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孝马上看向赵海棠,问道:“海棠,怎么回事?”
李永真打量了萧遥一眼,见不是她有什么事,于是也看向赵海棠。
赵海棠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想说什么,但是想了一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遥对她,实际上真的没做什么,只是语言上有些挤兑,而且这种挤兑,提炼总结出来似乎不是什么事,也就是说,这个哑巴亏,她似乎吃定了。
当下只得眼红红地看向赵之孝和李永真,并不住地抹眼泪。
赵之孝顿时急了,马上扭头看向萧遥:“不知舍妹如何得罪了萧姑娘?”
萧遥脸上露出讽刺之色:“她哭和得罪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叫她工作时好好工作。”说完看向赵海棠,“海棠姑娘这会儿哭什么?方才拿男女之事诋毁人时,不是很嚣张么?”
此言一出,李永真先变了脸色,看向赵海棠:“赵姑娘,女子的名节十分重要,拿这个来诋毁人着实过分。”
萧遥今日算是新官上任,所以萧遥这么一说,他便猜到大概了。
赵海棠一下子涨红了脸,她想要反驳,但是她嘲讽萧遥时,就涉及李永真这个少东家,此时若说出来,只怕得罪狠了少东家,只得低头:“我并非是故意的。”
萧遥淡淡地说道:“海棠姑娘故意不故意倒是其次,须知女子处境艰难,以后要打击人最好还是少拿这个来说事的好。”
赵海棠心里气得很,但当着李永真的面,却也只能点头。
赵明连忙上来打圆场,说了几句好话,就让赵海棠去工作,又对萧遥说道:“这衣服修改,便按萧姑娘说的办罢。”
赵之孝见了赵明这个样子,自然知道刚才的事是自家妹子不对,因此忙对萧遥作揖道歉。
但是知道萧遥的来意后,他也有些不满,毕竟没有任何人愿意让别人随便修改自己的劳动成果的。
不过他比起赵海棠,显然要圆滑一些的,因此对李永真道:“少东家,我与舍妹设计这三套衣服时相当有把握的,再加上有一些布料已经剪裁好了,再改未免浪费。不如一部分按照萧姑娘的建议修改,剩下的仍旧按照原来的设计图来?”
萧遥不等李永真回答,便点头道:“这个没问题。”
赵之孝一怔,没料到萧遥居然如此好说话,当下连忙看向李永真。
李永真道:“萧姑娘的权限与我差不多,她既说没问题,那自是没问题的。”
赵之孝听了心中暗惊,忙点头应了。
萧遥赶时间,因此很快拉了赵明和赵之孝到一边,说自己需要修改的套数是多少,又要求一切严格按照修改稿修改,得了两人允许,她才离开。
萧遥离开后,赵明和赵之孝马上分派任务,让绣娘按照萧遥的修改建议修改。
虽然萧遥说完便走了,并没有留下来盯着,但从萧遥对赵海棠发难可以看出,她不是个好拿捏的,而且还相当强势,所以两人都没打算阳奉阴违。
萧遥虽然分派完任务便离开,但心里对此事还是相当重视的,回去画了首饰的花样子,命人去打几件简单的首饰,到第二日又去华裳堂作坊看绣娘修改的效果。
由于赵明和赵之孝一再催着修改,第一套衣裳已经改好了。
萧遥翻了翻,见衣裳是完全按照自己的要求改的,针脚相当细密,心中很是满意,遂道:“改得很棒,麻烦继续改另外两件。至于这一件,则暂时别改了,我回头看看是否需要略微改一改。”
赵明和赵之孝连忙应了,并亲自送萧遥出去。
送走萧遥,两人回到作坊,听到绣娘们正在讨论那套改过后的衣裳:“改动的地方都不大,也不知改了有什么用。”
“我拿了跟其他衣裳比了比,没发现有多大的不同,不知道这位萧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赵明咳了咳,见所有绣娘瞬间正襟危坐,开始认真工作,便点点头,背着手进了库房。
刚进库房,就被赵海棠给拉住了:“叔叔,若萧姑娘那些衣裳卖不出去,你可得跟东家和少东家好好说一说。”
赵明忙问:“那衣裳当真改得很丑么?”
“我没试穿过,只看过外表,看不大清楚。但若衣服好看,萧姑娘为何直接拿回家而非在作坊内试穿?”赵海棠说道。
赵之孝将门关上,说道:“不管修改过后的衣裳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到时布庄售卖时,多推荐我们设计的衣服便是。等我们设计的衣服卖完了,再卖萧姑娘改动过的那些。”
衣服是李家的,卖掉他们也能挣钱,所以他们不至于为了赢而故意不卖萧遥修改过后的衣服。
但是得等,等他和赵海棠设计的衣服卖完,才会轮到萧姑娘那些改过的衣服。
赵海棠听了高兴得不住地拍掌:“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到时她的衣服销量不好,我们回了东家,叫东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有几斤几两。”
楼四一心要设计萧遥,所以托人给萧遥寄信,然而一天两封信叫人带过去之后,如同石沉大海。
楼慕颜恨铁不成钢:“四哥,你这分明是私相授受,人家怎么会回复你?”
楼四扇子也不摇了,有些为难地道:“我也是没法子啊,原想让与她相熟的小娘子将她约出来的,可是她只是个绣娘,在这里根本没有手帕交。至于其他绣娘,我又不认识。不过不管认不认识,我试着找找人罢。”
他第二日便拿钱买通了华裳堂的绣娘,让绣娘带萧遥到湖东玩耍,他在伺机行动,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然而第二日,绣娘回复说萧遥以忙为由拒绝她了。
楼四和楼慕颜这下感觉到了棘手,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商量没多久,楼四忽然灵机一动:“妹妹,不如请知府或者什么官的太太办个赏菊宴,邀请全城年轻姑娘参加,再将请帖发到萧姑娘那里去?”
楼慕颜摇头:“这不妥,她既说了很忙,如何会参加赏菊宴?”
楼四道:“一次不行便多约几次,定能成功的。”像萧姑娘那样年纪的少女,定会喜欢这种宴会的,多邀请几次,一定会动心的。
楼慕颜最终点了头,因为不点头没办法啊,根本没法子将萧遥约出来。
至于用强的,如今李家明显将萧遥纳入保护范围,这里又不是楼家的主场,楼家是注定拼不过李家的,所以用强绝不会成功,还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遥试完从华裳堂拿回来的那套衣裳,发现改得都很棒,不需要再修改别处了,便传讯给华裳堂作坊,让其继续修改那套衣服。
之后她又按同样的法子试了另外两套衣裳,只在第三套需要进行一些改变,便干脆留下来,和绣娘一边商量一边改。
回去了,得知知县太太要请镇上的太太和姑娘家一起赏菊,连请帖都发过来了,顿时有种瞌睡了收到热枕头的幸福错觉。
她正烦恼该如何让修改过后的衣服亮相呢,这下不用发愁了。
当即,萧遥便决定了参加这次赏菊宴。
不过一个人去参加赏菊宴不是那么安全,所以思考片刻,萧遥决定跟李大太太一起去。
到了赏菊宴那日,萧遥换上叫华裳堂改过的那套衣裳,再亲自化妆,戴上特地打的首饰,坐上李大太太的车出发。
李大太太见萧遥上了车,目光陡然一亮,道:“你这一身衣服,是你叫华裳堂改的么?”
萧遥笑道:“只有衣服是,首饰不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可惜地道,“时间太少了,不然还可以改得更好看一些。”加点刺绣,绝对能让衣服上升一个档次。
至于这样做会增加成本,那完全不是问题,将衣裳稍微卖贵一点,钱便挣回来了。
李大太太笑容满面地打量着萧遥:“如今这般,便很好看了。你今儿传出去,怕是要轰动我们这个镇子的。”
萧遥本就长得出色,如今通过脂粉遮住了略显黝黑的肤色,再穿上这样一身别致又好看的衣服,定能惊艳全场。
那些年轻太太和未出嫁的姑娘们见了如此雅致好看的衣服,定会追捧的。
到时华裳堂的衣服,只怕供不应求。
不过,下一刻,李大太太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道:“大家都是镇子上的,若穿一样的衣服,难免会叫人笑话。据我所知,你只改了三套衣裳,到时只怕不是那么好卖。”
萧遥笑道:“我已经想过这个了,我们镇上卖不出去,便去别的镇子或者大城卖便是。再说了,我这衣裳,是可以更换小物件重新搭配成新衣的,不怕那些太太小姐们不喜欢。”
李大太太听了,忍不住赞道:“姑娘果真聪慧,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
鲜花间,便到县衙不远处的一处大宅子门口。
楼四和楼慕颜也是这个时候抵达,两人坐在马车里,心情相当的忐忑。
楼四除了忐忑,还有些患得患失:“妹妹,你说萧姑娘会不会来?”这些日子,他忙里忙外,都是为了萧遥,无形之中对萧遥的感情又加深了几分,算得上是思之若狂了。
楼慕颜道:“她这次不来,便下次罢,耐心点。”虽然如此说,但是她自己,心中也十分焦急,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而已。
这时马车停下来了。
丫鬟在外头道:“四公子,姑娘,到了。”
楼慕颜踩着丫鬟的背下了马车,对自己跳下来的楼四道:“四哥,你在赏花宴上可不能乱说话。”
楼四不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何须这般叮嘱?”说完目光扫过某处,陡然大亮,激动地道,“是萧姑娘,她来了!”
楼慕颜听了,忙循着楼四的目光看过去,当看到一身华丽衣裙的萧遥挽着李大太太的手被迎进去,目光也亮了几分。
萧遥来得正好,若能今日成事更好,她今天便能消了心中一口恶气。
楼慕颜跟着楼四,轻移莲步,进了县令家的大宅子。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萧遥,并在心里想萧遥与楼四在一起被人瞧见时的狼狈,心情舒畅得很。
只是她看着看着,目光便黏在萧遥的衣裳处不动了。
虽然她只能看到背影,但单是这背影,就能看得出,这一套衣服硬是比别的衣服华美了那么几分。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都身穿绫罗绸缎,而且是提前做准备的绫罗绸缎,其华丽夺目自不必说,可是在萧遥这一套衣服的衬托下,全都黯然失色。
最可怕的是,那只是衣服的背影!
楼慕颜用力晃了晃脑袋,安慰自己说,一定是看错了。
楼四却忽然开口:“同样是穿绸缎,那些女子穿来,即便好看,也少了几分韵味,可是萧姑娘那一身,华美自不必说,还十分有韵味,真真是人比花娇啊!”
他说到最后,声音带上了赞叹的味道。
楼慕颜听得心中憋屈不已,忙加快了脚步。
她一定得去跟萧遥面对面站着,看一看萧遥的衣裳,证明一定是自己和四哥都看错了。
楼慕颜抱着这个想法,和楼四分开后直奔萧遥。
才走近,她便发现,许多年轻姑娘的目光,都下意识黏在萧遥身上,有那么几个,甚至特地去问萧遥:“妹妹这套衣裳瞧着是新做的,好看得紧,不知是自家针线上人做的,还是外头买的?”
楼慕颜心中一突,有些发沉。
难道,萧遥身上那套衣裳,当真很好看?
如今萧遥明显是亲近李家的,若穿了美丽的新衣,定是为了宣传李家华裳堂的衣服。
华裳堂的生意好了,明华堂的生意,肯定就会变得糟糕。
楼慕颜加快了脚步,以最快的速度走近了萧遥。
这时萧遥说话了:“这是从华裳堂买的,我极喜欢它的雅致,便特地买了来。”
果然是为宣传华裳堂!
可是,若衣服不是美到一定程度,华裳堂是绝对比不上明华堂的!
楼慕颜压下心里头的慌张,又费劲说服了自己,这才含笑走了上去:“几位姐妹们在说什么,竟说得如此高兴?”
几个姑娘听到声音,均转过来,笑着道:“楼小姐来了呀,快过来坐。”
楼慕颜也管着自家的成衣铺子,所以打眼一看,便发现跟自己说话的几个小姑娘穿的都是自家明华堂的衣服,心中顿时得意起来,笑着说道:“是我来得迟了,迟些喝酒,我自罚三杯——”
她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目光定定地看着萧遥,里头有自己无法掩饰的惊艳。
此时阳光正好,照射在那一簇簇的菊花上,有一种明亮璀璨的美。
而站在花前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打扮十分得体,头上脖子上戴的首饰精致华美,身上的衣裳要么是在明华堂买的,要么是是自家的巧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格外美丽。
可是这些美丽,在萧遥转过身的那一刻,全都黯然失色,通通沦为了陪衬。
楼慕颜几乎走不动了,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萧遥,企图找出萧遥艳压全场的原因,从头上的朱钗到脚上的鞋袜都看过一遍之后,她不得不承认。
萧遥身上,最为美丽的,是她那张脸,之后便是他身上那套华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套衣裳,是最为夺目的身外物。
至于其他首饰,都只是陪衬而已。
想来,萧遥这是有意抬高华裳堂,打压明华堂!
而且,她极有可能成功!
楼慕颜压下心中的嫉妒与不安,笑道:“萧姑娘这一身,着实好看。”
说完心中一动,很快有了计较——萧遥如此美,自家四哥见了按捺不住办了她,她便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作为小妾加入楼家了。
这么一来,美丽的衣裳,便也属于楼家了!
这么想虽然能让她心情愉快,可是她的目光,还是情不自禁地打量萧遥身上的华裳,带着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妒意。
并不是多么罕见的新衣裳,整体看起来与其他姑娘家穿的衣裳差不多,然而,那些恰到好处并不惹眼的改动,却让衣裳大为增色并最终脱颖而出。
腰间摒弃了新近流行的微掐腰,放宽了那么些,可是这种放宽不仅没让衣裳变臃肿,反而让穿这衣裳的人多了几分随性、磊落和洒脱,衣袖处亦跟着改大了,而且似乎比别的衣袖薄一些,这么一来,举手投足之间,那股子魏晋风流的仙气,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这一刻,楼慕颜恨不得自己也有这么一身,行走间,衣袖一甩,飘然若仙。
萧遥对目光闪烁的楼慕颜微微一笑:“楼姑娘谬赞了。”
这楼慕颜上次被自己扇了耳光,之后又被自己请冰人赋诗羞辱,按理说应该恨极了自己才是,可是这会儿,竟不见恨意,反见了得意,可见心里定然憋了坏主意。
能对她打坏主意的,不用想,定是楼四了。
楼慕颜此时已经走到萧遥身边了,听了便说道:“哪里是谬赞了?你这一身衣裳,可着实太好看了。华美——”她意识到自己在再三夸萧遥的衣服,生怕其他人听多了,特地去华裳堂买衣服,所以后来说了两个字,便忙住口了。
萧遥跟楼慕颜寒暄几句,之后兴致勃勃地跟其他姑娘讨论首饰以及身上衣服,讨论着讨论着,华裳堂的衣裳,不知不觉变成了话题的中心。
聊了一阵,确保引起众人对华裳堂的兴趣,萧遥这才减少了说话。
丫鬟端着酒水果汁上来,再给萧遥倒果汁时,不甚碰翻了酸梅汤,淋到了萧遥身上。
“奴婢该死——”圆脸丫鬟见状,脸都白了,不安地看向萧遥。
萧遥柔声道:“这没什么,你不必担心。”她刚才可看得一清二楚,是圆脸丫鬟背后一个丫鬟故意撞,圆脸丫鬟端着的酸梅汤才会洒在她身上的。
圆脸丫鬟见萧遥不生气,暗暗松了口气,忙对萧遥道:“不知姑娘可要更衣?奴婢可为姑娘带路。”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萧遥本来并不想去,但是她的衣衫确实湿了,加上身上又带了许多进可攻退可守的东西,出去走一趟也没什么,因此最终还是点了头。
圆脸丫鬟原打算引路,但是她身后那个丫鬟抢先说道:“你还要给客人端酸梅汤,便由我给这位客人引路罢?”
圆脸丫鬟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巧儿,谢谢你。”
丫鬟巧儿含笑说这不算什么,便冲萧遥福了福身,请萧遥跟她去。
萧遥起身,找到跟着自己来的伴月,拿了衣裳,跟了丫鬟巧儿出去。
桑城迁城等几个城池,由于养蚕缫丝以及盛产质量上佳的绫罗绸缎,都相当富裕,县令在如此富裕的地方多年,自然也富裕起来。
故县令这宅子,相当的大,而且修筑得颇为精巧,假山奇石隔开一个又一个景,又有引来的活水环着,便显得处处是新景,处处是奇景。
萧遥跟着巧儿绕了绕,一不小心,便绕去了另一侧。
巧儿想起身后没有脚步声时,回头去看,却发现萧遥已经不见了。
她顿时变了脸色,想起贵客的吩咐,身子瑟瑟地抖了起来,连忙转身往回走,企图找到萧遥。
萧遥走出不远,见了方才见过面聊过的柳家姑娘和她的丫鬟,便迎上去,说自己跟府上的丫鬟去更衣,但是因贪看景色,与巧儿失散了,又不知何处可更衣,问柳姑娘知不知道。
柳姑娘含笑点头:“离此处不远。横竖我才喝了两杯酒,想多走走,这便带你去罢。”
萧遥连忙谢过柳姑娘,跟着柳姑娘绕进假山深处。
走出没多远,来到一处更衣的雅舍。
萧遥停下脚步,郑重谢过柳姑娘。
柳姑娘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又道,“不远处有几丛竹子,我过去坐坐,萧姑娘若好了,只管前去寻我。”
萧遥忙道:“劳烦柳姑娘带我过来已是不该了,如何能让柳姑娘等?”
柳姑娘摆摆手:“我是想单独赏景,可不算特地等你,你不必觉得有压力。”
萧遥听完,只得谢过她,然后进去更衣。
她进去之后,换好衣服便快速出来,去竹林处找柳姑娘。
她还没走近竹林,便见柳姑娘和她的丫鬟皆脸色苍白,正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萧遥迎上去,低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柳姑娘摇了摇头,示意萧遥跟她走,走出一阵,才白着脸道:“那里不是我们该去的,萧姑娘,我们赶紧回去罢。”
萧遥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认真看着柳姑娘。
柳姑娘见萧遥一副好奇之色,便沉吟起来,半晌她红着脸,凑到萧遥耳边,低声道:“那处有不要脸的男女不知在做什么丑事,你切莫过去。”说完,脸色涨得通红。
萧遥听了,脸上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点了点头,就要跟柳姑娘回去。
不料这时却忽然听到楼四的声音:“一个丫鬟而已,便是叫嚷开来,又怕什么?”
听到楼四这话,萧遥沉下脸。
她一直有杀楼四的心,但从没打算今日行动,因为今日她想让世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不想搞事情吸引注意力。
可是,楼四居然又在这里凌丨辱女子!
这是发生在她眼皮底下的罪恶,她不能坐视不理!
这时楼四又说话了:“好了,本公子有要事,便不管你们了,你们只管随意。”
萧遥听着这话,心念急动,很快有了主意。
她一模头上的朱钗,将之收进阔袖里,看向正要回去的柳姑娘,说道:“我头上的朱钗不见了,怕是落在了更衣处,劳烦柳姑娘再等我一等,我拿了即刻便出来。”
柳姑娘隐约听到楼四的声音,但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这里不远处便有男子,故虽然急着回去,但思及留萧遥一个人在此未免不厚道,所以咬着牙点了头:“你快去快回。”
萧遥转身,回了更衣的雅舍,随后打开另一侧的窗子跳了出去,直奔楼四方才说话的所在。
她走出没多远,便瞧见了楼四带着他那个跟班楼明正春风得意地沿着假山走过来。
只听楼明道:“四公子,若您如愿得到萧姑娘那大美人,能让我也去找那些农家少女乐呵乐呵么?我保证处理干净,不会叫她们闹出去的。”
楼四摇着扇子道:“你小子倒识货,知道那些农家少女更有趣味些。”又有些可惜,“可惜,我有了萧美人,不然我也乐意跟那些少女乐一乐。”
萧遥听了这话,心中杀意再一次汹涌起来。
居然还有农家少女!
而且,不止一个!
最令人发指的,是这些农家少女是被迫的!
这时,楼明似乎说了什么取悦了楼四,楼四挥着扇子道:“罢了,你且去罢,我一个人过去就是。”
楼明说了一连串感激的话,然后急不可耐地跑了。
萧遥见状,捏紧了手中的朱钗,放轻脚步,走向楼四。
楼四见萧遥摇曳生姿地走来,几乎没看直了双眼,回神之后,马上就要叫萧遥的名字,可见萧遥一根白嫩如葱的手指竖在樱桃小嘴上,示意他不要出声,忙将声音咽下,又惊又喜地看向萧遥。
难不成这美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终于决定屈服了?
楼四虽然被美色迷花了眼,但还有几分警惕在,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和萧遥,呼吸马上急促起来,几步跨到萧遥跟前。
萧遥握着刚才悄悄从头上拔下来的朱钗,寻思着该如何一击即中然后快速离开。
只是这么做,她很有可能会被怀疑。
但是,楼四这种畜牲必须死!
萧遥决定,即使冒着风险,她也要干掉楼四!
可是当看到楼四靠近自己,目光痴迷地看着自己时,她也下意识看向了他,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她看着楼四那双变得迷茫的眼睛,如同蛊惑一般,轻声道:“你出去绕一圈,之后悄悄跳进池子里,再也不起来,永远留在池底里,好不好?”
楼四呆呆地看着她,不住地点头:“好。”
“你且去罢。”萧遥轻声道。
楼四听了,转身便走。
萧遥握着朱钗,眨了眨眼睛,看向楼四的背影,没有说话。
她刚才,似乎催眠了楼四。
不过,她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得尽快回去和柳姑娘汇合才是。
萧遥想到这里,正想原路回去,便听到左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特地压低了的声音:“定是往这边逃了,快追——”
她不欲惹麻烦,便悄悄绕路,打算从另一侧的假山离开。
然而,刚进入假山,她便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
里面有人!
极有可能就是那些人追捕的那人!
萧遥马上停下脚步,转身就走。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虚弱缺熟悉的声音:“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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