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听，还是不听？”贺云洲又反问。
秦筝没想到贺云洲还有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突然起了逗弄之心。
秦筝故意说道，“那我们关系的确很好嘛。”
她凑近了些许贺云洲，有趣地盯着男人的反应。
贺云洲闭了闭眼，缓和怒意，“那我……”
不得不说，平日里贺云洲还是收敛着的。
他但凡一生气，秦筝能很明显地感觉到男人周身气压底降低。
毕竟久居上位，贺云洲一生气，便是秦筝也觉得有些心惊。
她正要开口讨饶。
“那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贺云洲的声音很轻，带着温柔与无奈。
他看着秦筝，眼里温柔又藏着些许地受伤。
“我又舍不得凶你，我能拿你怎么办？”贺云洲无可奈何。
有那么一瞬间，秦筝都以为贺云洲真的要生气，要凶他了。
但是贺云洲没有。
秦筝眼眶微湿，小声道，“逗你的，不用生气。”
“嗯？”贺云洲声音微微拔高。
秦筝抱住他，温柔地枕在他身前，“她有杜衡，别乱吃醋了。”
“那……”
“我也有把你好好介绍过给她呀，我跟她说了你。”
“说我什么了？”
“说你好，很好很好。”
秦筝当然说了很多，但一言蔽之，那就是很好。
贺云洲是秦筝心里无可挑剔的好。
贺云洲吻了吻秦筝的黑发，“走，去接你朋友。”
“嗯，我的……”秦筝话说一半。
贺云洲威胁地瞥了一眼她。
“我的好朋友。”
贺云洲短促的笑出声，抬起手揉了揉秦筝的脑袋。
……
飞机场内，霍晴雯刚从里面走出。
她拖着厚重的行李箱，身上还背了个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的眼里有几分无措。
这么多人，光是看到都晕了。
秦筝在哪儿啊？
“晴晴！”
霍晴雯好像听到哪里有人喊她，她四处张望了一下。
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人，霍晴雯都开始怀疑刚才的是不是幻听了。
“晴晴，这边。”
这时，一双手搭上了霍晴雯的肩膀。
霍晴雯转身一看，看到秦筝，直接行李都不管了。
“秦筝！”她紧紧地将秦筝抱在怀里。
不过下一秒，霍晴雯就急急忙忙地将秦筝松开。
她担心地摸了摸秦筝的肚子，“我忘了，没、没挤到吧。”
“没有啦，我都没有觉得不舒服。”秦筝又上前抱了抱霍晴雯。
随即，秦筝松开，这才开始打量起霍晴雯。
霍晴雯比起离开的时候气色恢复了很多，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
看起来，她已经好了。
霍晴雯也在打量秦筝，她发现秦筝居然没有很明显的显怀。
明明月份也不小了，秦筝的身段可真的看不出来是怀了孩子。
她们边走边聊，坐进了贺云洲备好的车内。
贺云洲坐在前座，只是往后视镜瞥了一眼。
秦筝对上后视镜，使了个眼神。
贺云洲这才一笑，挪开视线，将难得的朋友时间留给他们。
“对了，晴晴。”
秦筝开口，将霍晴雯的心神唤了回来。
“你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走？”
霍晴雯闻言愣了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其实霍晴雯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在国外其实生活的很好。
但是……
她想回来，云城还有她留恋的人。
走不走，霍晴雯心里也没有个定数。
霍晴雯只是笑了笑，“怎么也得吃了你的订婚宴是不是？”
“快了。”秦筝认真地看着霍晴雯，想了想郑重地说，“我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霍晴雯看到秦筝的表情这么凝重，一时有些慌乱。
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杜衡要结婚了？”
“……”秦筝一时语塞。
她抬起手就轻轻掐了一下，霍晴雯就要跟秦筝打闹起来。
这时，前座传来一声轻咳。
秦筝就知道是贺云洲提醒她收敛点，她想想也是。
“好了。”秦筝按住了霍晴雯。
霍晴雯冲后视镜眨眨眼，颇有点示威的感觉。
“说吧，还有什么事那么正式啊。”
“你是……”
秦筝话到嘴边，看着霍晴雯真挚的眼神，她一时间又说不出话来。
比起说出来，秦筝先是红了红眼。
“晴晴，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吗？”她颤声道。
霍晴雯觉得有些不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没有小时候的记忆是不是？”
“没有……”
“你甚至没有对妈妈的记忆是不是？”
“是……”
看到秦筝这么问，霍晴雯已经隐隐开始不安。
“那你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和霍川，其实不是那么像姐弟。”
霍晴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下意识地否认，“这么会不像？而且我不记得只是因为小时候受过刺激。”
“是，你是受过刺激。”
“所以选择性地忘记了一些东西，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
“但你有没有想过是受了什么刺激？”
秦筝步步紧逼，霍晴雯却答不上来。
她没有去追寻过答案，因为没有结果。
小时候霍晴雯只要多问妈妈在哪里，她就会被打。
霍晴雯小时候只知道自己只有一个责任，那就是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霍川。
她要抚养霍川，培养霍川成才。
活在这样的环境下，霍晴雯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她怕被打，也没有资本去追寻真相。
“秦筝，你想说什么？”听到这里，霍晴雯再开口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秦筝双手紧紧地握住霍晴雯的，她希望这样能给霍晴雯一点点，哪怕是一点力量。
有了力量，她才能面对这一切。
“你是不是觉得很喜欢霍总？我是说，很喜欢霍桑宁。”
“多年前，霍家二小姐被绑架走散过，后来找了回来……”
“交了赎金被送了回来，但是其实送回来的那个不是真正的霍家二小姐。”
说到这里，秦筝停顿。
霍晴雯已经猜到了秦筝没说完的话，她开始不住的摇头。
秦筝还是要说话，她克制着，平静地讲述。
“霍绵绵不是真正的或家二小姐。”
“晴晴，你才是霍家真正的二小姐。”
瞬间，霍晴雯感觉世界的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
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剩下了自己。
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是风光无限的霍家二小姐。
她明明是低到地上的尘埃……
“不、不可能的。”霍晴雯强撑着笑容。
秦筝看着她，抬起手擦掉霍晴雯眼角滑落的眼泪。
霍晴雯却猛地甩开了，她不断地摇头，拒绝承认。
“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