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严拿起筷子,一直辣椒炒肉道:“在我这就别客气了,吃肉,吃肉。”
得宝和吕川笑道:“还是等会大妈吧。”
秉昆妈端着饭进来笑道:“没事,你们吃,我这就来了。”
何严道:“吃吧。”
得宝和吕川看到大米饭有眼睛一亮,然后一起兴奋笑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完俩人就一齐夹起一块放嘴里。
吃完后得宝道:“这辣椒可真够辣的,早知道这样,汽水我就不一口闷了。”
何严把酒给他们倒上笑道:“没有汽水,喝口酒,簌簌口吧。”
“来,走一个。”
“来。”俩人说着就举起杯,三人碰了一下后就喝了一口。
何严放下杯道:“来来来,继续吃啊。”
说着何严就也夹起一块肉。
秉昆妈对他们俩笑道:“你俩都是我们家秉昆的哥们,这没外人,就放开吃啊。”
“谢谢大娘。”得宝和吕川道声谢,就继续吃起来。
秉昆妈又给他们盛饭,俩个货接过饭后就一通猛吃,中间还跟何严喝着酒,最后等他们俩吃饱喝足走的时候,何严都没饭吃了。
秉昆妈看这样就又去给何严做的面条,这才把晚饭给解决了。
转眼几天过去,到了星期天。
何严跟着德宝和吕川一起,骑着自行车就到了省委大院,在门卫那登记后,三人就进去了。
三人按照门卫说的,就在院里转了一下,正好碰到了曲老太太出门送客,三人就骑车过去叫道:“曲书记。”
曲老太太一看是何严三人,立刻就高兴的,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拍拍三人后,就冲着屋里喊道:“老马,老马,你看谁来了,看谁来了。”
在屋里正接待客人的老马听到就出来了,看到是何严三人就脸上微笑道:“是你们几个小鬼啊。”
“快进来,快进来。”八壹中文網
何严三人微笑着道:“马老师好。”
这时候有人在屋里喊马守常,马守常答应一声后笑道:“我还有客人,你们进来啊,进来。”
说完他就进去了。
曲老太太笑道:“老马官复原职了,所以这几天客人多。”
“他们就这样,在台上的时候就门庭若市,不在台上了就门可罗雀,不用管他们,快进屋去吧。”
何严道:“不了,我们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今天你这客人多正忙,我们就进去了。”
曲老太太笑道:“不一样,他们是看老马的。”
“你们是想我了,来看我的对吧?”
三人点头道:“对。”
曲老太太高兴道:“那就快进屋吧,还客气什么啊,快进来。”
说完她就领头往里走。
吕川和德宝看看何严,何严道:“进去吧。”
然后三人就把自行车锁上,然后就进去了。
到了屋里坐下后,曲老太太看着何严问:“你那收破烂的事业干的怎么啊,挺好的啊?”
何严道:“挺好的,我现在天天就出去收破烂去,虽然累点,丢人点,但能让家里老娘的生活好一些了,挺知足的。”
曲老太太点头笑道:“行,你小子有孝心。”
“你们俩呢,现在厂子怎么样?”
吕川笑道:“挺好的,还是老样子。”
“龚斌我们也照顾的挺好的。”
曲老太太听了高兴的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跟你们说,现在省广播电台开办了英语讲座,你们都要跟着学啊。”
“年轻的时候就要多学点东西,这对你们今后有好处。”
何严三人点头答应着,然后就闲聊着。
过了一会老马抽空就过来了,五个人聊了一会后,何严三人就走了。
走的时候,曲老太太还给三人各拿了两斤糖,给何严拿了两斤白糖,吕川两斤红糖,得宝是红白各一斤。
在这个时候,这些对老百姓来说,那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当然这也是废话,在这个年代,除了棒子面和咸菜之外,其它的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很快一个多月就又过去了。
这天何严正常的在街上蹬着倒骑驴收破烂,就看道边开始快速的聚集人。
何严一看就也停下了,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是游街了。
接着就看一辆卡车开了过来,车斗子里站警察,在警察中间就站在被用绳子绑着的人,胸前还都挂着牌子。
就看俩个站在正面的犯人身上,挂着的牌子上明确写着,一个是抢劫犯,一个是诈骗犯,罪名下面是犯人的名字。
随着卡车向前开,何严就看到侧面站着的两个犯人了,他们身前的牌子都写着,投机倒把分子,下面的名字就是水自流和骆士宾。
何严看着俩人现在都是一副挺沮丧的样,他们俩也相继的看到何严了。
这时候他们看到了何严收破烂的样子,才知道了何严现在在干什么了,虽然心里有点意外,不过也没啥表现,这时候他们已经不关心这些了。
接着卡车就过去了,何严心道:“这回自己送钱的活结束了。”
“用不了多久,郑娟妈就该死了,自己不可能像周秉昆那样,卖了传家宝都要去养着她,也对她没那想法。”
“要不去给郑娟妈治治,让她多活几年,再养活郑娟和光明,还有楠楠几年,然后再死?”
何严心里想了一下后道:“算了,就当做好人好事吧,就帮她们一下,给郑娟妈治治去吧。”
然后何严就骑车去人民电影院门口,去找在那卖冰棍的老太太和光明去了。
何严刚一到地方后,耳朵特别好使的光明就高兴的过来道:“秉昆哥?”
何严笑道:“你这耳朵厉害了,我就是骑车过来,你都能听出是我来。”
光明笑道:“每个人发出的声音都不一样,我能听出来。”
何严道:“你妈呢,我找她。”
光明道:“就在前边呢,你过去吧。”
“那你自己玩啊。”说完何严就过去了。
郑娟妈一看何严来了就高兴,立刻就打开雪糕箱子,拿个奶油的雪糕给何严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吃个雪糕吧,奶油的。”
“谢谢。”何严也不拒绝,直接就接过来,直接就吃一口道:“今天过来问你点事,水自流和骆士宾被抓了你知道吧?”
郑娟妈一听就神色低落的点头道:“我看到了。”
何严道:“这回给钱的人没了,我今后自己也有不可能再送钱了。”
“你把手伸过来。”
郑娟听了一愣,然后也没问什么,就把手伸了过来。
何严把手伸进兜里,从戒指里拿出脉垫,从兜里拿出来后就放到了她的雪糕箱子上,然后就把他的手放上去就给她号脉。
郑娟妈看何严是给她号脉,就惊奇的看着何严。
过了一小会,何严松开手后道:“舌头伸出来看看。”
老太太听话的就伸出舌头。
何严看了一眼道:“行了,下午我还过来。”
郑娟妈好奇的问:“你还会看病啊?”
何严笑道:“记得保密,我轻易不给人看病的,记得跟谁也别说。”
老太太点头道:“哎,我知道了。”
“那郑娟呢?”
何严道:“你要躲不开她就告诉她,但也告诉她,道她这就结束了,不许再告诉任何人了。”
“光明也一样。”
郑娟妈点头笑道:“好的,一定不会给你说出去的。”
“那好,我走了。”说完何严就骑着车走了。
郑娟妈看着何严的背影感叹道:“真是好人啊。”
等到了一下,何严抓好药后里又去找老太太了。
何严把药给她道:“记住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放温了再喝。”
“要是记不住,或者是忘了,这里边有张纸,我都写上了,可以让郑娟看。”
“另外别心疼钱,拿出一些钱来,买点肉吃,好好补补你这身子,要不你这身体终究是抗不住的。”
“只要你在,郑娟,光明他们就还有活路,你要是走了,他们就再没指望了。”
老太太点头道:“我听你的。”
“我就是为了他们,我也得再挺上几年。”
何严笑道:“行,你这什么都清楚,我也就放心了。”
“另外你和光明没事可以检点破烂,能捡着就捡,到时候我来你这收。”
老太太一听扑通就又跪下了,流着眼泪道:“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家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何严微笑道:“起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老太太一听就站起来了,摸了摸眼泪。
“行了,我走了,不影响你卖冰棍了。”何严说完就走。
郑娟一把拉住何严道:“等等,这药钱多少啊,我给你钱。”
“你给送钱是送钱,再让你给我们搭钱就不合适了。”
何严:-d道:“算了,你们正困难呢,等难关过去再说吧。”
说完何严就蹬着车走了。
老太太又一次的看着何严的背影,然后摸了一把眼泪。
到了晚上,何严回到家吃完饭后,就回自己屋里待着去了。
在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就看秉昆妈自己整了一堆红色的毛线,又在那织起来了,何严不用问都知道,她这又是在给周蓉织毛衣呢,一年一件啊。
何严心道:“这真是想闺女都想的魔怔了。”
何严走过去道:“又给我姐织毛衣啊?”
秉昆妈抬起头道:“啊,反正也没啥事,就给她织一件。”
何严道:“白天在织吧,大晚上的,你那眼睛能受的了吗?”
秉昆妈笑道:“没事,我这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妈这技术,不用看着就能织,偶尔看一眼,不费什么眼睛的。”
“那你织吧,我上厕所去了。”说完何严就去上厕所了。
又过了几天后,晚上吃饭的时候秉昆妈道:“坤儿啊,明天陪妈去春燕她们浴池洗澡去吧。”
何严道:“行。”
到了第二天,何严就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带上澡票,拿上洗澡的东西,就陪秉昆妈去洗澡去了。
这年头,要去澡堂子洗个澡都要票。
俩人到了之后,就各自去了男女浴池,先是冲,后是泡,泡透了后在搓个澡,最后洗头,打肥皂,冲一冲,完活。
何严洗完后就去休息大厅,这浴池也不知道又是哪个缺心眼的设计的,男女都在一个一个大厅里休息。
何严刚走进大厅,正好就看到挺着肚子的春燕了。
春燕看到何严就微笑着道:“哥,你来了。”
何严道:“是啊,陪你干妈来洗澡了。”
春燕在大厅里看了一圈,看没有秉昆妈道:“干妈还没出来啊。”
何严道:“应该是。”
春燕这时候凑近何严,然后就一扬头道:“哥,你看那个正在给人修脚的姑娘怎么样啊,长的挺漂亮吧?”
“我刚收的徒弟,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啊?”
何严一看心道:“这不是于红吗。”
一个没人跟她说话,她就是个安静,腼腆的姑娘。
要是有人跟她说话,她就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
外表揉揉的,内心丝毫不怕事。
春燕今后被从领导岗位上撸下来,别人都对春燕冷嘲热讽的,只有她站出来替春燕说话,在对面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丝毫不惧。
虽然也会小小的抱怨,在这一点差点,比郑娟差点,但一被说就哭了,不会像春燕和吴倩这俩一样的大吵大闹。
也不会跟她们俩一样,因为家里穷啊,生活困难什么的抱怨,长的还凑合,也还行。
何严回忆了一下,这个姑娘的情况后,对春燕道:“一会让她给我妈修个脚,另外安排一下我俩见面。”
“记得跟她说清了,我是个收破烂的,把情况给她介绍清楚了,别到时候见面了在接受不了,那就不好了。”
春燕笑道:“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说。”
何严道:“你这肚子现在还能给人修脚吗?”
春燕笑道:“当然不能了。”
“我现在就是指挥,安排人修脚。”
何严笑道:“行了,你这也算是变相的领导了。”
春燕笑道:“也就那么回事吧。”
何严笑道:“行了,给我来两杯花茶,一杯一会给我妈,我先去躺一会了。”
春燕笑道:“去吧。”
“对了,你不修个脚啊?”
何严道:“我这脚好着呢,不用修。”
“不过你倒是应该跟你们领导提一下,可以增加按摩的项目啊,我也就不用只喝水,干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