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惜玉自己在职场中,也经常被赞和挽留,可是她自己知道自己事,人家是看在她家势力的份上,才会这样看重她赞扬她的,因为跟她同职位的还有另一个女生。
像萧遥这种,纯凭自己能力,就让各国研究所抢着要,实在太叫人嫉妒了。
甄惜玉看向甄惜默,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她不愿意看到萧遥这样春风得意,她迫切希望将萧遥打落尘埃,因为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程展喜欢萧遥不喜欢她是有眼无珠。
甄惜默自然不会说自己目前一筹莫展的,当下问道:“是不是你们前期做得有些不妥,让她起了警惕心?”
许先生一下子被说中心虚处,但他当然不会承认了,忙道:“我们前期对她做的,和对其他研究员是一样的,要是对她特殊化,才奇怪呢。我看啊,她应该是在国外待惯,习惯了自由散漫,不是很适应我们国内的职场氛围。”
甄惜默叹了口气:“你们在薪资上对她区别对待了,在这方面却没有,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说完这话顿了顿,又道,“这样罢,我们都考虑一下下一步,先这样了。这事辛苦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他要托许先生帮忙给萧遥穿小鞋,自然不会把许先生往死里得罪,相反,还相当好说话。
甄惜玉见甄惜默挂电话了,忙焦急地问道:“二哥,怎么办?难道就让她嚣张下去吗?”
甄惜默看向甄惜玉:“你那天和她在机场遇见,又说了些威胁的话,再有研究所的人行事不周,估计人家十分戒备了。想要她上钩,需要多花一些心思?”
甄惜玉忙问:“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说到这里想起萧遥几年前对自己和甄惜默的奚落,忿忿不平道,
“绝不能让她就此离开大陆,以她的尿性,一旦离开,又知道我们的阴谋失败,肯定会继续嘲讽我们的,而且以后估计都不会回国。所以,我们一定要先稳住她!”
如果萧遥真的跑了,那她估计就永远报不了仇了——她的家族,不可能派人去国外针对萧遥的。
甄惜默听到甄惜玉提起萧遥嘲讽他们,俊脸瞬间沉了下来,对甄惜玉道:“别急,可以慢慢想办法的。”
甄惜玉点头:“那得赶紧想办法啊。”
甄惜默很认真地在想办法,因为他觉得萧遥上次十分冒犯自己,而自己设计她两次貌似都无效,其中一次还帮了萧遥,就算是为了面子,他也得给萧遥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萧遥第二天回到研究所,张小姐笑吟吟地通知她去签订合同,待萧遥坐下,便笑着道:
“萧女士,我们所里真的十分看重你。得知你要离开,我们上头可急死了,不管是专家们还是管理上层,都不愿意你走,所以当场就召开会议商议你这事。”
萧遥微笑着看向张小姐,等待张小姐说结论。
她昨天回家,又细查了一下自己的研究方向,发现国内只有两个研究所,一个是她现在待的709所,另一个是另一家私企,那家私企的资金不算雄厚,投了一部分之后,发现要出成果遥遥无期,所以已经转而投资别的了,原先的项目虽然还在继续,但是科研人数只有三个,机器也十分陈旧,已经五年不曾更新过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私企,目前并无这方面的招聘信息,而且简雍托老同学打听到,那里头的三个科研人员中,就有两个正在托关系进她目前待的709所,剩下那个,快到退休的年龄了。
也就是说,在国内,她想研究自己本专业,就只能留在709所。
张小姐见萧遥含笑看着自己,一脸的镇定,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有能力就是好啊,求职从来不担心,她清清嗓子,笑道:“上面商量过,决定答应您的条件。但是,希望您能一直留在所里搞研究,合同只是你的一条退路。”
萧遥快速写字:“这是自然。”说完接过合同,又写字,“我可以先将合同带回家看看吗?”
张小姐点头:“没问题。”
萧遥回到办公室,托简雍帮忙找个律师看合同,约好今晚,在晚上下班后,便拿着合同约见律师,让律师帮自己看合同。
律师看过,表示合同没问题,让萧遥放心。
律师吃完饭便离开了,简雍送萧遥回去,在路上说道:“你觉得所里的王先生似乎在针对你,可现在又答应你的条件,我看就算合同没问题,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萧遥点点头。
自从在机场遇上甄惜玉,她知道甄家一定会对付自己,所以所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
第二天,萧遥回到研究所跟人事部签订合同。
王先生的态度和蔼了不少,笑吟吟的,对萧遥鼓励了一番之后,便带萧遥下实验室,让萧遥接触实验。
萧遥这一个月来,虽然被安排整理文件,但闲暇时,总会搜集相关资料以及进行各种猜想的,所以这会儿参加实验,倒也不觉得手生。
甄惜玉从甄惜默那里知道,萧遥已经跟709所签订合同了,忙问:“该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了吧?”
甄惜默微微颔首:“我们只能答应。”他们不答应,萧遥随时便会离开。
甄惜玉自然知道是这么回事,可一想到是他们先妥协,便十分不舒服:“我们难道就让她踩在头上为所欲为吗?她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个死哑巴,我们怎么能让她踩在我们头上?”
甄惜默看向一脸焦急和不甘的妹妹,淡淡地道:“急什么?她进去了又如何?从国外回来的人,谁知道是否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将国内的资料偷拿到国外?”
甄惜玉听了这话,心念急转,意会到甄惜默的意思之后,喜道:“二哥,你是说,找个机会,给她弄一个出卖国家机密的罪名?”她心中一片火热,拍掌说道,“这个办法好啊,她绝对身败名裂了,比在职场上折磨她还叫人痛快。”
甄惜默看向甄惜玉:“你不要乱说话,一切等我安排就是。”说到这里怕甄惜玉遇到程展,受到刺激之后乱说或者图一时痛快说出来,便再次强调,
“记住,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这事,注意是任何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错过了,以后我们就只能被萧遥奚落却永远奈何不了她。”
甄惜玉忙点头:“我明白了。”世界上那么多国家,萧遥随便去一个,他们便奈何不了她,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
甄惜默见甄惜玉一脸郑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微微颔首,低头继续看报纸。
甄惜玉坐在旁,畅想了一会儿萧遥被控卖国并被千夫所指的下场,想到程展会如何失望,心中大为畅快,但是过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事,忙问甄惜默:“二哥,我们这计划,大概多久才能凑效?”
她希望能快一些看到萧遥的下场,而不是等上十年八年。
“你急什么?”甄惜默将视线从报纸上抬起来,道,“总归不会让你等几年的,一两年内吧,一两年内会有结果的。”
他本身是搞政治的,他的对手是政坛上的人,可没有时间将精力过多地浪费在萧遥身上,将萧遥弄下来,不过是他闲暇时的调剂而已。
甄惜玉瞬间笑了起来:“一两年?可以,这就够了!”一两年的时间,她还是愿意等的,毕竟这种事,酝酿个一两年,结果才更大快人心。
萧遥知道甄家会对付自己,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手段如此下作,她只将注意力放在研究所里,平日里搞研究以及浏览所里的研究资料时,会注意不留把柄。
将所里的研究资料都看完,萧遥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的研究,还是国外走在了前列,国内的落后比较多。
所里的老专家虽然十分欢迎萧遥,但是听到王先生说萧遥这人不肯加班,心里还挺不乐意的,觉得搞科研的不加班,根本就搞不起来,所以在萧遥进来研究时,便暗暗留意,想着萧遥真的不加班,他们得想办法暗示一下她。
可是一番观察下来,他们发现,萧遥搞科研十分认真,但凡有点空闲时间,都在研究资料或者看实验效果,往往因为沉迷于实验以及从前的试验资料,每晚走得比他们还晚!
接连观察了一个星期,老专家们都放了心,觉得王先生之前一定是撒谎了,故意打压萧遥——像萧遥这样有真才实学又刻苦勤奋的好苗子,可半点看不出王先生之前提过的表现。
老专家们觉得萧遥是个可造之材,对她都十分和颜悦色,平时在试验时,还会提点一些注意事项。
王先生自然注意到萧遥的刻苦以及老专家们对萧遥的额外照顾——那些搞研究的,脑子是真的不会拐弯,居然真的打算将萧遥当做709所这个项目的核心培养。
王先生马上将这个现象报告给许先生。
许先生知道了,笑着表示没关系,转头还是悄悄将这些跟甄惜默说了。
甄惜默虽然在跟其他政敌掰手腕,但也给了点注意力给萧遥这里,知道这些之后,不以为然地道:“这不是正好么?她备受重视,得到老专家们的倾囊相授,可却包藏祸心。我想民众知道这一点,吃了她的心都有。”
许先生听毕笑道:“这倒也是。”
甄惜默又道:“再者,你们709所也少不了论资排辈吧?表现出对她格外看重,其他研究员应该会有意见吧?到时都不用你动手她就不好过了。”
职场的办公室斗争,一向不简单,萧遥要想安稳,根本不可能。
许先生再次点头,挂了电话后,不免心惊。
这甄惜默年面积轻轻,对人心的把握便如此可怕,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幸好这次甄惜默跟他暗示时,他想着要攀上甄家这颗大树,冒险答应帮忙。
这次帮了甄家的大忙,甄惜默无论如何,都会念着他的好,帮他一把的。
徐先生经过甄惜默的劝解,自此之后,对萧遥十分慷慨,就算是所里的绝密资料也大方地给萧遥看,并多次在周例会上表现出对萧遥的看重,希望老专家们不吝对萧遥的教导。
他这样一番作态下来,引得一些气量小的研究员十分不快,觉得上头越过他们这些老人,直接给萧遥那么好的待遇,实在太不公平了。
如果萧遥做出什么成果就算了,可是目前,萧遥只有那几篇论文,压根就不算有成果。
心里不满了,他们便在实验室排挤萧遥,孤立自不必说,暗地里说小话也是寻常,还爱暗地里告黑状,实验成果的一些数据,也时不时迟交或者漏交,非得萧遥催促才提交过来。
有时一起吃饭,他们也会用开玩笑的口吻对萧遥冷嘲热讽——他们料定了萧遥是个哑巴,是没有办法反驳他们的,至于萧遥会拿本子写字,谁在意啊。
不说有没有人看,就是有人看,他们到时随口说一句,他们只是开玩笑,萧遥太认真开不起玩笑,难道萧遥还敢跟他们辩驳?就算敢,他们还是那句话,能说话再来辩驳吧,在小本子写字谁理啊。
萧遥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的确没有办法反驳,她看着这些人恶意的目光和笑容,听着他们嘻嘻哈哈开着玩笑损自己,心里很不快,再一次坚定了一定要好好搞科研,做出成果,让自己有一天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
沈明几个见萧遥的确无法反驳,只能看着他们干瞪眼,心中痛快至极,过两天,见老专家们都不在,于是故技重施。
旁边有研究员看不过去了,忍不住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吧。”
沈明笑道:“我们没有恶意的,就是开个玩笑。”说完又笑嘻嘻地看向萧遥,继续开带着恶意的玩笑。
出声的人并不愿意得罪沈明这一伙人,又见其他人都不开腔,也不好意思继续说,只得用担忧和同情的目光看向萧遥。
萧遥看着沈明这些人恶意的脸庞,笑了笑,一副没听懂的模样,手上却假装不小心,撞翻了坐在对面的沈明的汤。
“哗啦”一声,汤撒了,直接撒在沈明以及他身旁钱小安的衣服上,还顺着长桌洒向另外几个不怀好意的人那里。
萧遥马上露出抱歉的神色,站起身拿直接擦桌子,擦了擦发现沈明和钱小安脸上湿了,当即惊慌且不安地将纸巾往两人身上擦,直接将两人衣服上的湿痕给扩大了。
沈明和钱小安十分恼怒:“你怎么回事?”
萧遥一脸愧疚,见沈明和钱小安抬起头来凶自己,忙用另一只手指指两人脸上,然后又换了新纸巾给两人擦脸。
她故意用纸巾擦了脸上有汤汁的地方,然后再去擦钱小安的朱唇,沾了口红之后,继续在钱小安脸上擦,直擦出一条红痕,这才一脸歉疚和不知所措地看着钱小安。
钱小安气疯了,声音尖利地叫道:“你不要再碰我了!”
萧遥露出委屈的神色,于是拿纸巾去擦沈明的脸,并故意用沾了口红那一块,成功地在沈明脸上也留下一些口红痕迹。
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少,很多人都看了过来,加上本来就有人看不惯他们欺负萧遥,所以见事情闹大了,都指指点点起来。
先前开口仗义执言的李明兰似笑非笑地看着钱小安和沈明:“我刚可是看到了,萧遥是不小心的,你们两个这态度,啧啧……好像要吃了萧遥呢。”
“钱小安你不是很开得起玩笑的吗?怎么发飙了?该不会是只能你开别人的玩笑,别人不能不小心吧?”
“沈明说话也太损了,难怪人家萧遥受到影响的。人家受到影响,心不在焉,不小心碰到了汤……这怎么看,都有那么点报应的味道啊。”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而且都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气得沈明和钱小安浑身发抖,可是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挤出笑容,表示刚才受惊了反应才会这么大。
这时萧遥已经在本子上写好一小段文字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们别放在心上。另外,沈明和钱小安两人脸上都有口红,要不还是去洗一洗吧?”
其他研究员见了,纷纷念了出来,然后对两人道:“看到没有?我就说萧遥不是故意的。她人美心善,怎么可能会故意为难你们啊。”
沈明和钱小安因为之前要躲开萧遥的擦脸行为,来不及清理撒在桌上的汤,以至于汤从桌面流下,弄湿了一大片裤子,再加上上衣也有,难受得不行,再听到这些话,都维持不住风度了,铁青着脸站起身:
“我们先去收拾一下,这湿哒哒的,太难受了。”
萧遥一脸歉疚地目送他们离开,心里却在思考,要不要弄张符箓出来吓一吓他们,让他们以后乖乖的,不要再来打扰自己。
就算这些是甄家背后授意许先生放纵的,她也不想生受着,而且,今天这样做了一出戏,她实在很不喜欢——装柔弱,真的不是她的行为方式。
李明兰几个帮萧遥说了话,吃完饭便跟萧遥一起回去,路上安慰萧遥,并悄悄告诉萧遥,沈明在所里背后有人,所以才会比其他研究员嚣张,而他带头欺负萧遥,是因为嫉妒萧遥待遇比他好。
萧遥点了点头,谢过他们。
当晚,萧遥回家便开始继续画符,打算找个机会,一人赠送一张,让他们没有心思找自己麻烦。
第二日,老专家们还是继续忙项目,所以没和萧遥一起去吃饭。
沈明和钱小安几个原打算隔几天再挤兑一下萧遥的,可是看到汤是昨天的汤,马上想起昨天的倒霉遭遇,心中怒气升腾,于是又和萧遥坐一起,开始假装说笑,但是说着说着,便将话题引到萧遥身上。
“萧遥,你这么认真,是不是想通过这个研究成果,可以开口说话啊?”
“你们别这么说,实验成果不是那么容易出的,萧遥天生哑的,想靠这个说话,那得多少年啊!”
沈明听到这里,马上一脸色眯眯地看向萧遥,开玩笑道:“萧遥,你有没有男朋友啊?你们do的时候,你男朋友会不会嫌弃你没有声音啊?”
“唔,应该不会吧,萧遥活色生香,不用声音就够令人沉迷其中了,你说是不是啊萧遥?”其他男性一脸猥琐地看向萧遥,并发出猥琐的怪笑声。
萧遥听到他们不仅开玩笑,居然还开黄腔拿自己打趣,还一副幽默的样子,都不想搞什么智取了,直接站起身,一手拿一碗汤,对着说话人的头上就倒下去。
泼完两个人,见他们大惊失色,却是眉头都不皱,继续抓住机会,一手端起一碗汤,继续往开过黄腔的人头上倒下去。
最先被泼的沈明和钱小安一头的汤渣,汤汁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流得一脸都是,他们终于反应过来,马上恼羞成怒喝道:“萧遥,你做什么?我们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萧遥此刻已经将刚才开过黄腔奚落自己的人都泼了一遍,见沈明和钱小安还居然怒气冲冲地质问自己,随一手一个,端起两人的餐盘,对着两人的脸狠狠地糊了过去!
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怔怔地看着萧遥不说话。
整个食堂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萧遥想着,既然已经开火了,无论如何要够爽快,所以趁着其他人还在吃惊中,继续拿起餐盘对着那些猥琐男的脸上用力糊过去。
又有两个被糊了一脸饭菜,剩下几个猥琐男终于回神,马上站起身,一边退开一边叫道:“萧遥,你疯了!你再这样,我们就反击了,到时你别怪我们不客气!”
萧遥半点没将他们的威胁放在心上,她几步上前,依法炮制,拿起餐盘对着他们的脸糊。
她气势如虹,目标明确,又早有准备,所以很快如愿将所有开黄腔的猥琐男都糊了一餐盘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