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奕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弟异于常人的聪明,只不过之前钻了牛角尖。
现在只要有人稍作点拨,自然很快便能想通。
于是他没有朝南卿继续说下去了,转而朝星云道:
“三弟,对待念大宝,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万不能因她性格有所改变,行事就越界了。”
星云嘟嘴点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早起打猎,睡吧。”
听了玄奕的话,星云立马心疼道:
“大哥,你这才回来,要不,在家休息两天再出去吧。”
玄奕摇摇头:
“不了,趁现在天还没完全冷下来,我多打些猎物,存点银钱好,现在妻主要读书,花费依旧不小。”
星云有些懊恼:
“我真没用,不能挣钱补贴家用,帮不上大哥忙!”
南卿本来对念娇娇怎样毫不关心,但到底也是家里的一大项支出,忍不住问道:
“三弟,这些时日你都在妻主身边,她真有用心读书?”
星云点点头,又摇摇头。
随即,他又想到对方看不见他的动作,赶紧回道:
“应该是极为认真的,妻主近些日子除了在院子里做一些看不懂的动作,把蔬菜往脸上放以外,基本都在练字和看书…”
“只是…星云看不懂那些字,所以,星云也不知道妻主的字怎么样。”
玄奕听了星云的话一愣,这妻主脾气虽然变好了,但似乎又多了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怪异的动作…还往脸上抹东西?
这浪费食物可不太好…
而南卿却是下定决心似的,眼眸深邃,望着黑暗的房间,似乎在盘算些什么。
……
时光飞逝。
一转眼,大月便迎来了冬季。
距离大月的童生考试不到三天。
“南卿,你还不回去休息?”
念娇娇无奈的看着坐在屋内,面无表情的男子。
也不知道对方吃错什么药了,从玄奕回来那天后,每天雷打不动的坐在她房间几个小时,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
拜托,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看她读书,她很有压力的!
这人还说什么:“当他不存在就行…”
想到这里,念娇娇嘴角抽搐了几下。
南卿气定神闲的淡然出声回道:
“妻主,我视物不明,当我不存在就行。”
“你说,你每天就干坐在这里,又不做什么,你不无聊吗?”
对于念娇娇的问题,南卿没有回答,反而闭上双目假寐。
念娇娇:“……”
又是这样!
念娇娇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
这时,誉川推门进来,看了南卿一眼,眼中神色一闪而过,他朝念娇娇道:
“妻主,母亲托人来说,上次送过去的鹿肉她很满意,感谢你有心了,还关心你科考的备考情况,说离考试没几天了,让你先去府上住。”
童生考试从早上卯时(约7点)就开始了,若是当天从善水镇出发去考试,很可能错过科考。
所以,一般村落的考生会提前一天前往镇上,去亲戚家或找客栈借住。
念娇娇听了自己提前两天就可以出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眉眼间的笑意有些止不住。
“那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完,她发现自己过于兴奋了,干咳两声朝南卿道:
“咳咳,南卿,你也听到了,我这几日也不在家了,你不用天天都过来坐着了。”
南卿仍旧坐着一动不动。
念娇娇懒得管他,一蹦一跳的开始收拾行李。
没过多久。
院外。
念娇娇抬脚踏上许府派过来的马车,揭开车帘,回身朝过来送行的星云道:
“回去吧,天冷,小心感冒。”
星云腼腆一笑,递过去一个小包裹道:
“妻主,这个带上,路上吃。”
念娇娇接过包裹,朝他点点头:
“谢了!”
说完,念娇娇朝院里望去,并未有人出来,便扭头上了马车。
等她和誉川坐稳,马车徐徐动了起来。
“驾…驾”
…
星云回到房内,看着坐在客厅的南卿,不解道:
“二哥,你想给妻主的东西,怎么不自己拿给她?还让我不告诉她?”
南卿的目光古井无波: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三弟,不必纠结。”
……
许府。
走过弯曲的走廊,来到走廊尽头的偏厅。
许父坐上座,念娇娇和誉川分坐两旁。
“念娘子后日便要科考,不知书本温习得如何了?”
许母不在府中,许父便摆起了架子。
念娇娇礼貌微笑:
“还行,还行。”
许父强忍心中笑意。
还好?
亏她好意思说?
等考试完,看她还说得出口吗?
许父虽这样想着,嘴上却道:
“咳咳,既然已经复习这么久了,也该放松放松,这样,明日你让誉川去账房支些银两,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需要的物品。”
念娇娇一听,好家伙,这是完全对她不抱任何希望啊。
有谁会在考试在即的关键时刻劝人逛街的?
不过,念娇娇倚着自己的过目不忘,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她客气笑道:
“那…这,怎么好意思呢?”
许父颔首道:
“念娘子不用客气,家主离开前交代过,一定要招待好念娘子,让念娘子无后顾之忧的参加考试。”
见他这样说,念娇娇也不客气了,点头道:
“那就多谢了,两位的恩情娇娇必定铭记于心。”
等念娇娇和誉川离开。
一旁的老仆看许父的神色,道:
“主子,你看这三娘子参加科考,能行吗?”
因为是多年的亲信,又是陪嫁过来的,许府大夫郎自然不会怪对方多嘴,干脆回道:
“呵,就她,你看看她那样子,是读书的样子么?”
“我家萱儿和我说过,两三个月前,她还大字不识,她今年就参加科考,不是搞笑么?”
老仆立马顺着他的话道:
“就是啊,真不知道家主怎么会对三娘子另眼相待。”
许家大夫郎有些不高兴的看了老仆一眼:
“什么三娘子?我们许府能和这种人沾上关系,真是晦气!”
老仆躬身,立马赔笑:
“主子说的是,那念氏比我们萱小姐,那是拍马也比不上,更是不配与我们府上扯上关系。”
“再说,明年萱小姐参加科考必定能登上魁首,那念氏二次考试可能连榜都登不上。”
老仆这捧一踩一的说法甚得许家大夫郎的心,听得他娇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