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魏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的铁青。
“就这个?没别的了?”
今日可是他的生辰,临行前她就叮嘱他勤换袜子,不说点别的了?
姚幼清想了想,又道:“希望边境安稳,没什么大事。如果……如果真的打仗的话,王爷一定要小心,不要再受伤了。”
她说着看了看他的胸膛,面色担忧,仿佛隔着衣裳看到了他身上那些旧伤。
魏泓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抚了抚她的头。
“放心,没事的。”
姚幼清点头,在他翻身上马眼看就要离开的时候又喊了一句:“王爷,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魏泓骑在马背上的身子微微一顿,下意识勒紧缰绳。
崔颢等人都不解看着他的时候,他又从马背上陡然翻了下去,三两步走回姚幼清身边,拉着她的手就往内院走。
“有东西忘了拿,跟我回去一趟。”
姚幼清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拽了回去,一脸莫名地往回走。
“什么东西忘拿了啊?很重要吗?”
若是如此的话她以后得记着点,给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提前装进去。
魏泓没说话,只闷头往回走,身后的崔颢等人也都面面相觑,最后小声议论起来。
“王爷出行带的东西向来少,能有什么东西忘了拿?”
“我看他是想把王妃带去。”
有人笑道。
但说归说,他们也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巡边跟剿匪可不一样,那是真有可能随时打起来的。
而且面对的也不是流民聚集而成的土匪,而是跟他们一样身经百战的大金将士。
这些人疯起来没有底线,见人就杀,进城就屠,能抢走的一律抢走,抢不走的一把火烧了也不给大梁百姓留下。
王爷把王妃宝贝的紧,又怎么舍得把她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子谦,你觉得王爷是拿什么去了?”
有人小声问道。
崔颢摇头:“不知。”
不是他故意卖关子,是真的不知道。
王爷若是拿东西,大可让下人去,何必亲自跑一趟,还拉上王妃一起?
他怕他不是拿东西,而是去做什么别的事了。
可是都这个时辰了,再不走的话今日怕是就赶不上子义他们了……
崔颢这边皱眉抬头看天色的时候,魏泓拉着姚幼清一路回到了正院,进门后啪的一声便将房门关上了。
拿东西哪里用得着关门?
姚幼清一下警觉起来。
“王爷?你……”
刚开了个头,就被魏泓扛起来直接扔到了床上。
即便床榻柔软,冷不防被人扛起又扔下,姚幼清也一阵头晕眼花。
回过神时魏泓已经压了下来,先是埋头在她脖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吻到嘴唇,大手也从她衣裳的后摆探了进去,在她身后一阵摸索。
姚幼清以为他又要青天白日做那种事,而且还让外面那么多人等着,赶忙伸手推他。
魏泓这次倒没有坚持,顺从地起了身,只是起身同时手上轻轻一拽,将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抽了出去。
姚幼清察觉,慌忙按住胸口,却根本来不及,贴身的肚兜已经到了他手里。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面色绯红。
“王爷,还我!”
魏泓作势给她,在她伸手来拿的时候又往回一收,在她唇边飞快地亲了一下。
“借我用用,回来还你。”
说完笑着转身离去。
他一个大男人,这种东西拿去肯定不是用来穿的。
姚幼清红着脸抓着衣襟从床上站起来,一路追到内室门边,连喊了几声让他还给自己他都不听,最后气地跺脚。
“你拿去就别给我了,我不要了!”
回来还她她也不要了!
谁知道他拿她的肚兜做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事!
魏泓听了非但没有回身,还拿着肚兜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朗声大笑,直到开门前才将肚兜塞到了自己怀里,大步而去。
周妈妈听着屋里的动静,一脸莫名,进去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王爷拿走了什么,只知道自家小姐羞恼异常,气的眼睛都红了。
等在前院的崔颢原以为魏泓很久才能回来,没想到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好像真是去拿什么东西了似的。
他与几个同伴面面相觑,但也不好多问,便翻身上马跟魏泓一起离开了。
…………………………
“这鬼天气,还不到冬月就冷成这样了。”
上川边境的一处营地里,一个身着棉服的将士搓着手道。
旁边的人也是忍不住跺了跺有些僵硬的脚,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
“天气这么冷,那些金人今年怕是要不安分了,咱们估计有的要打。”
“打就打吧,”先开口的人道,“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全当是暖身子了,正好爷爷站在这嫌冷呢。”
旁边那人嘿嘿笑,正想再说什么,看远处有人骑马而来,忙闭上嘴绷直脊背站直身子。
“郭大人!”
两人同时对来人行礼。
郭胜下马点头,将缰绳扔给他们,自顾自去了最大的一座营帐。
那是军中议事的地方,魏泓白日里只要不在外面巡逻就会在这里办公。
他过去时崔颢有事不在账中,只有魏泓一人坐在案前书写什么。
听到动静,魏泓抬起了头,手中的笔也随之停了下来。
“长淮关可有什么异状?”
郭胜此次是代他去长淮关巡视了,今日刚回来。
而长淮关是通往仓城等地的重要关卡,所以他一回来就直接来给魏泓回话了。
“没什么事,”郭胜回道,“今年天气不好,大金那边的日子不好过,本来都集结了军队准备来咱们大梁打劫了,结果他们皇帝不争气,病了一场。”
“大皇子和四皇子为了争夺权势,把能调回都城的兵全调回去了,剩下的那点真打过来的话还不够给咱们塞牙缝的呢,自然也就不敢来了,所以今年冬天应该是没什么战事了。”
大金的皇位之争由来已久,可惜他们皇帝跟高宗一样是个命长的,虽然身体不如高宗,一年里大半年病着,但拖拖拉拉这么多年也没死,膝下的皇子们野心和胃口却都越来越大,一个个想尽办法试图谋夺皇位,其中以大皇子和四皇子声势最盛。
大金兵权有半数被这两人掌握在手里,剩余半数在老皇帝手中,严防死守驻扎在都城附近,防止儿孙们哪日把自己反噬了。
如今两位皇子的兵马赶往都城,老皇帝的兵马本就不在边境,边境反倒空了下来,大梁这边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有大战发生了。
魏泓点头,又问他可还有别的事。
郭胜想了想,把自己觉得比较重要的其它事也都说了一遍。
说完后魏泓又问:“就这些?没了吗?”
郭胜皱眉,觉得王爷今天问话问的特别仔细,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一样,但王爷问了他就仔仔细细都说一遍总不会有错,于是就把那些并不重要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都说了。
谁知说完后魏泓还问:“没了?”
“……没了。”
郭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了,如实回道。
坐在桌案后的魏泓面色微沉,但最终并未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郭胜松口气,笑着点头。
“那属下就先出去了,豆子和木头他们好多人的家眷都写了家书送了东西过来,长淮关的人托我带回来了,我给他们送去,送完马上回来。”
长淮关是通往这处营地的必经之地,除了军报以外,家书等东西也都必定要经过那里。
一般会有人定期从那边把东西送来,但倘若有人去巡视,那边的人也会把东西直接让巡视之人顺路捎回来,这样大家可以少等一段时间。
郭胜这回就顺路带回了不少东西,刚才因为要给魏泓汇报军情,就直接过来了,现在准备回去把东西分给大家。
他说完后转身就要走,身后本已不再开口说话的魏泓却又忽然出声:“不用回来了。”
郭胜一怔,动作缓慢地转过身去。
魏泓继续说道:“以后你就负责外面的事吧,近身伺候的事让子谦来就是了。”
郭胜再傻也听出这话不对劲来了,但有了之前被罚离开半年的经历,他不敢再对魏泓的话有什么质疑,只能点头退了出去,离开营帐后心里却委屈的不行,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出去后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办完事回来的崔颢,拉着他说道:“我被王爷赶出来了!”
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除了王妃薨逝的时候,还从没被赶出来过呢!
崔颢皱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郭胜将刚才营帐里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说完问他:“王爷为什么赶我出来?我做错什么了?”
崔颢:“……大概是你……不够善解人意吧。”
善解人意?
郭胜听到这几个字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从来不善解人意,以前也没见王爷把我赶出来啊!”
说话时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而且王爷有话向来是直说的,也从来不需要什么善解人意啊!”
崔颢摇头,拍了拍他的肩:“现在需要了。”
…………………………
姚幼清在府里闲来无事,除了偶尔去街上逛逛,便是去李泰夫妇那里探望他们。
因为就在魏泓走后不久,李泰曾让人偷偷过来传话,说宋氏很喜欢她,问她能不能多去看看她。
姚幼清左右无事,就答应下来,没事就往那边跑。
宋氏后来看出什么,对她说道:“总跟我们这些上年纪的人待在一起很无趣吧?王妃没事的话可以约上一些年轻人一起出去玩玩,不必总陪在我这个老婆子身边。”
仓城繁荣,在这里置办了宅院的官宦人家也不少,家中不乏年轻女眷。
只要姚幼清一句话,这些人肯定都会蜂拥而至,围在她身边。
姚幼清听了却赶忙摇头:“王爷在的时候从没有人递帖子要见我,王爷一走却一窝蜂的都冒出来了,每日递帖子的人络绎不绝,门房都要挤不下了。”
“可见他们是知道王爷不喜欢跟他们有什么私下里的往来,便想趁王爷不在的时候来结交我,进而结交王爷。”
“我身为王妃,怎么能不顾王爷的意愿私下结交官宦人家的女眷呢,到时候跟谁亲近一些跟谁疏远一些都不合适,索性就一个都不见。”
“可我整日待在府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人家也不合适,所以还不如到伯母这里来避一避,既可以找些事做,也不用整日面对那一摞摞的帖子。”
她说着挽住了宋氏的胳膊,娇声道:“伯母不要赶我走。”
起初她确实是因为李泰的话才来的,但时间长了也是真的喜欢他们夫妇。
她的母亲和哥哥都已离世,仅剩的爹爹也因为她嫁到了上川而见不到面。
李泰夫妇待她很好,亲近又随和,让她觉得仿佛回到了曾经身在闺阁,养在爹娘膝下的日子。
宋氏听到女孩撒娇的声音,一颗多年来坚如磐石的心都化成了春水,笑意在脸上漾开。
“我哪里舍得赶你走,是怕你在这里待着无趣。”
他们这宅子冷清得很,算上李斗一共也就三个主子。
李斗这几年还因为跟随魏泓而时常行走在外,留在这里的日子少之又少,整座宅院也就越发冷清起来,除了他们两个老家伙就只剩下下人了。
那些下人还都大多半聋半哑,能跟姚幼清玩到一处的也就小药童果儿。
姚幼清摇头:“一点都不无趣,我跟伯父伯母学会了辨别很多药材,还会简单的炮制了,这些我以前都不会呢。”
宋氏笑问:“你喜欢这些?”
“喜欢啊,”姚幼清道,说着又晃了晃宋氏的手臂,“我更喜欢伯母!”
虽然母亲和哥哥去世后父亲对她比以前更好了,但她那时毕竟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好总缠在父亲身边跟他撒娇。
而且父亲有很多事情要忙,她也不想给他添乱,就比以前更加乖巧懂事,父亲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让她做的一概不做。
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拉着长辈的袖子跟对方撒娇,听对方笑着哄自己了。
宋氏因姚幼清的话笑得合不拢嘴,哪还能看出半点曾经严苛冷漠的模样,拍着女孩子的手道:“你不觉得无趣就好。”
…………………………
“师母很高兴,所以师父也很高兴,说起来真是要多谢王妃。”
边境营地里,豆子正巧碰到魏泓,笑着对他说道。
李泰给他写的家书里说了很多姚幼清跟宋氏相处的近况,当然主要是站在宋氏的角度说的,说宋氏如何高兴,脸上整日都带着笑。
“师父以前写信都只是简单叮嘱几句问一问我的近况,这次写了整整三页纸,可见心情真的很好。”
“听说王妃还准备给师母做套衣裳,选的料子颜色很鲜亮。”
“自从师父师母的女儿过世后,师母就再也没穿过颜色鲜亮的衣裳了,整日荆钗布裙,连年节时也不例外。”
豆子兴高采烈地说着李泰夫妇的变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五岁的时候就被李泰捡回来,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是以师徒相称,但在他心里其实早已把李泰夫妇当做他的父母了。
如今他们高兴,李斗自然也高兴,见到魏泓就没忍住多说了几句,还是崔颢后来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叫他闭嘴,他这才不明所以地停了下来,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开了。
魏泓沉着脸回了自己的营帐,心头堵着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这些日子虽然也从崔颢口中得知了姚幼清的一些近况,但都是诸如王妃一切都好,王妃时常去李宅与李大人夫妇作伴等等,并不像豆子口中的那么鲜活仔细。
那明明是他的妻子,却活在别人的信里,这算怎么回事?
而且他和姚幼清成亲这么久,姚幼清从没在他离开的时候给他写过家书,也没给他送过东西。
以前也就罢了,那时他们的关系确实不亲近,但现在……
现在除了没正经圆房,他们和寻常夫妻也没什么区别了吧?她怎么就不知道写封信问候他一下,让人捎点东西来表示一下关心呢?
还是在她心里根本就不关心他?到现在她还是觉得是他强迫了她,这门婚事对她来说是不情不愿的?
“王妃心里还是关心王爷的。”
崔颢在旁说道。
“您看她给您缝制的衣裳比您其它的衣裳都厚实,可见是怕您冻着。”
姚幼清这次给魏泓收拾行李的时候,把自己给他做的那件衣裳也带上了。
魏泓出去巡视的时候不舍得穿,只在营帐中的时候才穿穿。
有一次众将领都到营帐中议事,魏泓扯着衣襟说热,让人把炭盆摆远一点。
说完还念叨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做个衣裳做的这么厚。”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王妃给他做的衣裳,有脑子转得快的当时就说王爷王妃夫妻情深,王妃是因为关心王爷才会把衣裳做的这么厚。
魏泓那时听着虽然高兴,但现在却高兴不起来了。
那是周妈妈让她做她才做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想做的。
但是给宋氏的衣服一定是她自己想要做的,不用问他也知道!就像当初她给姚钰芝做衣服一样。
这些话魏泓虽然没说,但崔颢也大概猜出来了。
因为那日魏泓盛怒之下去往后院的时候他也跟过去了,就站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崔颢也不知该怎么劝才好了,只盼着自己派去仓城的人能尽快抵达,赶紧带着王妃的家书回来。
…………………………
“家书?”
姚幼清眉头微蹙,看着眼前的人。
“也不拘是家书,”那人笑道,“旁的什么也都可以,只要是您想带给王爷的,都一起给属下好了。”
“属下正好有事回来一趟,刚才去李大人那的时候他们让我带了些东西回去给豆子,其他几个兄弟的家眷也托我带了东西,我就想着要不来您这也问问,看您有没有什么要给王爷带的,正好我一就带回去了,省的回头再单独送。”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拎在手里的一个鼓囊囊的包袱,以示真的有很多人托他带了东西。
旁人都关心自己在边境的亲人送了东西,姚幼清自然不好不送,不然岂不是让人看出她在跟魏泓赌气?
于是只得点了点头,让他等等,自己回屋写信去了。
其实前些日子她就想过要给魏泓写信,但又想到他走前拿走自己肚兜时的样子,就气的又把笔放下了,一个字没写。
现在有人来问,她想想也觉得没必要再置气了。
王爷虽然在房事上很出格,总是做些让她羞恼的事,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不好。
姚幼清这么想着,落笔时便由衷地写了些关切的话,不多时便将信写好,轻轻吹了吹晾干。
准备放到信封里的时候,她又想到什么,眼珠轻转,提笔在结尾加了一句,加完后仔细将信封好,一想到魏泓看到最后那句话时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来人接过她亲笔写的家书和一件御寒的斗篷,笑着告退了,一路疾驰赶回边境军营。
魏泓当时正在处理公务,听说姚幼清送了家书和斗篷来,动作微顿,但并未抬头。
“放在那吧,我待会看。”
崔颢点头,将东西放下便退出去了。
帐帘一放下,魏泓便迫不及待地伸手要将家书拿过来。
谁知手才刚伸出去,已经放下的帐帘又被人从外面掀起,崔颢探头道:“王爷,刚才忘了跟您说,连公子那边派人把今年的出息送来了,说是让您核对完之后尽快回复他,他过些日子可能要离开一趟,短时间内回不来。”
帘子掀起的同时,魏泓伸出的手像被蜜蜂蛰了似的又迅速缩回来,摸了摸自己的头,作势整理本就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知道了。”
崔颢这才再次放下帘子退了出去,等帘子落下后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帐中,魏泓又等了片刻,确定没人来打扰了,这才将家书拿过来拆开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姚幼清是个不擅长隐藏自己心思的人,如果是被人要求刻意写什么关怀的话语,那一定漏洞百出,很容易被看出来。
但这封信句句流畅通顺,没有半分刻意的痕迹,也确实是她自己平日说话的语气,可见真的是她自己写的,没人干涉指导。
魏泓心口堵着的那口气总算纾解散去,唇边渐渐浮现笑意。
这笑意在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又一僵,面色微微凝滞。
只见通篇关切的家书结尾,女孩问了一句:王爷今日换袜子了否?
他看着那比前面其它字迹都稍大一些的字,很快明白过来姚幼清这是故意气他,不禁摇头失笑,扯过一张信纸,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当天便让人送回去了。
姚幼清收到回信,上面只有两句话。
没换,等着回去臭你。
姚幼清看着那封信笑出了声,写了更短的一封回信过去。
魏泓打开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三个字:臭王爷!
臭字写的格外大,占了半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