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捡起外袍，披在身上，跑到夜落苏面前：“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夜落苏的心思全部都在寂然的心口……深处嵌着的那颗舍利子之上。
银白的珠子模样，散发着浓郁的金光。
即便是她这样的距离，也能感受到被一种无形力量抚慰。
这就是舍利子的功效吗？
寂然：“老大，这个女鬼怎么办？”
夜落苏再度将视线放在女鬼的身上，眉眼微挑：“她杀了很多人。”
谁知听到这句话，女鬼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嘶吼着：“他们都是该杀之人，全部都该死！”
眼看着夜落苏身上没有任何舍利子的宝贝，女鬼心思快转。
上前一把掐住夜落苏的脖子，威胁寂然：“让我走！”
寂然神色怜悯地看了一眼女鬼。
女鬼自然将对方的表情看在眼中，但不知为何对方会怜悯自己。
直到感受到天旋地转，灵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夜落苏的柔弱假象欺骗了。
她的手瞬间僵硬起来，手中的力气也跟消散。
“啪嗒”
她无力地垂下双手，空洞的眼眶中，红色的鬼火时明时暗。
夜落苏转身看向女鬼，问：“你是怎么死的?”
女鬼感受到命不久矣，便决定将心底所有的不甘和怨恨尽数倾吐出来。
“我本来是距离这个村庄很远之外的一座大城市，云都城一家富贵人家的女儿。因为一次烧香拜佛的时候，被一个和尚骗到了深山。
我被那和尚喝下了迷幻药，昏迷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个村庄里了，成为了一个五十多岁老光棍的老婆。
我才十八岁，那个老家伙都五十岁了。他强迫了我，每天都将我关在猪圈里，想起来的时候，就给我一口吃的。
想不起来的时候，我就得饿着。
我长得好看，他每天晚上都会来找我，一边打我，一边强迫我。
那个该死的老头子是个变态，不仅喜欢虐待我，还喜欢将我分享给村里的其他光棍们。我恨他，恨这个村子的所有人。
我每天都在计划着逃跑。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机会。
可是，我刚跑到村口，就被村里的一个大妈看到了。那个大妈带头，拿着铁铲，要来把我赶回老家伙的猪圈。
我被折磨死了。
临死的时候，我发誓，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这群畜生的。”
说到这里，她那空洞的双瞳中，流出丝丝血泪。
“我变成鬼了。我蛰伏在这个小村庄，吸取阴气，修炼成白骨。
在我之后，又有很多无辜少女和已婚少妇都被拐到了这里，最后都被折磨致死，又或者受不了这个村子人的折磨，自杀了……
我修炼成功之后，立刻就杀了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哈哈，你们可是没看到，他们死的时候，有多悲惨。
可是他们那么自私，只知道自己难受，怎么可能在那些因他们而死去的女人的痛苦呢。
我要杀了村子里的这些人，我要将他们的灵魂生生世世地困在这个世界，永世不得轮回，让他们尝尽这世间所有的苦……”
女鬼大笑着。
“哈哈哈哈……”
眼见夜落苏和寂然无动于衷，她有点笑不出来了。
这两个人不应该是在这种时候，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法子超度自己吗？
为什么对方看上去比她还要愤怒？
女鬼有点懵。
夜落苏右手一挥。
薄薄一层淡淡的黑雾浮现而出。
隐约间，一群鬼影在里面挣扎着，惨叫着……
说着一些祈求放过他们的话语……
夜落苏微微歪了歪头，笑了：“你就那么简单的杀了他们，不觉得亏了？”
女鬼愣了。
什么意思？
简单？
只见夜落苏看向寂然。
寂然秒懂，从怀中拿出金刚罩，甩向天空。
瞬间，金光大绽，将鬼魂们笼罩进去。
鬼哭狼嚎声更大了。并且那金钟罩的表面出现了变化。
那些鬼魂们被印在了金钟罩上，脚下出现火苗，熊熊燃烧。那些鬼魂们惊恐地拍着金刚罩，祈求着，惨叫着。
痛苦的表情凝固起来，再也不懂。
夜落苏知道：这不动着的画面之下，是那些罪恶之人最大的惩罚。
他们将永远承受佛火的炙烤，感受最大的痛苦。
瘫坐在一边的女鬼不可思议地看着夜落苏和寂然：“你们……不是佛！“
佛只救人，救鬼，不杀生。”
夜落苏歪了歪头，笑了:“我不是佛。”
又指着寂然说：“他是……杀心佛。”
寂然心口的舍利子剧烈颤动，发出温热的温度，似是终于实现了追求许久的愿望一般。寂然内心震颤，一手用力安抚住舍利子。
曾经，困扰于心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记忆中，师父说：“你是我从一处坟里挖出来的。那时候，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却能说话。
你说你是暗鬼一族，是佛，也不是佛。既然你已经来到人世，要面对自己的使命这件事成为无可挽回的事情，那就取名寂然吧。
给自己取完名字后，就又变成了正常的婴儿。
师父既喝酒也吃肉，也能结婚，丝毫不受佛门的约束。
在寂然的印象中，师父很少出去化斋，总会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消失一两个消失，于天明，鸡叫前回家。
师父是为保护不死佛这个师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杀死的。
彻底断气前，他对寂然说了三个字：“杀心佛……”
那时候，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却在今时今日，再次从夜落苏嘴中听到这样的话时，明白了。
不管过程如何，他终究要回到自己的道路上，成为那个和所有自诩救苦救难的佛子们的对手，杀心佛。
杀天，杀地，杀万生。
心口的舍利子渐渐安稳了下来。
寂然松开手，看向那女鬼，眸中的严肃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时游戏人间的坦然。
是啊！
佛界的根坏了！
那就让他带着师父的执念，来把这个世界的根挖出来，踩碎，再重新种上新的根。
却在这时……
一阵怒喝声从远处传来：“究竟是谁？敢坏了我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机缘……”
一个身着红色僧怕的老僧踏破虚空，来到这里。
此人法号明亮，是决明寺的外门和尚。
因为实力一般，修为一般，领悟能力一般，而被赶出寺庙。
他不甘于现状，终于制造出了一条捷径。
那就是造厉鬼，杀厉鬼，获得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