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啊,怎么还没到?”
巨船甲板上,赵玟双手枕着后脑勺,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神情恹恹。
如果说她是无聊的话,她身边的陈婉君已经是面如菜色了。
整个人萎靡不振地缩在躺椅上,任由头顶的大伞遮去所有阳光。
“要是再不到,我估计就得交代在海上了。”
话音刚落,一个浪头袭来,饶是他们乘坐的船已经足够巨大,但在海浪的作用下,也小小地颠簸了一下。
对于这样时不时的震动,其他人已经习惯了,但陈婉君却是脸色一白,双手死命捂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
连忙端起手边的黄色果汁狠狠喝了两大口,感受到那股能让人灵魂升天的酸味,胸口的恶心感才勉强被压了下去。
饶是如此,她还是呲牙咧嘴的好一阵表情才渐渐趋向自然。
在场与她差不多状态的,只有范纯粹了。
其他人看着两位小伙伴这副难得柔弱的样子,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晕船这事儿别人还真帮不了。
只能安慰两人:“应该没多久了,再坚持一下,我问过船上的船工了,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到了。”
范纯粹闭着眼哼哼,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殿下,咱们就不能让船再驶得快些吗?我听船上的舵手说了,这福船的速度远不止这点,还能再提提速,这样我们也能早点到。”
他不明白为什么殿下要吩咐舵手降低船速,这样虽然更稳了,但对于他们这些晕船的来说,不是更加折磨吗?
赵政也知道他不舒服,但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范纯粹的提议。
但看伴读这副虚弱不已的样子,心中到底还是不忍,便亲手帮他倒了杯柠檬汁递了过去。
“再等等吧,说不得咱们还能有惊喜。”
范纯粹不知道太子口中的惊喜是指什么,但既然赵政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再忍忍。
接过太子亲手递来的柠檬汁狠狠灌了一大口,顿时被酸得呲牙咧嘴,但人倒是精神了不少。
他这副模样让深知柠檬威力的狄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抓起面前烤炉上有小臂长的大虾狠狠咬了一口足,含糊不清地问道。
“话说,咱们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赵玟眼都没睁,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现在朝廷那么穷,只要咱们能带回足够多的银子,别说爹爹了,就是朝中那帮相公们也有不少人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起码户部尚书绝对不会说什么。
赵玟可是知道,自从几次赈灾过后,国库已经剩不下多少银子了。
偏偏马上又是皇帝的生辰,朝廷既要接待使节,还要留下一部分银子为即将到来的年底做准备。
户部尚书急的现在看谁都像是去问他要银子的,据说老头子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现过好脸色了。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更加放松了。
赵析:“可是,像倭国那样的蕞尔小国,真的能有那么大的银矿吗?”
“如果是真的,他们怎么还这么穷?大银矿在手,都不知道开采的吗?”
比起狄咏担心朝中的反应,他们回去后会挨收拾,赵析则是更加担心自己等人会不会白跑一趟。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也纷纷朝着赵政兄妹看了过去。
不怪他们会疑惑,一直以来,几乎所有中原人对于倭国的印象大都是:国小民寡、土地贫瘠、资源匮乏。
如今突然有人告诉他们倭国有宝山,尽管知道太子殿下和大公主绝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信口开河,但他们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赵玟哈哈一笑,一口气炫完了整只大虾。
“放心吧,我还能骗你们不成?这些都是商队在无意间发现后,花了好大代价才打探出来的。”
“至于倭人嘛,只能说他们没福气,有些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啊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的赵玟笑得要多反派有多反派,一扫先前的萎靡模样。
其他几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就连几小中最是斯文的范纯粹也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不得不感叹朋友圈对人的影响。
当然也有可能是金钱的魅力,毕竟那么大一座银山啊!
哪怕事实上的储银量没有那么大,但凡有个十分之一,这也和天上掉银子没区别了。
赵析这时突然想到一点,“我们就这么点人够用吗,要不要现在飞鸽传书回去,命人赶紧招些工匠送过来?”
“不用了,”赵政提起手边的茶壶又给自己续了杯枸杞茶,气定神闲地说道:“力工、旷工什么的都不需要带,毕竟倭国那边就有现成的。”
“没错,反正都是消耗品,嘎了咱们就换。至于管事、账房这些,商船上就有老手,完全够用了。”
几人又说笑了一阵,后来索性叫来了船上熟悉东瀛情况的人再次推演起了岛上的形势,期间自然少不了柳泽。
这样的情况自他们上船后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随着一次次推演,他们心中的信心越发强盛。
“按这样的计划,若是没什么天大的意外,在官家生辰前,咱们就能把第一批银子运回去了。”
狄咏两手抱臂乐呵呵地看着摊在面前的地图,他原就家学渊源,自己的军事天赋也够硬,这些天来跟在柳泽身边学到了不少。
以他此时的眼光来看,怎么想都想不到他们有输的可能,这一波绝对是稳了。八壹中文網
柳泽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倒不是他们轻敌。
以他们掌握的资料来看,就现在这个时期的倭国,藤原氏垄断政权,地方政治混乱,治安糜烂,他有的是缺德......高效率的方法搞得他国家大乱。
到时候他们再想趁机做点什么就方便了。
就在这时,任守忠悄步走了过来,“殿下,奴婢刚刚收到了这个......”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竹管,一看就是用来飞鸽传书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