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元直能够理解他们的担心,但他已经打定主意,在比武那天到来之前,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这是一个秘密。
曹操劝说无果也只能够叹息着离开,同时也开始反击。
吕布敢公开跟他叫板,那就要做好和他正面对上的准备。
金武大殿之上,刘协眉头总是往下撇着,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威严的皇帝,只能够任由别人摆布,当一个别人的傀儡,他不是没有想过夺回自己的权利。
正是因为不想一直当一个傀儡皇帝,被所有人看不起,他才会选择相信王允。
可是没有想到王允虽然有头脑,但他本身的能力完全不足以和曹操抗衡,所以才会选择把吕布给叫回来。
他们二人和吕布联盟,也算得上是朝中有人朝上有人,这样一来胜算更大一些,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把曹操给扳倒。
至于朝中大部分大臣还是曹操的人,曹丞相根基深厚,岂是区区吕布可以撼动的,可惜吕布这人手中照样有兵,再加上本人神武无比,也绝非等闲之辈,不可轻视。
王允早在曹操回来之前,就已经在朝堂上安插了自己的暗线,等曹操回来之后也有所察觉,最近又是内忧又是外患的,着实让他烦恼不堪。
光是拔除钉子就得费上一番力气。
吕布作为一品大将军,自然站在武将之首,曹操作为丞相自然也是站在文官之首。
曹丞相连余光都不会给旁边的吕布对这人满是鄙夷,既然早就已经撕破了脸皮,也没有必要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对这种五大三粗的人挤眉弄眼的,对方反而听不懂你的意思。
两拨人马针锋相对了一番之后,刘协为了打圆场,便想将话题给引开。
“听说大将军有意比武,可对手能承受得住大将军的进攻吗?”
刘协说完之后自顾自地就笑了起来,他倒是笑了,周围的人却越发的沉静。
曹操的脸色更是不好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得问吕布了,这个小人明明知道对方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偏偏要去找庞元直下战书。
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刘协笑着笑着也反应过来,怎么只自己一个人在笑,当这个傀儡皇帝的笑声也停止的时候,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尴尬的氛围随处可见,所有人都低头不语。
曹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默。
“看来还是陛下消息灵通,在这深空之中也有所耳闻,大将军的确是打算为我朝着那些人才,所以才会在洛阳城内设下比武擂台。”
“只是不知道陛下还记不记得庞元直先生,庞先生是臣见过的最有书卷气息的一位高人,大将军可能也有些好奇吧,主动地邀请了庞元直先生。”
曹操说完之后立刻一个刀子眼往旁边看去,吕布也毫不示弱地对视。
其他人得到了曹操的暗示,也接二连三地开口说话。
甚至还有人故作惊讶,“庞先生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哪里能够和大将军相提并论啊,大将军一个打他三个吧!”
这番话看似是在恭维吕布,实际上是在斥责他这人故意挑比自己弱太多的对手,分明就是不要脸,厚脸皮!
“可能是大将军不知道对方是书生吧……”
刘协嘴角尴尬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吕布冷哼一声,他是五大三粗的,长得也是满身横肉,但他不蠢脑子也是转得过弯儿的,这些文人说话总是酸溜溜的,喜欢拐弯抹角。
当真以为骂他,他听不出来吗?
不过好在他这人脸皮的确比城墙还厚,别人说的话他完全可以当耳旁风。
如果能够达到目的的话,就算让他认了庞元直当干爹也不无不可,反正他也不是认了一个干爹。
“丞相说笑了,庞元直这人文武俱佳,绝非你们所看到的那样,到时候庞先生一定会露一手,让各位大跌眼镜的。”
“再说了,既然庞先生能够答应我,就说明了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与我决斗一番,既然庞先生都有胆量,那么各位也在担心什么呢?”
吕布脑子和嘴都还不错,不然当初也不会哄得董卓听他的话。
这话是在嘲讽他们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曹操自认为是一个有气度的人,也不想和这个五大三粗的人再计较了。
这场争锋到此为止,谁都没讨得好。
不欢而散之后的曹操选择去书房见刘协,刘协每次见曹操的时候都害怕,总感觉下一刻曹操就会抽出一把刀将他杀在这皇宫之中。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为何会让吕布担任大将军,你是不信任臣下吗?”
换作历朝历代的皇帝,有谁敢这么问他早就将这人乱棍打死或者永不录用。
问这普天之下有胆子问这种话的人也就只有曹操了,这分明就是在质问皇帝。
刘协这个窝囊皇帝,偏偏还不敢拿曹操怎么样,毕竟更过分,更越俎代庖的事曹操也不是没干过。
刘协冷汗连连觉得自己的背心都已经湿透了,当皇帝当到他这个份上了,也没谁了。
他恨得牙痒痒,可是却无可奈何,这种无力感时刻萦绕在他的身上,让他年纪轻轻却也死气沉沉。
“我绝无此意,王允提出来的,我也只不过有些许道理而已,曹丞相常年在外领兵打仗,这皇城也需要有人来守护吕布,这人威名远扬,若是能够为我朝出力,也能够震慑一些心怀不轨之人。”
刘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在曹操的面前,他甚至不会自称朕,而是说我。
但是曹操可不买账,刘协这人的确是个傀儡,傀儡有傀儡的好处可以跟着别人走。
傀儡也有傀儡的坏处,除了曹操本人能够威胁他之外,换作其他的人也能够牵着他的鼻子走。
曹操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洛阳,他的目标是统一三国。
如果后方大乱,这是曹操不愿意看到的,若是要南下,那必须先安稳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