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茉莉!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梁劲松是惯常的无所事事,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的原因,他都会来金鼎。
从刚才沈慎就坐在这边,整个人阴沉又冷漠,讳莫如深的样子。
“出去转一圈?”沈慎没有碰面前的那杯酒,暗棕色,烈度很大。
他心痒,想碰车了。
“这是欲求不满了?”梁劲松想了想,自然而然往那方面想。
沈慎直直望向他,语气很冷,“以后不用在我面前提她。”
这下轮到梁劲松愣住了,“我提谁了?”
沈慎没有接下去,说道,“一个人,毫无征兆地要离开你,这是为什么?”
这个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梁劲松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吵架了?女人嘛都是这样的,你不用问为什么,多哄哄就好了。”
沈慎倚在那里,淡淡地,“不是吵架。”
梁劲松只是暧昧地挑眉,“哦?”
沈慎没有理他,径自起身,“来不来?”
梁劲松招呼了几个人一起,“来啊,去南郊那一块儿,有场子可以乐。”
南郊这边临山,多是一些盘山公路,就连灯也是寥寥无几。在这里飙车,还有一种黑暗之下,隐秘的禁忌感,十分刺激。
飙了三圈,也没有往常那种畅快的感觉,沈慎悻悻地下车,只开了车的前照灯。
这会儿已是凌晨,山顶刮来的风十分刺骨,他又只穿了单薄的大衣,勾勒出修长清瘦的身影。
梁劲松递过来一根烟,沈慎接过来,燃起来放在嘴里衔着,深吐出烟圈,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泛着红。
虽然山的近端是漆黑一片,往山下看去还是有城市延绵的光亮。
沈慎过了半晌,才说话,“怎么哄?”
说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何许茉突然要提出分开,只单单是时限到了这个理由,也不能让人理解。
但他肆意惯了,从来不会拉下脸去哄她。多半只是逗弄逗弄她,许茉自己就会娇娇软软地迎上来,乖巧又听话。
听到沈慎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梁劲松愣了一下,“哈?”
他反应过来,嘲笑沈慎,“你搞什么玩意儿啊?许茉这样听话的,真要跟你掰?”
梁劲松转过身,也跟着倚靠在车的前灯上,车前稀薄的灯光被他遮住半边。
“兄弟,既然真要离开你,就放手呗,不然你以后真要把她放在身边养着啊,我上次就随意一说,你看我多潇洒自在,不搞这些虚的,也不给别人幻想,你情我愿的事情。”
沈慎掸了掸烟灰,“她是我女朋友。”
梁劲松拍了拍他的肩,“你逗我笑呢?你这样想人家不这样想吧,不说这个,就算你不想联姻,你有想过和她的未来吗?”
沈慎皱眉,“……她还小。”
梁劲松笑起来,不知道在怀念什么,“这不就清楚了吗,她不想耗着,一拍两散,哄回来还是继续闹,你再找个不就完了。”
沈慎阴测测瞥了他一眼,“滚。”
梁劲松也不恼,他知道沈慎到底对许茉还是不一样的,但现下如此频繁的暴躁,可真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沈二少了。
·
半夜回了家,沈慎随意地躺在床上,衣服也不脱就这样闭眼休息。
枕头那侧还存留有淡淡的茉莉香,在他身旁萦绕着,挥之不去。
沈慎没由来地烦躁,拽起那个枕头,直直地掷往地上。
躺了一会儿,丝毫没有困意,他直起身来,走向浴室,准备去洗漱。
洗漱台上,电动牙刷摆在那里,粉红和淡灰,是一对的。
沈慎默了半瞬,转眼望过去,毛巾分为两侧,整整齐齐地搭在那里,灰与白交替。
许茉的上面缀有不明显的碎花,她的毛巾,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这里四处都溢满了她的气息。
第二天一大早,沈慎就把秦伯喊了过来。
“全部给我换掉,包括被单,秦伯,以后都不用再联系她了。”沈慎昨晚没睡好,精神有点不济,略带一点戾气。
既然她非要走,那就走。
她内心的想法,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又不是缺了她就不能活了。
秦伯在一旁站着,听了沈慎的吩咐也并未马上行动,只是迟疑地再三询问道,“少爷,你确定吗,你想好了吗?”
沈慎觉得自己的心堵着就没顺畅过,秦伯怎么也这样。
“想好了,马上换,全部换掉。”沈慎的语气里难得带了点激。
周嫂在一旁望着,只觉得自家少爷是在闹别扭,格外可爱。
上次这么有孩子气的时候,还是在他初中的时候呢。
周嫂随意地附和,眉眼带着慈祥的笑,跟哄小孩玩一样,“哦哦换掉换掉,这就给你换。”
沈慎:“……”
“呦,这毛衣针线活真细啊,摸起来也舒服,就是掩着人太厚实了,这个还留着吗?”周嫂随手拿起一件,问他。
沈慎看过去,是许奶奶给他织的那件蓝色毛衣。
顿了顿,他敛眸,“就这件留着。”
·
宋廷觉得沈慎最近很不正常,换句话说,就是比以前更浪了。
泡吧飙车,他这阵子是一点也没落下。
心思也更飘了,以往还会拿捏分寸,近来简直就像是开了屏的孔雀,时不时就跑出去。
动辄就要耍少爷脾性,整个公司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生怕惹了他的不高兴。
宋廷还细心地发现,茶水间的女员工也都不敢讨论他了,就因为上次有一位女生看他着了迷,硬生生被他的冷呵给吓哭了。
他旁敲侧击过陈清辉,对方貌似也有点疑惑,对此毫不知情。
好不容易逮着沈慎,宋廷终究是忍不住了,“你最近怎么回事啊,公司里压根瞧不见你人影。”
沈慎懒洋洋地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高薪聘你来,是让你来八卦我的?”
宋廷带了个讨好的笑,“要论同窗室友的情谊,谁都没您多,我这是好心关怀。”
他继续狗腿,“这公司不还是你是主心骨,我是想说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不打招呼就丢工作给我?”
他就是来挂个职的,他可不想陈清辉那么傻,兢兢业业的。
沈慎笑起来,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瘆人,“不能。”
宋廷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背着许茉整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真是瞧不起你。”
沈慎笑收了回去,脸拉下来,“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提她。”
“为什么啊?就因为她出去和男人吃饭,连提都不能提了?”宋廷真是小看了沈慎的占有欲,仔细想来,他这阵子的不对劲,好像也是从上次微博事件开始的。
沈慎定定地望了过来。
“你别这样,我好肉麻啊。”宋廷说着揉了揉自己手臂上面的鸡皮疙瘩。
“什么吃饭?”沈慎憋了半晌,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你不是吧,这么不关心人家女生?朋友圈里面都有,自己去看,我先走了。”宋廷又嘀嘀咕咕,抱怨了许多,才走了回去。
朋友圈?
沈慎暗自思忖,点开不常用的微信。
那里面除了家人和要好的朋友,也就只加了她。但两人平常从不在这上面聊天。
偶尔他感兴趣了,看她发朋友圈,也会点个赞。
她换了个头像,不太好认。沈慎点了进去,只看到了一片空白。
他当是网不太好,刷新了一下,还是老样子。
沈慎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许茉这是,屏蔽了他。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异响,陈清辉起身要去查看,门紧跟着就被推开,沈慎大步地走了出来。
他直接来到宋廷的桌前,“把你手机拿过来。”
宋廷刚刚正在摸鱼,心虚地关掉网页,继而又开始反抗,“看我手机干什么?”
以往要点资源,直接传就行了,这么兴师动众的,他也是贵公子一枚,脸还是要的。
“我的刚刚砸了。”沈慎轻描淡写,语气轻飘飘得仿佛他砸的不是手机而是一粒小核桃。
宋廷嘟囔了一句有病,到底迫于沈慎的威胁,将手机扔给他。
“不准点开图库啊我可告诉你。”宋廷眼神紧紧地锁住沈慎的手,生怕他有任何的突然袭击。
沈慎点开许茉的微信,朋友圈是开放的。
啧。
最新的一条是在昨天——
“学长要我帮他打个广告,这家店确实挺好吃的,我以前拍摄的时候去过,希望大家有空都去尝一下。”
还有一张配图,是两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模样,浅笑嫣然,怎么看怎么开心。
他以为她这样提出来,应该比他要不好过一点,没想到看起来竟比以前那副安然的模样更加开朗。
没有人知道,他这阵子的放浪形骸,满满的都是心不在焉。
沈慎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如炬,似是要将宋廷的手机给盯穿一个孔。
良久,他终于发了话,以往带着笑的桃花眼此刻毫无涟漪,“删好友,现在就删。”
“我靠,干嘛要我删许美女的好友,我就不。”宋廷看他最近怪异,还跑来这边看许茉微信,真是富家公子闲出屁来了。
“等等,她是不是把你给屏蔽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宋廷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还在幸灾乐祸。
然而沈慎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把手机扔给他,“我已经删了。”
宋廷气急,“凭什么,你这个压榨人的暴君!”
“凭我俩现在分手了。”沈慎瞥了他一眼,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
“我……靠!”宋廷这下子没有话讲了。
沈慎看向陈清辉,刚想让他也删,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到底没有吩咐下去。
他掏出那部屏幕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打开许茉的聊天框——
【我们谈谈。】
然而下一秒,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蹦了出来,显目又刺眼,分分钟都在提醒着他。
这不仅仅是屏蔽,她甚至直接把他删了。
·
许湛最后接受了医院的检查,确认无大碍后,收拾收拾准备出院。
临近年关,这个骨节眼,压根买不到回去的车票。
许舅见两个小孩没有地方去,让他们来自己家。
许茉想起舅母每次的指桑骂槐,到底还是不愿意再麻烦舅舅。舅舅家也不大,再容纳两人进去,也不方便。
“没事的舅舅,我等会儿在附近找间宾馆,先住着,到时候可以坐大巴回去。”许茉婉拒了许舅的提议。
虽然时下很多人已经不坐长途汽车了,但是大巴的存在,确实为许多买不到火车票的人提供了便利。
最主要的是,这个年还是要回老家过的。许茉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待在家里,老人家肯定还是牵挂着姐弟俩。
许舅拗不过她,仔细想了想自家妻女的表现,最后又说,“那这样,舅舅开车送你们回去,走高速。”
“长途汽车人比较多,又颠簸,小湛刚出院,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好了。”
许茉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其实走高速也堵,许多人在大城市忙活了一年,就指望着过年的时候阖家团圆,不少人都趁着这时候,开车走高速和家人团聚。
在路上几乎是消耗了一整天,才辗转回到了家。
许舅有些疲惫,但还是不顾许茉劝阻,马不停蹄地准备回去,“请了一天年假了,不想给老板留下不好印象,我先走了。”
“舅舅,那你注意点安全啊,累了赶紧找服务区休息,不能疲劳驾驶,安全第一。”许茉从家里摸出来一些卤食,放上去让他带着。
舅舅拍了拍她的肩,想说什么又没说,驱车走了。
许茉望了一会儿车子远去的尾灯,摸着院子里的黑,走了进去。
许湛还待在奶奶的房间里,许是在说些什么掏心窝的话,许茉借着昏黄的灯,推开陈旧的门。
奶奶早已经上床休息,老人家不会使用通讯设备,不知道姐弟俩今晚就回来了。
半夜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她还以为进了贼,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拉了灯,半坐在床上,怎么也不肯再睡了。
“小囡,你可终于回来了,快来奶奶这儿。”奶奶双眼已不再清澈,但仍然慈祥。
许茉望了望奶奶,眼圈一红,一颗心似是漂泊已久终于靠近港湾一般,暖乎乎的。
“奶奶,是我啊,小茉回来了。”许茉侧坐在床边,抱了抱她。
许湛在一旁看着,“好啦姐,这么晚了,就别哭了,明天再好好絮叨,让奶奶睡吧。”
奶奶攥着许茉的手不肯放,“奶奶床底左边那个花匣子,放了点钱,你拿去用。”
许湛这次住院,怕是又花不少钱。
“不用的奶奶,舅舅付了几天的了,剩下的我也都付清了。”许茉揉了揉眼睛,这是奶奶用来养老的,她不想用。
这几天她东拼西凑,把以前存的钱拿出来,也还是够的。
只是奖学金是一年发放一次,再用下去,下一年的学费就不知道怎么抵了。
还好她可以接通告,一次的费用也十分可观,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又是阿慎那孩子帮的忙吗,不能总这样,这钱拿去给他,奶奶还是攒了一点的。”
乍一听这个称呼,许茉愣了愣。
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没让他帮忙,我现在已经可以开始赚钱了,奶奶你不用担心。”
“还有……我和他已经分手了……”许茉手抚摸着被面,柔软又舒适。
许湛明显很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他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许奶奶摸了一把许茉柔顺的乌发,看了看自家孙女秀美的侧脸,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也好啊……”
许茉无暇顾及太多,将奶奶的被窝角处掖了掖紧,“天气冷,小心着凉,奶奶你先睡吧,这个年我能在家待挺久的,咱爷孙俩有的是时间唠嗑呢。”
许奶奶复又摸了摸她的手,才躺了下去,“明天奶奶给你们俩做好吃的。”
许茉笑起来,这才露出一抹微笑,“那我可等着呢。”
安顿好许湛,许茉才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是她从小就待着的地方,熟悉又陌生。
仅仅是大学这么近三年,以前的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飞逝流走。
这么晚,她也没有丝毫的困意。窗户还是陈旧的式样,许是常年没人住的缘故,泛着不少灰尘。
她推开窗弦,思绪却飘向以后。
应舒月借着自己的人脉,给她找了不少资源和通告,年后注定是比较忙碌了。
既然已经和沈慎分开了,那么就要断得干净点,好在两人之前的相处之中,沈慎没有二话不说就甩卡。他知道她不喜欢这样,其实还是照顾到她了。
她拿出手机,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掉以后,才轻轻地关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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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慎最近回沈宅的次数多了起来。
起初他让秦伯将公寓里能换的都换了,然而午夜梦回之时,总还是下意识要伸出手去拥抱,好似怀里还有那个娇软的人儿。
以前两人小有分别的时候,他也从未这样过。
沈宅最近很热闹,沈顷的名义上的未婚妻也过来拜了个早年。沈揽也带了小女友回来吃饭,沈老爷子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板着张脸,叫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沈慎虽然回来住了几天,但照例早出晚归,时常带着酒气。
沈老爷子今天逮住他,毫不客气,拿起拐杖往他腿上一敲,“听秦伯说,你最近经常出去鬼混?”
沈慎斜倚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身手敏捷地躲过了第二捶,挑了挑眉,“我一不赌,二不嫖,这叫鬼混?”
沈老爷子气得胡子一翘,“整天脚不沾地,难道不是去见那群狐朋狗友的?没个正形!”
沈慎嘴角轻勾,但就是不接老爷子的腔。
沈老爷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端起一杯碧螺春,细细地品,“你和那女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去相亲了?”
沈慎没有说话,拎起一只沈老爷子珍藏的茶杯,放在手里把玩。
这是清末的瓷,镀了一层釉,泛着碧翠的光,玉质上乘,价值不菲。
沈慎打量完以后,随意地掂了掂。
沈老爷子一口滚烫的茶水差点咔在喉间,极力遮掩去方才的狼狈,此刻目眦欲裂地瞪着沈慎,“臭小子,那是你能掂的吗,赶紧给我放下来!”
沈慎漫不经心望过去,“老爷子,这就是我的感觉,您能别再提这件事吗,挺烦的。”
沈老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反正以后不准再和电影学院那女孩来往了,我给你的安排,不就是两人坐在一起吃顿饭,有什么好烦的?”
沈慎自嘲地笑了笑,语调慵懒,“不就是……好啊,那就吃顿饭啊。”
沈老爷子刚想欣慰地夸赞他懂点事了,就听到沈慎继续说,“反正联姻,不可能。”
沈慎站起来,扭了扭手腕,“我是独身主义,您啊,就歇了那份心思吧。”
走之前,沈慎给沈老爷子敬了个军礼,“别人要是哭着跑回来,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沈老爷子捋了捋胡须,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这样肯松口了,一定是心里有所动摇。
林嫂和周嫂杵在一旁,看着二少爷颀长挺拔的身姿,纷纷感叹了一番。
林嫂难得八卦,小声地问了问周嫂,“那小姑娘是谁啊,我还没见过呢。”
周嫂凑过去,“长得跟仙女儿似的,不知道怎么分手了,哎我还挺喜欢那小姑娘,性子是真好。”
林嫂还想说点什么,周嫂已经走到玄关,送沈慎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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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慎的午饭,照例是秦伯给送的,今天倒是换了一个人。
来人长相清纯,气质高洁,玲珑的身段裹在白色大衣里,整个人透出一股恬静。
前台不认识她,礼貌地拦下她询问,她笑了笑,“我是来给沈总送饭的。”
前台略有狐疑,大家都知道沈总身旁有女人,许茉来过几次,她有些许的印象,反正不是眼前的这位。
平常耍把戏,想要接近沈慎的不是没有,思及此,她还是请人稍等。
一通电话到了秘书处,还是宋廷接的电话,“怎么了?”
前台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女人,“有一位女士说是来给沈总送饭,我以前没见过,问一下要放人上去吗?”
宋廷想了想,“送饭?等我一下。”
沈慎刚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宋廷连忙拉住他,“有一个女的说是要给你送饭,要让她上来吗?”
估摸着是沈宅那边让人家女孩过来的,增进感情,顺便晚上再一起吃顿饭,美名其曰,相亲。
宋廷突然有点同情沈慎了。
沈慎拿了份他桌上的文件,眼也未抬,“饭拿上来,人不用。”
宋廷连忙应了一声,通知了前台。
前台走向那位女人,“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宋特助说他会亲自下来,让您等一会儿。”
女人内心有几分欣喜,她很久以前在宴会中瞥见过沈慎的身姿。这次家里安排了他,她倍感庆幸的同时,也想为自己争取一把。
不论是相貌还是家世,沈慎在上流圈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是一位十分令人着迷的男人,他有足够的资本。
很快,电梯门缓缓打开。
宋廷走出来,打了招呼以后,径自接过她手中的餐盒。
她想要跟上去,被宋廷友好地制止,“沈总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他人打扰。”
女人咬了咬唇,“是沈爷爷让我过来的。”
宋廷笑起来,“这儿不是沈宅。”
女人望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来都来了,她可以等。
宋廷把餐盒放到桌上的时候,发现上面附有一张便利贴,是一些关怀的话语,要好好吃饭之类的,一看就是女生的字迹,清秀不已。
“你小子还挺有艳福啊,不过沈宅怎么给你安排的,都是清纯那一挂的啊,就不晓得来个妖艳贱货缠死你?”
沈慎皱起眉,语气不善,“这什么味道?”
宋廷不解,“怎么了?”
他低头闻了闻,是香水的味道,沾染了些许在便利贴上。
“香水吧……”宋廷抬眼看向他。
“赏给你了。”沈慎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是不介意,那你吃什么?”宋廷巴不得吃周嫂做的饭。
沈慎转了转笔,“我等会儿出去一趟。”
女人一直在下面等,前台倒是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水,然而她从中午等到晚上,仍然没等来沈慎。
公司里的人陆续下了班,她再也按耐不住,询问前台,最后得到的答复是,沈慎早就已经走了。
到底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被沈慎这样毫不留情地甩脸子,当即回到家里哭诉,并且再也不愿去沈宅了。
沈慎在安园山庄打牌,不出意料地接到沈老爷子气势汹汹的来电。
他干脆接了,将手机放在一边,不予理会。
等到沈老爷子说教够了,他才闲散地接起来,“您老说完了?”
手里打牌的动作仍是没停。
“你是怎么搞的,人家女孩死活不愿意再来了,你就是要气死我!”
沈慎扯开自己的领口,笑起来,“她不来关我屁事。”
他从来都是个离经叛道的性子,只要他想,没有人能够管得住他。
挂了电话,沈慎还是懒懒的,动作仍是往常那般漫不经心。
梁劲松觉得有趣,“呦,你还搞守身如玉这一套呐?为了许茉?”
沈慎将牌尽数扔在桌上,乱乱地散了四处。
他不怒反笑,后仰靠在椅背上,“我可不像你,饥不择食。”
说完,沈慎轻佻地看了看梁劲松怀里的辣妹。
他守身如玉,也是为了自己,哪儿有为了别人的道理。
本就是个恣意的性子,是以他什么都要最好的,或是最令自己满意的。
身旁富家子弟早就解了禁的时候,沈慎却一意孤行,不去沾染。
从小看惯身旁各种豪门丑闻,他在这方面十分注意,要求也十分高,除非遇到合适的,别的再好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沈家是世族,这是他骨子里带来的天生贵气,矜贵本性。
比起这些,赛车和权势,更能激起他的胜负欲。
说来,他遇到许茉之前,是个彻彻底底的雏儿。
然而现下,这个让他觉得满意的人,说要离开他。
沈慎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似是倏然冻结的冰川,白皑一片,泛着冷意。
梁劲松看他又开始不对劲了,“行,就您高尚,那也别老时不时抽风了,哥们受不住。”
最近半夜三更,常常就有沈慎专属的连环夺命铃声响起,沈慎没疯之前,他要疯了。
这特么也得讲个过渡期吧,要是一直这样从晚上就开始闹通宵,梁劲松没问题,但是突然召唤,那就是沈慎不怀好意了。
沈慎制止住自己再次想起许茉的念头,他看向梁劲松,“这一盘玩把大的。”
“多大。”
“我车库里新进的那辆车。”沈慎眉眼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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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好好过了个年,许茉安顿好家人,开始准备返校了。
其实除去应舒月帮她介绍的,也有一些广告商自发找上门来。
先前那部微电影可谓是大获成功,为许茉打通了知名度。
接受邀请之后,回到学校她就去面了试,都收到了准确的肯定答复。
辞去家教,她周末以及没有课的日子就彻底空了下来。
许茉起步稍晚,别人已经在新人圈内如鱼得水的时候,她仿佛才大彻大悟,奋起直追。
不过好在她气质独特,面容格外出众,这样让人一眼便能记住的长相,十分受广告商的欢迎。
日子忙碌下来,倒也充实有力,许茉越来越吃得开,以前面对镜头的那些压力,也在不断试镜以及拍摄当中迎刃而解。
许茉静下心来的时候,悟性很高。撇去从前那些杂乱的思维,现在高度集训以后,水平可谓是高歌猛进。
就连壹千的那位专业老师也在夸她能够下功夫钻研。
应舒月望向格外刻苦努力的许茉,只觉得她整个人都有了极大的改变。
以往她都是不争不抢,略有点佛的味道,这学期一回来格外有动力似的,不仅仅在文化课中埋头,就连专业课也是鼓足了干劲。
每每表演课上完,她也总是最后一个离开,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镜头训练。
许茉就好像是一颗冉冉升起星辰,褪去笼着明辉的外纱,撇去薄淡的光影,终于迎来大放异彩的时刻。
然而众人没有意外,仿佛这是她应得的。
应舒月听许茉讲了来龙去脉,继而得知她和男友分手以后,只当她这是失恋以后一颗心用来潜造事业了。
她甚至还笨手笨脚地想要安慰许茉,让她不要太过于伤心。
许茉哭笑不得,但也不好拂了应舒月的面子。
其实她十分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以及生活,周末繁忙的奔波之间,她是很享受的。
再次见到梁江行,已经是很久之后了,许茉刚从校外回来。
上一次两人有联系,还是他请她为朋友的饭店做个宣传,而后就是新年贺喜,再无其他。
梁江行看到她却是很开心的模样,那双温润的眸落在她脸上,“最近过得还不错?”
许茉轻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他白皙俊秀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干净得接近透明,“可不是吗,大明星太忙了,我都约不到你。”
许茉听到大明星三个字还是有点不习惯,“学长我算什么大明星啊。”
梁江行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语气笃定,“你算。”
许茉被他这样的回应弄得措手不及,“啊……哦……”
梁江行笑起来,嗓音很清澈,又带着点和煦春风的暖意,“小茉,你不用紧张,总有一天你会是的。”
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人对自己的肯定,许茉也不例外,她点了点头,“那借学长吉言了。”
梁江行拿过她的背包,轻声说道,“今晚一起吃顿饭吧,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