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到了，但是我嫌麻烦就没有那么做。早知道能晋级，我早就这么雕刻了！”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第二个学徒上台了，他满怀期待地将自己的玉雕作品放在桌子上。
他先是自我介绍然后再念出自己挑选的翡翠明料编号，投影幕布上出现那块翡翠最初的模样时，台下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笑声。
岑妍冰也有些忍俊不禁，学徒利用这块翡翠雕刻了一个龙头扳指，为了炫技他特地将龙头雕刻得花里胡哨张牙舞爪。
“你们都笑什么啊？”学徒没有明白大家的笑点，他本来对自己还有信心的，现在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在台上。
岑妍冰指着那块翡翠明料问道：“这块翡翠有我的手掌那么大，因为布满了各种裂纹裂痕，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挑选没有裂纹的那一小块做出扳指，其他部分就直接被你舍弃了。”
学徒尴尬地笑了笑：“岑总你也没说不能这么做呀。”
“这小子也是绝了，那么大的翡翠就用那么点料子，糊弄谁呢。”
“这要是能晋级我就不乐意了啊，不想着怎么把这块翡翠明料好好利用，而是故意钻这种漏洞。”
岑妍冰沉声说道：“假如我是顾客，我把翡翠给你让你设计，这块无裂纹的你做扳指没问题，那剩下的翡翠呢？你就算是车珠子或者雕玉葫芦给我都可以啊？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你这样的行为说难听点就是对顾客不负责，甚至顾客可能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私吞了他的翡翠，到时候闹起来你怎么回应呢？”
听到岑妍冰这么分析，学徒不好意思地低垂着脑袋。
她继续分析道：“咱们这批翡翠都很一般，你挑选的这块种水本就有些差劲，你还雕刻龙头扳指。龙头最重要的是什么？”
学徒看岑妍冰四目相对，他有一种回到学生时代被老师点名提问的恐惧：“我不知道。”
“谁能回答这个问题？雕刻龙头扳指什么最重要？”岑妍冰扫视着台下的学徒们。
有人举手想要表现自己，岑妍冰颔首：“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龙头扳指最重要的是就是龙的眼睛！”
岑妍冰满意地笑道：“没错，龙头扳指就重要的就是龙的眼睛，画龙点睛，你看看你这个龙头扳指。你就算把龙麟龙须这些画得再怎么花里胡哨，你这个眼睛没画好，立马就废了。”
她将龙头放到投影仪下方，让所有人都能在荧幕上看清龙的眼睛。
“噗嗤，我现在才注意到这个眼睛也太呆了吧？这龙一点都不霸气。”
“别说霸气了，我看着觉得有些2b！”
“我一直觉得龙很难雕刻，怎么都雕不出那种神韵，原来是因为眼睛的原因啊，这么多年一直摸不着门路。”
“我也是，听岑总这么一说立马豁然开朗，学习到好多东西，明天我可以拿些废料雕个龙头试试看。”
岑妍冰怕太打击新人的自信心，安抚道：“别紧张，很多人都和你一样不懂这些，你现在懂了那么下次就能改正能进步。我刚接触玉雕时也是什么都不懂，天天被骂得狗血喷头。”
大家没想到岑妍冰会说这些，有人好奇地问道：“岑总，你师傅是谁呀？”
“我师傅比较低调，很抱歉不能告诉你们。”
“那你有没有被骂哭过？”
岑妍冰笑道：“那到没有，我知道师傅是为了我好，他这人比较刀子嘴豆腐心，所以我觉得没什么好哭好失落的。”
雕刻车间里的氛围没有那么压抑沉重，学徒们陆陆续续上台讲解自己的思路。
上午除了吴青智，其他人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晋级的。
因为麦凯耽误了些时间，中午吃饭只给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一个小时后继续开始考核，争取下班前把所有玉雕作品看完。
吃饭时，宣传团队的负责人将上午学徒们跟何宇发生争执的事情告诉了岑妍冰和沈林。
岑妍冰诧异地挑了挑眉：“我提前内定何宇？这流言蜚语是谁传出来的？”
“不清楚，目前看起来他们私底下都是这么怀疑的。”
岑妍冰问道：“上午争执时，有没有人替何宇说话？”
“有的。”男子点了名单上的几个人。
看到吴青智也在名单里，岑妍冰唇边勾起一抹弧度：“还好吴青智没有让我失望。”
沈林沉声问道：“要派人查出流言蜚语是怎么传出来的吗？”
“查吧，我这里不需要爱嚼舌根，随意造谣诬陷的人。”
“是。”
岑妍冰自认为自己对这些学徒已经够尽心尽力的，薪资待遇以及晋升机会，能给的她都给了，怎么还有人不满足于此，想要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伤害别人呢？
明明他们压根就不是竞争对手，她实在搞不懂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看出岑妍冰很烦闷无奈，沈林安抚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时候给的越多他们不仅没有感恩之心还觉得是自己应得的。”
“说不难过是假的，沈叔，我真的想要把这些学徒好好培养起来，希望他们以后都能够独当一面。”
吃完饭大家回到雕刻车间里，虽然岑妍冰没有谈及上午的事情，但是学徒们都能够明显察觉到她心情不怎么好。
“完蛋了，上午咱们跟何宇吵架的事情她应该知道了吧。”
“应该是知道了，你看她笑容都没有了。”
“我之前就说你们别乱说话，现在好了吧，彻底把岑妍冰得罪了。”
“我们那不是气头上吗，要是不想我们乱说，她就应该一视同仁。”
“你有证据证明岑总没有一视同仁吗？你有证据证明何宇早就被内定？你们什么都没有，全部是在瞎猜。”
岑妍冰冷着脸看向台下的学徒们：“在考核之前我想先问一件事，说我提前内定何宇的谣言到底是谁先传的！”
大家没有想到岑妍冰会开门见山直接问这个问题，各个害怕地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