大伯一把拉住。
大伯满脸懊恼:“是我惹出来的麻烦,就让我去承受村里的骂名吧!”
大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让月颜怀疑事情真的会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不会那么严重,门外站的是提了一瓶白酒的村长。
这个酒要说贵也不贵,但是送人还是拿得出手的。
大伯局促不安:“村长,你怎么来了?”
村长讨笑:“我这不是给你们家来拜个年嘛,你们都吃了没?”这大过年的月家人咋愁眉苦脸的,今天不是结婚第二天吗?难道是对新媳妇不满意?
村长试图活跃气氛:“你们这是办了喜事没睡好?刚刚还以为你们在家里看电视,敲门的声音就大了些。”
像村里大多数家庭都已经开始到处去拜年了。月家人口单薄,仅有的亲戚都在这一个院子里。
月颜心想这大白天的,谁看得进去电视?家里人都愁眉苦脸的,不相信她说的话。
大家把村里人想的有点太坏了,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会去问村长的意思,真要冲月家要说法那就是故意找茬。如果连村长都表示了对月家的不满,那才需要担心。
偏偏自己最先就去了村长家里,直接把方子全都交给了村长,让村长对月家的好感直线上升,她替月家表明了态度。
只要月家在村里赚钱,就不会忘记村里人。村长要的是做豆腐的方法吗?当然不是。他也同样是在试探月家。
月志远实在受不了卖关子:“村长您就说正事吧,我们家承受的住。”
村长诧异不已:“啥正事,我不就过来拜个年,你们在想啥呢?”
月志远主动坦白:“就是我喝高了那回事,咱村里人咋想的?”
要是罚的话就罚他一个吧,不要牵扯到自己的老母亲和老父亲。
村长尴尬的笑着:“瞧你说的,根本没那么严重。咱村里人虽然是有些想法,但是在我的教育下他们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月家人连忙把村长围起来:“啥意思啊村长,我们怎么没听太懂?”
村长笑呵呵的往屋里走:“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咱进去说。”
老太太连忙招呼大伯给村长发烟倒茶水。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我肯定不能看着他们做寒人心的事。所以你们放心,今后要是想做什么生意放开了做。当然了,大家都是邻里邻居,要是需要什么跑腿打杂的工人,也先看看咱们村里的人,大家都知根知底嘛。”
月家一家子的老实人,这会儿听村长这么一说,顿时激动起来。
月志远拍着胸脯保证:“村长你这话说的太客气了。等我们有了能赚钱的生意,一定想着咱们村的人。”
村长在月家留了一会儿,没有留下吃午饭就离开了。
等村长离开后,一家人面面相觑。
老太太似乎是不敢相信:“村里这就同意了咱家做生意?”
月颜笑着点头:“没错,以后家里做生意可以不用藏着掖着。村长的想法就是让咱家做生意的时候带动村里人赚点钱,这事儿我和我爸就不插手,我们对村里人没有你们了解。”
月家做生意的事月颜不准备干涉,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百废俱兴的时代,只要做生意就能赚到钱。
月家本金有了,做什么生意都给他们分析过了,这要是再赚不到钱,就让他们老老实实办养殖业吧!
解决了这么一件心头大事,月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每天早上打开大门,门口就堆着新鲜的大白菜。虽然大白菜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家里人心知肚明。
这肯定是村长的授意。村里说过月家闲话的人不好意思亲自上门道歉,又想之后跟着月家喝汤,只能每天给送点新鲜菜赔礼。
村里的人也在好奇月家会做什么生意。但不论是什么生意,只要能让他们去帮忙,每个月能赚二十块钱,他们就感恩戴德了。
很快就到了年初六,镇上开始通汽车了,也就是月颜和父亲要回家了。
虽然舍不得莲花妹妹,但她更想念家里的妈妈,不知道妈妈在外婆家过年过的怎么样?外婆家那边的亲戚有没有说闲话。
想到这月颜就更想早点回去了。
这次去镇上雇的是村里赶车的人,用的是牛车。
月颜坐在车上对大伯他们挥手:
“你们快回去吧,外面这么冷别冻感冒了。莲花,等暑假来我们家玩!”
大伯等人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莲花想要追上去,被妈妈紧紧拉住。
她把双手放在嘴边大喊:“姐姐,别忘了给我写信!”
月颜的声音远远传回来:“我不会忘记的!”
牛车变成一块小黑点消失不见,大伯一家人才回了村。
月颜给爷爷奶奶盖好帽子,包裹住脑袋。
“路上风大你们别露出来脑袋,当心风寒。”
牛车上放着大包小包,除了爷爷奶奶的换洗衣服,就是做的各种耐放的面食。
其中还有一罐子米酒。月颜才想起她家里似乎没有做这个东西,还是奶奶想的周到,元宵节要吃酒酿元宵。
到了镇上正好汽车过来,这是返乡的第一趟汽车,车上人挤人。还好父亲人高马大占到了两个位置,让爷爷奶奶坐着。
奶奶本想把位置让给月颜,被月颜紧紧按着。
“我和我爸都还年轻呢,我俩健壮如牛,您和爷爷坐下就是了。”
车上的人听见后纷纷夸月颜懂事。
奶奶自豪的挺起胸脯,爷爷倒是话很少,看着对什么都不在意,实则一直在偷偷观察街道。
如果爷爷的腿脚方便,他肯定会愿意经常出门溜达。
可惜好面子的爷爷放不开,总是怕别人关注他走路跛脚,这么些年也没怎么出过门。
汽车到了县城,月颜挽着奶奶的手臂,另一只手提着包袱,背上的书包鼓鼓囊囊。
月怀德一只手拎着米酒罐子,麻袋大提包捆在背上,另一只手还要搀扶着老爷子,老爷子想帮忙分担。
月怀德摇头:“爸我没事,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重量。”
如果忽略他额头上的细汗,那会更有说服力。
从县城到省会的汽车摇摇晃晃大半天,月颜中途睡醒了两觉,才看见远方安城的雏形。
又行驶了半小时,总算进了车站。
尽管是老当益壮的爷爷,也被这颠簸的路途折腾得够呛。
爷爷哼了一声:“你们骗我来城里享福,汽车这一路上都要把我这身子骨颠碎了。”
月颜哄着爷爷:“那让我爸带您去大澡堂泡个澡,保证全身放松,皮都展开了。”
奶奶惊讶:“哎呦呦,皮都展开那不是成了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