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筝微微错愕的瞪大了眼,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脑海不可避免的闪回了当日大雨倾盆回到秦家时候,一样的震惊,一样的难受。
那日顾向泽和秦婉柔谈论着未来,谈论着孩子,秦婉柔怀上了孩子那意味着顾向泽碰过。
曾经是秦筝未婚夫的人,碰了她的亲妹妹,光是想想秦筝就觉得恶心。
而现在,难道又要重蹈覆辙?
好不容易才——
秦筝摇了摇头,咬了咬下唇一下就尝到了血腥味,仿佛是不能接受。
她仓皇地起身,将自己的手从老夫人的手里抽出。
“砰!”
起身的仓促,秦筝不小心碰掉了身边的空碗,空碗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贺老夫人如梦初醒的伸出手去,“筝儿,不要走,那都是过去了。”
“那个孩子是贺云洲的吗?”秦筝问道,说话间竟不自觉的带上了他的大名。
贺老夫人点了点头,“筝儿,但那都是过去了。”
看到如此的秦筝,清丽小脸的血色仿若一下褪尽了,连站都站不稳似的,急着想逃离。
“不,奶奶。”秦筝还是摇头。
贺老夫人不知道秦筝经历过什么,她只是对这男女一事几乎要感觉恶心了。
她不能接受,但也不能全怪贺云洲,谁没有喜欢过别人呢——
但是,秦筝经历过顾向泽与秦婉柔后,她不能接受。
贺老夫人又再次开口,劝道,“筝儿,现在云洲喜欢的是你,不然也不会让你留在身边的。”
这一点,秦筝当然知道。
起码贺云洲也会对她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喜欢吧,毕竟救过贺云洲一命,她也算是个恩人。
贺云洲当然不会赶走她,他心那么好,外冷内热,当然不会赶走。
就像是……
就像是贺玄之所说的,出于愧疚,贺云洲也不会赶走她这一个无家可归的落魄大小姐。
“筝儿,你答应奶奶的!”见劝说没有用,贺老夫人出声提醒。
秦筝动了动唇,微微垂眸,“奶奶,这不一样。”
贺老夫人看到秦筝如此,心下微一叹,要是贺云洲早点遇到的是像是秦筝这样的女孩就好了。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为了顾忌孙子的利益,贺老夫人不得不拿出谈判的气场。
“哪儿不一样了?现在清陵是耀宇的未婚妻,他们不会再复合了。”
“是你答应奶奶说不会离开,奶奶才告诉你的!”
“如今你要是离开了云洲,云洲他刚被赶出贺氏,腿脚又不便,脸又……”
“你再离开,你想逼死云洲吗?”
一声声逼问,秦筝的脸色就变的越发苍白一分。
贺老夫人见到心里也不好受,但深知自己的话奏效了,起码现在秦筝还不会离开贺云洲。
而且贺老夫人之所以能那么说,她是看出了秦筝是真的喜欢贺云洲。
否则这个秘密,宁死,她会烂在心里。
“叩叩叩!”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秦筝立刻脱身去开了门,身前挡了一个如山般宽厚胸膛的男人,是贺玄之。
贺玄之苍白宾白的发际没有显得他老,反而更锐利,“秦小姐。”
“叔叔。”秦筝敛去了眼底的慌乱。
贺云洲说不要靠近这个人,秦筝便想离开。
她不去看贺老夫人的眼,匆匆告辞,“奶奶时候不早了,我下次再来看您。”
却不料擦肩而过的那瞬间,贺玄之悄无声息的拦了一下。
停顿的刹那,贺玄之声音如魔鬼的低语,一步步的诱导着她向深渊坠落。
“秦小姐,是不是我说的没错?”
“是叔叔疼你,这才叫你远离点贺云洲。”
秦筝脚步顿了顿,贺玄之微微侧过脸。
他以为会从这只小白兔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或是求助祈求。
没想到,秦筝竟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显而易见,秦筝还是不相信他。
得再添一把火了!
贺玄之如是想着,一边想着一边进了贺老夫人的房并关上了门。
……
天已经黑了。
公寓楼下灯火朦胧,四周洋溢清淡的花草香,很是安静。
小区管理的很好,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吵闹的声音,哪怕独处也不会担心被打扰。
秦筝坐在公寓的楼下,迟迟没有上去,没有回家。
要是换做平日,秦筝肯定迫不及待的就回家,想见到他。
可现在……
秦筝不敢,她害怕了,她不能接受贺老夫人的说辞。
“怎么不回来?”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秦筝猛地抬起头来,看到了贺云洲。
贺云洲居然会主动!
他过来的很艰难,因为前面是一条小石头路,轮椅过来基本寸步难行。
秦筝又愣了愣,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第一反应还是担心他。
“没、没什么。”秦筝摇头,上前主动走过去。
贺云洲冷眸微沉,问道,“真的没什么?”
尤其是因为去过贺家,秦筝回来便有事瞒着他,这一点让他十分不快。
明明——
三个小时前,秦筝已经到了楼下。
贺云洲早就知道了,但是秦筝却一直徘徊在楼下,问她就说在公司。
要不是因为贺云洲派了人跟了她,否则指不定还要担心多久。
只有他明白,多怕这只不懂事的兔儿到处乱跑会被哪个猎人抓走,可她呢?
“没……”
秦筝知道贺云洲厉害,话锋一转,寻了个借口。
“奶奶的病情不是很好,现在只能卧病在床,我也没有查出什么原因来。”
贺云洲皱了皱眉,半信半疑,“因为这个?”
“对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秦筝伪装了起来,却不自觉的捏紧了轮椅的扶手。
面对贺云洲的质问,秦筝的心似乎有点变硬了。
明明你也有事瞒着我不是吗?
算了,贺老夫人说得对,他这样子了,难道秦筝要不管他么。
她走过来,推着贺云洲回了家。
一路上一直很吵人的家伙好像被下了禁术一样,秦筝没有说话。
平日里秦筝像是只快乐的小鸟儿,天天叽叽喳喳的,可现在却格外的沉默。
回到了家,秦筝就去洗漱了。
“啊啾!”
贺云洲在房内,听到洗浴间穿来连续几个喷嚏,微微皱了皱眉。
约莫过了一两个小时,秦筝就出来了。
她披散着黑发,带着一身水气出来,踌躇着说,“贺云洲我去外面睡吧。”
“什么?”贺云洲重重的放下了手边的书。
书落在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足见贺云洲的不悦。
贺云洲不笑的时本就显得冷峻异常,如今心情不快,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他冷声说道,“理由。”
“我好像有点感冒,不想连带到你。”秦筝说着又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喷嚏。
看起来真的像是那么一回事,要不是贺云洲发现她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点热气的话。
他真的要信了秦筝的话。
但事实上是,秦筝故意洗的冷水澡,为了避免跟他睡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