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见过原主那两件衣服的刺绣,觉得很是华美精致,对此颇有兴趣,但见孙娘子对此不以为然,显然有更高超的刺绣工艺,一直想见识见识,但她救人,不是为了学刺绣的,所以一直没提,此时见孙娘子主动提起,当即笑道:
“自然愿意的,只是我过去毫无基础,只怕你不愿意有我这样笨拙的学生。”
孙娘子听了打量萧遥的纤纤十指,说道:“看你的手指,应该是个手巧之人,先学着试试罢。”她看过不知一次萧遥缫丝和改造缫车,觉得萧遥的手指比她还灵巧,应该很适合学刺绣的。
萧遥笑着点头:“好。”见孙娘子手里有两份丝线以及两个圆圈,便问,“现在就开始学么?”
孙娘子点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罢。”她知道萧遥今天无事,所以说得很直接,说完之后马上进入课程,
“我先教你劈丝。旁人教的话,都是先劈一次,等熟练些了才会继续劈丝,劈两次,四次,六次,这劈丝,劈得越细,绣品就越精致,价值也就越高,所以劈丝绝对不能马虎。”
萧遥见孙娘子一边说,一边将分门别类的颜色挂上去,随后扯出一根丝线开始劈丝,忙认真看起来。
孙娘子显然是个好老师,也是真心想教萧遥的,一边放慢动作一边给萧遥讲解劈丝的要点,讲得十分详细,教完第一次劈丝之后,孙娘子让萧遥上手劈丝。
萧遥眼力好,李家作坊徐娘子很含糊地教她尚且能看得清,更何况是孙娘子这般用心且倾力教?
她回忆了一遍孙娘子编线的动作,也按照颜色从浅到深,将所有丝线编到架子上,随后从顶端抽出一根丝线,按照孙娘子刚才教的要点,开始劈丝。
孙娘子见萧遥先整理丝线,将之按照颜色深浅编好,心里不住地点头,随后目光炯炯地盯着萧遥的动作。
见萧遥将手里的一根丝线劈成两根,动作虽然有些生硬,但是到底劈出来了,便道:“你再练练。”
萧遥也感觉到了双手的不协调,因此又拿了一根丝线,按照动作要领继续劈丝,一边劈丝一边调整自己的手指,让自己的手指顺畅自然一些。
又劈丝两次,萧遥的动作便流畅了起来。
孙娘子拿起劈过的一根丝线,对萧遥说道:“现在我们继续劈丝,刚才你劈过两次,现在我们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劈丝,劈四次,六次,八次……”
这里是城西,离街区有一定的距离,故四周静悄悄的,只是偶尔有风吹过,吹得桂花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这样的响动更添了几分静谧,日子仿佛都变得美好起来。
萧遥学着孙娘子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劈丝,将一根丝线劈两次,四次,六次,八次……
伴月和圆月几个不知什么时候围了过来,双眼一眨不眨地地盯着正在教和学的孙娘子和萧遥。
待看到孙娘子将一根细细的丝线其中一半继续细分,最终分成极细极细,如同绒毛一半,都十分吃惊。
伴月忍不住问道:“孙娘子,你这线还能分吗?”
孙娘子点头:“自是可以。”旋即又解释,“1根丝线可以分成2绒,1绒又可以分成8丝,我目前能将1丝分成4毛,传闻中最顶尖的高手能够将1丝分成8毛,但这只是传闻中的,就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哪个大家能做到这一步。”
伴月、圆月、萧寻真和萧寻韵听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不住地咽口水,其中圆月双目呆滞,一边点着手指一边问:“所以这样一根线,最终能够分成8根还是多少?12根,不对,是12毛?”
萧遥快速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孙娘子方才说的数据,接口说道:“如果按照传闻中1丝能分成8毛来计算,一根丝线,最终可以分成126毛。”
伴月和圆月几个变了脸色:“居然可以这么多?”
孙娘子点头:“就是这么多,若非如此,又怎么配得上大师这个称号?”她说这话时,带上了淡淡的自傲。
圆月崇拜地看向她:“孙娘子你可真厉害。”
孙娘子见了圆月的目光,心中受用,嘴上说道:“我只算有些天赋,劈丝没能劈到传说中那么多。”说到这里看向萧遥,“姑娘手巧,希望能够分成126毛。说起来,姑娘的心算能力可太厉害了。”
圆月马上用理所当然的目光看向萧遥:“姑娘自然是最厉害的。”
萧遥笑道:“我还没学会,怎么就最厉害了?”说完看向孙娘子,“孙娘子,圆月她们几个都是手巧之人,你既教了我,不如也顺道教她们?若有天赋你继续教,若没有就教些平常的。”
圆月和伴月从小侍候原主,也会一些针线活,绣些平常的帕子不在话下,但是要说精,还真说不上。
孙娘子听了就道:“教就不必了,她们有不懂的,可以问我。若有了天赋,再定师徒名分罢。”
萧遥想到她若是个刺绣大师,的确不可能一下子收这么多徒弟,当下点了点头:“这倒是。”
孙娘子让萧遥继续熟练劈丝,自己则教伴月几个。
教完了基础动作,孙娘子让她们自行练习,自己则将注意力放到萧遥那里,对萧遥说道:“你已经知道劈丝的手法了,以后慢慢琢磨就是,现在,我们先学几种针法。”
萧遥认真跟着学起来。
随后几日,萧遥一直跟孙娘子学刺绣。
学了几日功夫,孙娘子见萧遥各种基本功都学到位了,便让萧遥上手绣一朵花儿。
萧遥右手拿着细细的绣针,左手拿着绣绷,看了一眼孙娘子给的图样,上手选了合适的丝线,低头绣了起来。
孙娘子见了,嘴巴动了动,但忍着没说什么,只是去看萧遥手上选取的丝线。
这一看,她便发现,萧遥选取的丝线,和花样子上的颜色,完全是一样的。
她有些讶异,又有些惊喜。
不说别的,单说萧遥对颜色的辨认,便够让人惊喜了——只看一眼便能选中需要的颜色,这代表着对颜色异常敏感,在这方面天赋极高。
如果萧遥当真能青出于蓝,那么她的小宝,未必不能回来。
孙娘子想到这里,一直平静甚至有些死去沉沉的心,一下子急促地跳了起来。
萧遥不知道孙娘子在想什么,她埋头绣了一阵,终究因为手法有些生疏,速度比较慢。
吃完了午饭,萧遥休息了半个时辰,便起身,打算出门去将定做的缫车部件带回来。
萧寻真、萧寻韵和圆月半月几个见状,纷纷起身,表示愿意跟萧遥一起去。
萧遥摆了摆手:“我到时会让木匠送过来的,你们不必跟着去。若闲着无事,或是绣花,或是去隔壁看看房子,缫车是要放隔壁的,万不能掉以轻心。”
话音刚落,伴月和萧寻韵两个异口同声道:“我们去隔壁院子打扫打扫。”
圆月和萧寻真见了,都捂着嘴笑。
伴月翻了翻白眼:“笑什么,我们两个不会刺绣,所以才去干点别的。”
萧遥也笑,笑完了让她们各忙各的,便脚步轻快地出门了。
孙娘子虽然自恃身份,不肯收徒,但还是十分认真地教伴月几个,可惜除了圆月和萧寻真有那么点儿天赋,伴月和萧寻韵简直就是朽木。
孙娘子见两人学得这般差,兴许是觉得脸上无光,硬是压着两人继续学。
哪里知道,伴月和萧寻真越被压迫,便越是学不好,渐渐变成了恶循环。
以至于到最后,伴月和萧寻真一听到刺绣便找借口往外跑,都不乐意待在家里了。
因日子有些无聊,所以萧遥一直没开口阻止,由着伴月和萧寻真抓耳挠腮地找借口逃避刺绣,不过今天过后,日子会变得忙碌起来,她今晚回来,需要跟孙娘子谈谈了。
萧遥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道带着惊喜的温和声音叫道:“萧姑娘,这厢有礼了。”
她回神,抬头去看,见跟自己说话的,赫然是李家作坊的那位少东家,当下微微福身回礼。
少东家见萧遥的肤色仍旧不算白,神色也仍然那般淡然,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低声问道:“某已经知道萧姑娘离开作坊的原因了,也告诫了徐娘子几句。不知萧姑娘是否愿意再到我们作坊缫丝?”
萧遥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过去了。”
少东家听了惊讶地问:“这是为何?”说完见萧遥看向自己,深知唐突,一张俊脸瞬间涨红了,忙道,“某一直记得,萧姑娘缫丝的手艺很不错,是故才这般问……”
这借口他自己听着都不像话,所以他说到最后,语气含糊起来。
萧遥在他问出口之后,着实不好不答,只得据实相告:“实不相瞒,我的缫车改良好了,打算自己开个小作坊试试。”
少东家大吃一惊:“萧姑娘已经成功改造缫车了?不知——”在一连串的问题即将出口之际,少东家努力将之压回去。
缫车改良是一个作坊的秘密,他这样直白地问,着实冒犯。
萧遥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色。
她和少东家不熟,而且又有男女大防,着实不该继续聊。
但是少东家帮她制住了沈俊生,她心里很是感激,所以不好做让少东家下不来台的事。
少东家意识到,萧遥是想离开,但是他寻她这许久才见了人,着实不愿就这般分别,当下绞尽脑汁想借口,找好了便道:“我们作坊有志于做大,萧姑娘的缫车若改造得不错,我们愿意和萧姑娘合作。”
已经将大部分兴趣转移到刺绣上的萧遥听了这话,沉吟起来。
她在这里毫无根基,即使有技术可以支撑得起单干,也不会长久,因为其他作坊不会愿意看到她坐大。
便是其他作坊什么也没做,她要应对那些小吏,只怕也力不从心。
如果跟李家作坊合作,每个月拿一些分红,似乎还不错?
只是,她只有一些缫车,只怕拿不到多少分红,此外,在她将缫车公布之后,她对李家作坊便毫无用处了,到时必不能再拿分红,还有可能得罪了少东家。
想到这里,萧遥便道:“我拿不出多少银子合作,只怕不适合。不过,还是谢谢少东家的好意。”
少东家听到萧遥拒绝,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舒展开,说道:“萧姑娘有缫车,便比银子值钱许多,故这银子不是问题。我是诚心想跟萧姑娘合作的,萧姑娘不妨想一想?”
萧遥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据实相告:“如果只是为了缫车的话,那实在不必。一个月后,我会对外公布新缫车的制作方法和图纸,少东家有需要的话,一个月后购买新的缫车便是。”
少东家顿时大奇:“萧姑娘竟要公布新缫车的制作方法和图纸?这是为何?”
萧遥道:“少东家就当我是希望缫车技术能够一直发展,越来越好罢。”
少东家听了,看向萧遥的目光,顿时就变得复杂起来。
萧遥等了片刻,见他始终看着自己不说话,便打算提出告辞。
虽然两人此时是站在街边的柳树下,说是赏景也说得过去,但两个男女一直站在街边说话,到底不好看。
这时少东家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钦佩:“萧姑娘,你的所作所为,着实令李某佩服。缫车改造,意味着银子,你却丝毫不放在眼内,与姑娘相比,满肚子钻营的李某,实在惭愧。”
说完,郑重地向萧遥施了一礼。
萧遥侧过身,避开他这礼,嘴上说道:“少东家何必妄自菲薄?镇上的人都说少东家为人仁义,是个极正派之人。”她打算商业互吹几句便告辞。
孰料少东家忽然说道:“萧姑娘找到蚕茧了么?丝线的销路呢?找着了不曾?”
萧遥见他好心追问,脸上和眼里并无任何冒犯之意,又知他在此做生意,必定很了解这一带的大小商贾,既他问起,不如趁此机会请教一番,当下说道:“蚕茧和后续销路都找好了,是同一家,叫做织言坊的,不知少东家可曾听过?”
少东家李永真听了脸色数变,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萧姑娘,这一家作坊保护是个好的,专门坑害不懂行之人。若你信得过我,最好莫与他们合作。”
萧遥本就存着跟少东家打听消息之意的,听了这话也变了脸色,随后指向一旁的茶楼:“少东家,若你不忙,不如我们进茶楼里说话?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少东家。”
李永真点了点头:“请教谈不上,但某若知道,定会据实相告。”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请萧遥一起进茶楼。
在茶楼的一楼大厅角落坐下,萧遥连忙问织言坊的事。
李永真如实相告,甚至说了织言坊曾坑过哪些哪些不懂行之人,最后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都一一说了。
萧遥给李永真倒了杯茶,对李永真道:“幸得少东家指点,不然我这次,可就栽沟里了。”她虽然多方打听,还让伴月几个出去悄悄地打听,但毫无根基,到底被骗过去了。
李永真连说不用客气,随后又一脸诚恳地道:“若萧姑娘相信在下,可从在下的作坊进一些蚕茧,丝线生产出来,再卖回我们作坊。”
萧遥见李永真眉清目正,显然不是个奸猾小人,又想着,与其去找不熟悉的,还不如找李永真这个相对可靠一点的人,当下点头,郑重道谢。
李永真听了,笑道:“不必客气。”又问明白萧遥何时要蚕茧,并约定好签订合同的时间,这才告辞。
萧遥去木匠那里,将尾款交齐,让木匠将她定做的东西送到她家小院旁,将木匠送出门,这才叫来伴月几个,将和李永真的对话一一说了。
伴月的眉毛一下子竖了起来:“那织言坊竟如此过分,着实可恶!”
萧寻真忙道:“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到底是外来人,还是避让些罢?所幸还不曾交定金,回头回绝了他,再找人合作就是。”
萧寻韵和圆月忙点头附和。
她们胆子都不大,实在不敢跟地头蛇斗。
萧遥点头,道:“我已经跟李公子口头约定在他那里进蚕茧和卖生丝了,明儿就去定下来。你们尽快招些女工进来,再打听打听李公子的口碑。”
其实最好是跟养蚕的农家收蚕茧,但如今这个时节,只怕到处都卖完了,她便是想收也收不了,所以才决定从别家那里买蚕茧,挣些缫丝的费用。
这么一来,挣下的钱,只怕远不够付给木匠打缫车的,但是她着实不愿藏着掖着缫车,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明年再挣钱了。
伴月几个答应一声,很快忙碌起来。
第二日,萧遥戴了幕帘出门去跟李永真谈生意。
伴月不放心,死活磨着要跟去,因磨工了得,最终得以跟着去。
萧遥如今满心都是刺绣,不欲浪费太多时间,所以请李永真吃完饭,又谈妥了事情,便起身告辞。
李永真虽然想跟萧遥多说几句,但他素来守礼,不想损坏萧遥的闺誉,因此并不曾挽留。
次日,萧遥忙着刺绣,便让伴月雇人去李家作坊将蚕茧车回来并准备缫丝。
工人已经找齐了,第二日便正式开工缫丝。
萧遥头一天过去看了看,见缫丝的速度和生丝的质量都和自己原先实验时的一样,很是放了心,又让伴月盯着点,自己便回隔壁绣花了。
她要绣的是很常见的兰草,而且极小,只是一方帕子上的淡淡几笔,看起来简单极了,但是整个绣出来,还是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将帕子递给孙娘子检查,萧遥托着腮在旁等孙娘子的点评。
孙娘子早知道萧遥颇有天赋,可是看到她绣出来的帕子,还是被惊到了。
帕子上的兰草工整娟秀,看起来十分生动,营造出一种清新淡雅的美感,而针脚,则相当细密,这样一株兰草,用了足足四种针法,针法变化丰富,但是几乎看不出端倪。
说“几乎”,是因为在孙娘子这样级别的刺绣大师眼中,却是能看得出来的。
萧遥见孙娘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带上了几分紧张,似乎陷入了沉思,忍不住问:“师父,你看我这帕子绣得如何?”
孙娘子回神,用激动中带着狂热的目光看向萧遥:“你绣得很不错,不像初学者。姑娘,请你答应我,一定要认真学刺绣,绝不要中途放弃,好不好?”
萧遥见孙娘子说得异常认真,便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地道:“好!”
孙娘子很激动,忙道:“你放心,我定会将我的一身本事全部教给你!”说完开始详细点评萧遥这副帕子,着重点出优点和缺点,又说了缺点该如何改正。
萧遥认真地听完,一一记在心上,便又开始重新绣兰草帕子。
在萧遥又绣了三张兰草帕子,并且逐渐增加针法变化,改正了所有的缺点之后,孙娘子又拿出另一个花样子,让萧遥继续绣。
这次萧遥需要绣的,不再是小手帕,而是中等大小的绣品。
花样子里头,花草图形相对复杂了许多,若能将这样一幅绣品修好,那表示基本功完全可以出师了。
在萧遥绣了三幅这样的花草图案,并在孙娘子的指点下改掉所有的缺点,缫丝作坊第一个月的生丝,终于完成了。
萧遥捏了捏酸疼的脖子,站起身去隔壁看生丝——她其实每天都会抽时间过去走一趟,看看工人们缫出来的丝线是否符合要求,还托孙娘子简单编织了一下,看是否易断,所以她虽然长时间待在住的园子里,但是对缫丝作坊,还是很了解的。
见她过来,几个已经清点好数量的女工激动地问道:“东家,我们的丝线,比在别处的多了几斤,而且缫折极低,是因为您用了新的缫车么?”
萧遥笑着点头:“应该是这个原因。”一边说一边过去检查各人跟前的生丝,见又细又韧,而且风干得很好,心里很是满意,笑道,“不过也少不了你们的功劳,若非你们的缫丝手艺好,我们光有缫车也没用。”
几个女工听了,心头受用之余,又觉得这个女东家极好相处,忙又说了一堆好话。
第二日,萧遥带上伴月,又雇了人,将这个月生产的生丝以及新找木匠打的一架缫车装上车,送去李家缫丝作坊。
李家作坊内,徐娘子见少东家亲自坐镇,心中有些忐忑,找了个机会,将沈俊生带到一边悄悄说话,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少东家对她有意见了。
沈俊生有些烦躁:“我如何得知?这些日子,少东家对我越发冷淡了。我还想问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导致这里出了什么问题,让少东家恼了我们呢。”
徐娘子连忙道:“我这里何曾出问题了?定是别的事。”心里却直打鼓,难不成,少东家终究是怪她赶走了萧遥?
可还是那句话,她虽然有私心,但萧遥的确做错了,她最多也就算是罚得重了点,可没有做错。
沈俊生见徐娘子反驳,便粗声粗气道:“除了你得罪人,还能有什么事?我看娘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家,你不肯帮我求娶,还把她赶走了。”
徐娘子心里正担心少东家因为萧遥而恼了她,此时再听到儿子一口一个萧遥,心里烦死了,骂了两句,扭身走了出去。
刚进入作坊工作间,便听到赵娘子几个激动地道:“这批丝线,比我们这里的细了许多,也韧了许多。这到底是哪里收回来的丝线?”
徐娘子听了,心中好奇,忙加快了脚步。
这时李永真看到徐娘子了,便道:“徐娘子,你且过来看一看这批丝线的质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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