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看小丫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就忍不住有些好奇,她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舒玟神秘一笑,不一会儿,回房取来了一只匣子。
匣子不大,匣身细长,由整块珍贵的黄花梨木制成,其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光这一只匣子就已是价值不菲,让人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配得上用这样的匣子盛装?
她看向正一脸探究的望着自己的两小只,“这哪来的?”
舒玟看自家娘亲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暂时压下心中的狐疑。
“在我们生辰那日,不是有人一人给我们送来了一箱子东西吗?这匣子就是在给我的那只箱子里找到的。”
舒玟说话间,舒颜已经径直打开了匣子。
只见匣底堆叠的绸缎中,静静地躺着一支做工精美的凤凰衔珠步摇。
步摇整体以金丝攥成,其上镶金嵌玉,各色宝石熠熠生辉,明明都是极名贵的用料,天生组合在一起却不让人觉得庸俗,只显出一股夺人眼球的瑰丽来。
舒颜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只步摇。
其实很多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在古代,并非只有皇室女眷才能配戴凤形首饰。
打个比方,在小说《红楼梦》中,贾家的媳妇王熙凤正式场合都是要戴凤钗,凤簪的;各位小姐、夫人们也都戴着“攒丝金凤”。她们都还不是王妃,只是公侯家的女眷而已。
像凤钗凤簪这样有代表身份地位意义的饰品,作为官家子弟的曹公应该不会逾礼逾制乱写。
清朝尚且如此,在这方面比清朝更加宽松的宋朝就更不必说了。
况且以舒颜如今侯爵的身份,一件凤形步摇,并不算逾制,毕竟又不是凤冠!
所以对于步摇的样式舒颜倒并没有多想,然而在取出步摇后,原本被压在底下的一张小小花笺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上面用清隽好看的飞白书写着“赠颜书”三个大字。
颜书!
舒颜猛地一惊,这世上知道颜书这个名字的除了她和春杏外就只有那个男人了,再联想到孩子生辰那天送来的两箱子贵重礼物。
一个答案在舒颜心中呼之欲出!
不会吧?!
“娘亲,你是不是知道东西是谁送的了?”
两个孩子眼睛都很尖,这会儿看舒颜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一下子就想了很多。
匣子里的东西他们之前就已经看过了,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孩子,哪会不明白送一个女子步摇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们私下讨论了半天也想不到送东西的人会是谁,看样子娘亲好像知道些什么,这样的猜测让两个孩子不禁心中警铃大作。
他们一出生就有意识,自他们出生以来,娘亲身边虽然不乏对她有意的,但在娘亲坚定拒绝后,对方也没有怎么纠缠过,如今好多都已经娶妻生子。
最执着的就要属那个姓谢的了,总不能这些东西是他送的吧?
看着两小只眼中浓浓的探究之色,舒颜老脸一红,有一种正在被人窥探黑历史的感觉,“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去用晚膳,你们祖父他们该等急了。”
看出她不想说,两小只越发肯定舒颜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悄悄对视了一眼,都乖巧地闭上了嘴。
没关系,娘亲不愿说,他们可以自己查嘛?
五花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宿主,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的吗?”
“担心什么?”
“当然是担心对方找上门啊!”
现在的事情明摆着就是某男已经发现了自家宿主和两个小崽子的存在,那些隐在暗处的护卫,还有送来的东西就是明晃晃的证明。
自家宿主倒好,在经过起初的尴尬后,接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好像只有自己一个统在担忧似的。
相伴了这么久,舒颜哪里会猜不到它在想什么,她不急自然是有原因的。
“现在担心有用吗?放心吧,对方既然已经发现了两个孩子的存在却没找上门来,说明就是默认了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想要打破。
况且以对方的年龄,家中应该已经有了子嗣,这时候再把两个孩子认回去算什么?还不如让他们跟着我,以后还能继承舒家的爵位,相信对方不会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这倒也是,听舒颜这么一分析,五花只觉得豁然开朗。
别的不说,自家宿主如今好歹也是个侯爵了,又不是平民女子。只要宿主自己不愿意,对方就算有点身份,难不成还能强取豪夺不成?
那就没事了。
无论是两个孩子在学堂与人打架,还是礼从天降,在舒家都没能掀起多少波澜。然而,此时的谢家却有些不太平。
在从学堂回家的路上,谢通判的脸色就一直有些阴沉。谢牧平时就最是怕他这个祖父,此时见他这样,就更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和你说过,要尽量交好那舒家两兄妹的吗?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能得罪。”
此时的谢牧已经没了半点在外的嚣张,虽然不知道祖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吩咐,之前自己问过,他也不说原因。
但他知道一点,现在他要是说了实话,恐怕才是真的要遭。
眨眼间,都不需要太多思考,他就给自己找好的理由,“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整天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其他人还都喜欢听他们的话,凭什么?”
显然,多年的闯祸经验不是白给的,一番话半真半假,完美的略过了重点却还合情合理。
至少自觉了解自家孙儿性子的谢通判信了,这像是谢牧会做出来的事,看来这孙子不管是不行了。
一到家,他刚想让人请家法,就见自家大娘子李氏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显然是得到了消息,特意过来护孙的。
再一看跟在老妻身后的大儿媳妇曹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两个女人的泪眼婆娑下,等待谢牧的大惩最终变成了小戒。
等谢通判离开后,李氏婆媳也问了他在学堂与人动手的原因,谢牧对着谢通判不敢说实话,对着向来疼爱自己的祖母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当即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祖母,我不骗你,二叔他有好几次都问我舒政他们喜欢什么。我还有一次偷偷听到砚台问他是不是喜欢舒姑娘,他也没否认。”
砚台是谢怀瑜的贴身小厮,对谢怀瑜的事情知道的李氏这个当娘的还多。
听谢牧这么一说,李氏立马信了大半。
“来人,去找二少爷,让他来一趟我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