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人想起刘师妹平素很受师长看重,在门派中颇有地位,心中虽然不认同,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先前反驳刘师妹的关师姐悻悻然道:
“刘师妹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但凡修炼之人,都在我们那里。能在这片大陆修炼的,不是来历练便是办差的,都有一定的期限。可这国师,在此多年从不离开,显然并非这两种,应该是散修。这样的人,修为微末,却大肆收集信仰,十分不该。”
刘师妹听到这里,正色道:“若他做好事,那么便该得到信仰。总不能因为她修为低,便没资格收集信仰罢?”
另外几人相视一眼,都在心中道:这是自然,修为低下,还不及我们,有什么资格收集信仰?
他们都还没得到过这种东西呢,凭什么一个修为低的散修可以得到?
只是这些话,不好与刘师妹细说,因此几人都点点头,没有再说。
几人商量之后的行程。
刘师妹提出往海边方向行,因为牛血红的珊瑚长在海里,他们直接下海便能得到。
关师姐却提议往京城的方向行去,因为此行只有短短十日时间,若全拿来到海里找珊瑚,怕时间很紧,没有半点自由活动的时间,而京城到处是达官贵人,肯定有人收集有牛血红珊瑚的,届时直接买就是,方便得很。
刘师妹皱了皱眉:“若京城的达官贵人手上没有红珊瑚,那该如何是好?我们不能抱着侥幸心理。”
“不可能没有地。”关师姐道,“若真没有,我们尽快赶往海边,也还来得及。”
旁边的人也连声附和,并劝刘师妹:“我们平日里苦修,极少时间外出,难得有机会出来,好歹放松玩玩罢。”
刘师妹虽然不是很认同这种做法,但见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想去京城,只得点头同意。
几人往京城方向行去。
距离京城不远,便见一队走镖的护着镖物,缓缓前行。
镖师跟一人说道:“张员外,你们这趟镖,可走了老长时间啊。”
张员外顿时爽朗地笑起来:“哈哈哈,这不是里头的东西珍贵,怕碰坏了么?”
镖师问:“已经快到京城了,你不如与我们说说,这里头到底是什么?”
张员外抬起头,见巍峨的城池隐约可见,余下的道路全是人来人往的官道,不时有官兵巡逻,不远处又是军营,知道不会有危险,当下笑着说道:
“实不相瞒,是一株人高的红珊瑚,呈牛血红,是我们从深海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捞上来的。因国师救过我妻儿,我便将这株珊瑚送给国师!”
关师姐几人一听这张员外手上就有红珊瑚,顿时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相视一眼,决定跟张员外购买。
刘师妹看到众人的神色,低声说道:“说是送给国师的,我们问一问,若肯卖给我们,我们便买,若不肯卖,便罢。”
关师姐听得都有点不满意。
这样难得的珊瑚树,买了便完成任务了,何必讲究那么多?
镖师笑道:“原来是送给国师的,人高的红珊瑚,的确是好东西。”
张员外高兴地道:“若不是好东西,我们还不敢送国师。国师于我妻儿有救命之恩,我只能通过它来表达诚意了。”
这时关师姐低声说道:“这国师居然收人如此贵重的礼物,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红珊瑚,我们便笑纳了罢。”
闫师兄也点头:“的确如此,若果真为了世人,自当不收礼物。可她既收礼物,又得了天下人的信仰,这必定不是个磊落正义之人。”
刘师妹这下说不出话来。
这国师,居然收如此贵重的礼物,的确很是不妥。
转眼到了城门口,大家开始排队进京。
关师姐便要走向张员外。
刘师妹见了,怕关师姐言语不当,当即笑道:“师姐,这种事,不如由师妹代劳罢。”
关师姐也不远与张员外这等凡人多打交道,当即点点头。
刘师妹走向张员外,笑道:“张员外是么?我家有长辈过生日,须购买顶级牛血红珊瑚树,适才听到员外提起,手上有人高的牛血红珊瑚树,不知是否可割爱?”
张员外礼貌地想关师姐拱了拱手,一脸歉疚地道:
“姑娘为师长寻礼物,论理,我是不该推辞的。只是这牛血红珊瑚树,是我向国师表达谢意的礼物,不好卖与姑娘。姑娘不妨往东,在海边一带,不少富贵人家手上收藏了牛血红珊瑚树。”
刘师妹想放弃,见关师姐一副要过来自己说的模样,只得又道:“因为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往东了,拜托员外考虑考虑。”
张员外又施了一礼,道:“实在抱歉。这礼物乃是我家还愿的心意,实在不能出售。京中富贵人家亦有收藏珊瑚者,不如姑娘进京之后再行打听收购?”
关师姐见张员外不肯,还絮絮叨叨的,当即上前:“张员外是吧?都说做好事不图回报,这位国师救了人便收如此贵重的礼物,实在不应该啊。”
“为何不该?国师救了人,收下我们的心意怎么了?”张员外有些不高兴,“便是国师不收,我也要努力让她收下。这是还愿,是心意,马虎不得。”
关师姐见张员外说话很不客气,心中大是恼怒,很想直接夺了珊瑚树便走,但见四周全是人,此时都正注视着这里,目光看自己时,满是谴责,知道若强行夺走珊瑚树,怕要引起众怒,当即只得愤恨地招呼师兄弟离开。
几人直接使用手段悄悄飞进城中。
他们来到最为出名的运来客栈并住下,便商量购买红珊瑚树之事。
刘师妹说道:“明日便在京中发出求购信息罢。”
关师姐摇摇头说道:“不,师妹。没必要再求购了。那国师装神弄鬼欺瞒世人,大肆揽收信仰与贵重物品,是无德之人,等珊瑚树送到国师殿之后,我们直接去国师殿搬走。”
刘师妹听了大惊,连忙摇头,说道:“这如何能成?这与偷东西无疑了。国师便是不该收重礼,可是她没做过坏事,只贪婪些,我们便不该抢她的东西。”
“有何不妥?为富不仁,我们正好劫富济贫。画本子写的潇洒江湖侠客,便最爱劫富济贫了!”关师姐说道。
闫师兄几个也点点头附和。
人高的牛血红珊瑚树,那可是十分难得的,他们都希望能将之拿到手。
刘师妹见众人都同意抢国师的珊瑚树,想了想就道:“不如这样,我们且别动手,先到处打听国师平时是如何行事的。若没做过坏事,便不要拿她的东西。若做过坏事,是个小人,我们再抢。”
他们师门也是信奉可以劫富济贫的,尤其是欺骗欺压百姓的小人。
关师姐几个相视一眼,都点点头,心道若没有,随便捏造几个,骗过刘师妹便是。
第二日,几人便出门谋划此事。
然而到吃中午饭时,关师姐兴冲冲地对刘师妹几人道:
“我去看首饰时,遇到一个贵妇人。那贵妇说,国师萧遥曾下狠手杀死了她的嫡长子。而她的嫡长子十分聪明,若没死,正常参加科举,定能高中。高中之后选官,能造福一方百姓。”
闫师兄大为高兴:“可是当真?若是真的,抢她的东西,倒也没什么。一名好官能为百姓谋福祉,却叫这国师击杀了,那便是祸害一方百姓原本的命运了。”
关师姐高兴地道:“自然是真的。那贵妇夫家姓邱,是邱尚书的儿媳妇。而她的儿子邱闲之,年纪轻轻便中举了,学识很是不错。当日邱闲之死时,身边只有那位国师。你说,凶手除了国师,还能是谁?”
她原就看国师不顺眼了,本打算就算捏造也要捏造一些事,让刘师妹同意抢国师的红珊瑚。不想出去打听一番,竟真的打听到国师做坏事的事!
这下,刘师妹可不能再阻止他们枪国师的牛血红珊瑚树了罢?
闫师兄说道:“没想到,这位广被传诵的国师,居然是这样道貌岸然的小人。小人的东西,该抢!”
余者纷纷点头附和。
刘师妹听了,没有说话。
用完午饭之后出去,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打听,得知当日邱闲之被割喉击毙之时,身边的确只有萧国师一人,便确信杀人凶手是国师无误了。
国师懂修炼,有杀人的手段!
至于杀人动机,怕是无法悔婚,为了嫁给赵陵不得不下手。
此外,她的长兄,是和邱闲之上无缘山寻道时十足坠崖而死的,她怀疑长兄之死与邱闲之有关,故而复仇,也是说得过去的。
刘师妹也同意了抢萧遥的珊瑚树。
第二天,张员外到国师殿献上珊瑚树。
许多老百姓都赶来围观。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牛血红的珊瑚树露出了真容。
足有成年男子高,分了许多枝丫,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润的亮光,竟是世所罕见的奇珍!
刘师妹看到这样的红珊瑚,忍不住道:“皇帝居然能容忍老百姓将如此好的珊瑚树送给国师,而不是送进宫中么?”
旁边一个老百姓接口道:“如何容忍不得?我们皇上一来大方,二来一贯信任国师,若他有这样的珊瑚树,他直接就赐给国师了。”
刘师妹几个觉得这个皇帝也太奇怪了,国师地位如此崇高,他就不怕国师功高震主么?
历来皇帝,不是最受不了有人比自己更受爱戴的么?
这时身边的人激动地叫道:“国师来了,快看,国师来了!”
刘师妹几个见众人如此激动,都忍不住抬头看去。
据说国师是个天香国色的美人,他们是不大相信的,毕竟凡人世界嘛,便是美,又能美到哪里去?
然而这时抬头一看,竟移不开目光了。
良久,闫师兄才惊艳地道:“果然是个大美人。竟比我们那里的冰霜仙子还要美!”
关师姐听到他赞另一个女子,心中顿时起了淡淡的醋意,说道:“我倒不觉得,还是冰霜仙子更美一些,那是一种脱俗的美。”
闫师兄却不再说。
关师姐以为说服他了,心中得意,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痴痴地看着台上那位美人国师,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心中顿时更不舒服了。
她抿了抿唇,看向台上的美人国师,心道我们去拿珊瑚树时,你最好有胆子前来,让我狠狠虐虐你,好叫闫师兄知道,你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萧遥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珊瑚树,见牛血红的珊瑚树上散发出蜡一般温润的光,于张扬之余,又有种内敛的奢华感。
将珊瑚树收起来,萧遥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她收礼物是很随意的,有人送,她便收,若不送,她也不强求。
之所以收礼物,是担心帮了太多人,种下的恩太多。
自从去年自从修炼成第四层的功法之后,修炼第五层难了许多,到如今,足足一年了,还没有悟透,因此她更怀疑是种下的善果太多,以至于不适合修习无因门的功法。
当天晚上,她正在认真领悟第五层功法,忽然睁开眼,坐了起来,身形一闪,便掠向库房。
她在库房布下了阵法,若有未经自己允许之人进入,阵法会反馈到她这里。
方才,有足足五个人进入了库房中,那五个人,都不是经她允许之人。
关师姐一行人闯入了库房便知道触发了阵法,却并不担心。
关师姐甚至笑道:“咦,那个美人国师倒也有些道行,居然知道设置阵法。希望她过来之后,见了我们,被怕得逃跑。……天哪,她竟如此之多收藏,还都是好东西!这个骗子,真够可怕的!”
她本来还有不少贬损那位美人国师的话的,可是看到库房里放着的东西之后,再也顾不上了。
另两个弟子忙道:“既然这个国师欺骗老百姓,那么,我们也不必与她客气了。这些东西都不是属于她的,我们将能带走的都带走罢。”
关师姐的目光落在一套套美丽的头面上,压根舍不得移开目光,闻言不住地点头:“是极,是极。反正这东西也是骗来的,我们都拿走罢。”
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自己看上的头面首饰以及玉石雕琢成的盆栽收起来。
刘师妹连忙阻止:“我看还是不要罢,若我们全拿走了,那么我们与这国师,又有何不同?”
“怎么没有不同了?”关师姐继续收库房里的首饰,嘴上说道,“国师骗老百姓,而我们呢,是替天行道!”
这时一道悦耳的嗓音响起:“是么,你们居然是替天行道么?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小偷竟用如此清新脱俗的借口。”
关师姐听了,将最后一套喜爱的首饰收了起来,笑吟吟地转向萧遥:“因为是真的,所以才清新脱俗。”说到这里,见萧遥脖子上戴着一串紫色的项链,华贵非常,忍不住便道,
“骗子,把你脖子上那条项链给了我,这次,我便饶了你。”
刘师妹有点儿尴尬,看看关师姐又看看萧遥,想了想措辞,说道:“这位姑娘,你本身并非无过,而我们纯粹是有些看不惯你的作为,所以要将你亦欺骗手段弄来的东西拿走。”
萧遥走向几人:“偷东西便是偷东西,找什么理由都没有用。”
关师姐的目光盯着萧遥脖子上的项链,见萧遥走近了,便又道:“你把这项链给了我,我这次便饶你不死,只是打你一掌,如何?”
萧遥此时距离关师姐已经足够近了,什么也没说,用上十成十的功力,一巴掌就拍了出去。
“啊……”关师姐一声惨叫,随即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她的灵魂惊恐地从身体里钻出来,尖声大叫道:“快帮我报仇,快帮我报仇!”
萧遥的功法修习到第五层,已经今非昔比了,见关师姐的魂魄离体要逃跑,当即手一收,将那魂魄直接收到了手上。
关师姐大惊,忙叫道:“饶命!”
萧遥将关师姐放进从前关灵儿的金簪,这才说道:“虽然说,偷东西罪不至死,可是你们不仅偷了,还如此嚣张,我饶不了你们。”
刘师妹四人见萧遥一巴掌就将关师姐给拍死了,顿时都又惊又怒,纷纷大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快将关师姐放了。”
萧遥的身体如同影子一般,快速飘向刘师妹几人,一掌一掌地拍出去。
刘师妹与闫师兄等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忙将自己所有保命的法宝纷纷砸出去。
只是,法宝砸完了,他们都有些绝望。
因为对面那位美人国师还是好好的,而他们都口吐鲜血了。
刘师妹难以置信地看向萧遥:“你竟是无因门的人?”
萧遥挑眉:“你居然从我的功法看得出来?”
闫师兄忙道:“姑娘,我们师门的一位师叔祖嫁到无因门中,我们门派与无因门素来交好。既你是无因门之人,那么一切便是误会。”
萧遥摇了摇头:“不,不是误会。你们来偷东西,不对,你们这是抢,你们来抢东西,打不过我,才来说误会,太迟了。”
说完纤纤玉手再次扬了起来。
刘师妹与闫师兄四人满心苦涩,他们以为这是没有师门不得不流落凡间的落魄散修,没料到人家是无因门的弟子,而且年纪轻轻便功力深厚。
他们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这时刘师妹说道:“这次是我们技不如人。不过,即使能重来,我们也不后悔走这一遭。你作为无因门的弟子,竟滥杀无辜,简直为无因门蒙羞。”
萧遥将抬起的纤纤玉手放下:“滥杀无辜?我杀的人,哪个是不该死的?”
“邱大公子!”刘师妹道,“他是个谦谦君子,又富有才华,本有状元之才的,若还活着,能成为一名好官,造福一方百姓。”
萧遥挑眉:“你们是听邱大太太说的罢?在她口中,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千好万好的。不过,在我看来,邱大公子是个心思狠毒的小人。他先是害死我兄长,继而又打算对我舅舅一家出手。”
“这不可能!”刘师妹不住地摇头。
萧遥道:“没什么不可能的。”说完又道,“将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贵重物品留下,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不是来偷她的东西吗?
她反过来劫他们,好叫他们留个教训。
闫师兄听到萧遥如此要求,心中都十分憋屈,待不听,可是形势比人弱,又怕打不过。
因为他们的法宝已经砸完了,再没有东西保命,以萧遥一巴掌将关师姐拍死的作风,只怕下次出手便要他们的命了。
闫师兄说道:“姑娘,我们两个门派素来交好,你不如卖我们个面子。”
萧遥道:“正是因为卖你们面子,我才愿意让你们拿东西来赎,若不卖你们面子,我挨个拍死,你们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了。”
这话完全没毛病。
闫师兄等人顿时语塞。
萧遥抬起手:“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我就动手了。”
闫师兄与刘师妹还没说话,另外两个弟子忙道:“我们答应你。”
一边说,一边将刚才收起的东西拿出来,又从储物袋里翻出自己的贵重物品,抱着割肉一般的滴血心情将之交给萧遥。
萧遥见他们从一个小小的袋子里居然能拿出这么多东西,心中顿时一喜,当然,面上是丝毫不显露的,淡淡地说道:“我也懒得挑选了,你们拿好个人物品,直接将储物袋留下罢。”
那两个弟子没料到萧遥居然如此贪婪,连储物袋也要收缴了去,顿时心痛得要吐血。
可是,他们打不过萧遥,只能答应这些丧权辱国的条件了。
萧遥拿到两个储物袋,又将关师姐身体的那个储物袋拿了过来,这才看向刘师妹与闫师兄:“轮到你们了,愿意赔偿,还是不愿意?”
闫师兄觉得,“愿意赔偿”这个说法很妙,给了自己下台阶,又想到已经有两名师弟将储物袋给了萧遥,自己没必要强撑,只得看向刘师妹,道:
“刘师妹,我们给她罢。她说得也有道理,我们来抢她的东西,毕竟是我们不对,给些赔偿是应当的。”
萧遥含笑看着两人,也不催促。
刘师妹看了萧遥一眼,见她目光清正,面容温和,没有半点戾气,着实不是个滥杀无辜的面相,又想到无因门素来要不沾因果才能将功法修习到高阶的,这国师眼下的功力即使没到高阶,也近了,想来真的没有滥杀无辜欠下莫大因果。
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愧疚,便默不作声地将储物袋拿出来,又将个人衣物等拿走,这才将储物袋递给萧遥。
萧遥的得了五个储物袋,见刘师妹几人手上拿着自己的贴身衣物,倒有些不伦不类的,当即将一个储物袋清出来,抛给他们:“这个给你们备用罢。”
刘师妹接过那个储物袋,向萧遥施了一礼,说道:“谢过萧姑娘了。”
萧遥摆摆手:“谢就不必了。以后记着,别去抢东西,更不要在抢东西时嚣张。”
那个关师姐尤其嚣张,不仅收了她许多首饰,居然还想抢她脖子上戴着的紫罗兰宝石!
刘师妹几个答应了,看向萧遥头上的金簪。
萧遥将关师姐放了出来,道:“若叫我知道你们或偷或抢,就莫怪我不给面子了。去罢”
闫师兄几个满心憋屈地离开了国师殿。
回到下榻的客栈,关师姐的魂魄飘来飘去,叫道:“难道我们真的就此算了吗?她将我们多年的收藏全都抢了,简直欺人太甚!”
刘师妹说道:“我们去抢她的东西,她抢回来,是站在道义上的,我们能如何呢?”
闫师兄则说道:“打又打不过,又无法联系师门,我们能如何?”
关师姐听到两人这话,心中更气了,一边乱窜一边叫道,“那里头,是我修行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积蓄啊,我气不过,我无法忍受!”
一个师弟苦着脸说道:“谁又不是呢?可是,打不过她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总之,这次亏大了,不仅没能拿到她的东西,反而被她洗劫一空。”
“无因门居然出了这样一个怪胎,可真奇怪!”另一个师弟道,“她就不怕沾染因果的么?”
刘师妹道:“想必她有特殊的法门罢。我们在此,已经浪费了两天,时间紧急,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到海里找红珊瑚树罢。”
闫师兄连忙点头答应。
所有值钱的贵重物品都被萧遥洗劫一空,他们便是想在京城购买红珊瑚树,也没钱购买了。
所以,到海里去找珊瑚,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便离开了京城。
关师姐虽然不愿意,但是少数服从多数,且她又没有身体,不能单独行走,因此只能跟着大部队走了。
萧遥在库房重新布置了阵法,这才回到房中。
坐在桌旁,她将今日收缴的储物袋拿出来,又将里头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细看。
这一看,发现自己库房里的好东西,几乎都被他们拿走了。
她笑了笑,用一个储物袋将这些东西装好,随后开始看其他。
只是,看着用玉以及不知名东西制作的奇怪东西,还有一些饰品,一堆散发出莹莹白光的石头,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因此也就少了那股数钱的愉快感。
萧遥刚将东西分类放到不同的储物袋,窗户便敲响了。
萧遥抬起头:“又有什么事?”
这些年,会这样偷偷敲她的窗子的,除了久儿,再没有别人了。
久儿从窗外探头进来,面带关心:“我先前从小龙身上感觉到危险,便马上赶来,你没事罢?”
萧遥摇了摇头:“我没事。”
久儿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既没事,我便回去了。”
这里是萧遥的闺房,他并不好进去。
过几天,瑾哥儿参童生试。
萧遥与穆氏去送她。
穆氏十分紧张,叨叨絮絮地叮嘱了瑾哥儿许多话。
瑾哥儿好脾气得很,不住地点头答应。
到了考场外,萧遥跟穆氏与瑾哥儿分开,目送瑾哥儿去排队检查并准备入场。
这时久儿走了过来,含笑看向有些紧张的萧遥和穆氏,说道:
“瑾哥儿学识很不错,先前做的文章我都看过,通过童生试不是问题,迟些更可以一鼓作气参加乡试,成为举人。至于会试,若考也能榜上有名,但若是同进士就不妙了,故还是等三年后再下场的好。”
萧遥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向高大俊朗的青年:“若我没记错,你从未考过,如何得知这些?”
久儿见萧遥笑,跟着笑得更深了,说道:“我虽不曾考过,可我看过书与历年的考题,如何不知?且你莫要小看了我,我读书的进展,堪称一日千里。”
穆氏在旁见萧遥与久儿一道说话,面上都带着笑容,端的郎才女貌,紧张的心稍微松了些,觉得若夭夭嫁给这位许大公子,必是好姻缘。
稍后一道在茶楼吃饭时,趁着萧遥离席之际,穆氏便看向久儿:“许大公子如今年岁不小了,家里不曾催促你婚配么?”
久儿幽深的眸光一闪,点头道:“自然是催的,只是我有心仪的姑娘,急不来。”
穆氏早从他眼神猜到些什么,此时见他直接承认,当即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笑着说道:“那你怎么不央家里人来提亲?”
久儿道:“我希望她心里有我再提亲。她经历坎坷,不容易对一个人动心,且以她的性格,怕是不愿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只等着便是。”
穆氏听到久儿说“不愿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顿时一愣。
萧遥的确不愿意听从父母之命草草决定自己的亲事,所以她此刻代萧遥做决定,是不尊重萧遥的做法。
想到这里,穆氏含笑点点头。
瑾哥儿果然如久儿所言,顺利以第二名的成绩通过童生试,之后乡试,更是解元!
成为举人之后,久儿并不打算参加会试,他打算再学三年有把握取得好名次,才去参加会试。
瑾哥儿中了解元之后,一下子在京城里出了名从前大家提起他,是国师的弟弟,可是这一次提起他,就是纯粹的提他了,毕竟如此年轻的解元,实在够罕见。
各种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砸向了年纪轻轻的瑾哥儿。
萧遥与穆氏叮嘱他:“这只是一个阶段的成绩,切不可因此而自满。”
瑾哥儿认真点头:“我晓得的。”
到了晌午,外头有人进来通传,说是萧家的二公子领着三公子上门来为瑾哥儿道喜。
穆氏听了便道:“既来了,便让他们进来罢。”
二公子三公子都是苏姨娘所出,这些年来一直在读书,可是甚至连秀才都不是,因家境不好,不足以支撑他们继续读书,加上他们自己也无心读书了,因此自去年开始便行商了。
这行商,让他们锻炼出了厚脸皮,也深知人脉的重要性,因此舔着脸来萧遥这里拜访。
只是从前,他们找不着什么好理由,因此极少能来。
这次瑾哥儿中了解元,对他们来说是千好万好的机会和借口,因此便来了。
两人到来,向瑾哥儿道贺必,便说道:“老太太得知瑾哥儿中了解元,病也好了大半,原还说要亲自来道贺呢,我们好容易才劝住。”
瑾哥儿谢过两人,旁的就不肯多说什么了。
萧老太太想来看他这话,分明是客套话,暗示他这个晚辈回去看看她呢。
可是他慢慢长大,懂得那年自己跟随穆氏与萧遥离开萧家,意味着什么,更记得他们连一身好点的衣服都未曾带走,更不要说首饰银子了,所以他懂得母亲与姐姐曾经的悲哀,心里对萧家,也就不再有感情。
萧二公子见瑾哥儿不答话,也不尴尬,又看向穆氏,笑道:“二妹妹年纪大了,是该说亲了。只是太太平素极少外出,见的人不多。若夫人认识有好些的年轻子弟,还请帮二妹妹相看一二。”
穆氏笑着说道:“若有适合的,自然方便。只是我平素也极少外出,认识的人不多,怕是帮不上忙的。”
她不是傻子,帮萧韵那样的人做媒,若是好人家,萧韵未必会感激她,若萧韵过得不顺,怕就有借口光明正大地黏上萧遥了。
所以不说没有适合的,便是手上有适合的人选,她也不会掺和萧韵的婚事的。
萧二公子冲穆氏行了个大礼:“那就劳烦夫人帮忙了。”
这一下,穆氏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看了萧遥一眼,还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萧二公子与三公子在萧遥家待了好一阵子,假装看不懂萧遥与穆氏的暗示,硬是留下来吃了饭才肯告辞回去。
萧遥三人对两人这种没脸没皮的行为,都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萧家人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路人,因此都不大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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