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何昭昭答应了沐景川之后,整体气氛果然变得轻松而微妙。
沐景川会守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京城里的趣事。也会亲自喂她喝水服药,甚至会体贴地帮她把药汤吹凉。
总而言之,沐景川现在的表现格外温柔,仿佛真的在照顾自己的伴侣一样。
当然,温柔归温柔。但沐景川还是很恪守礼仪,并没有做任何逾矩之事。
尽管他就坐在床边,却见何昭昭的小手也没碰过,更别说其它。
一开始,李云娘像防着犯罪分子一样,警惕地守在一旁。只等沐景川露出破绽之后,便炮轰一番。
可两天下来,沐景川对待何昭昭的态度,竟然像对待自己的闺女一样,温柔而耐心,完全挑不着任何错处。
而何昭昭一开始整个人都僵着,根本就放不开。这种感觉简直比准备考试作弊时,被老师盯着还难受。
但后来,她彻底摆烂了。该吃吃该喝喝,甚至像乌龟一样。大大咧咧地躺着,毫不在乎形象。
不过大多数时候,说话的都是沐景川,何昭昭只负责听。
她这才发现,原来沐景川也挺能说的,和之前在何家村躲着养伤时的文静和内敛截然不同。
沈曼这个人,说不上是喜静还是喜闹。反正她能独自一个人生活半年之久,也能和十余人同住。
反正沐景川四人的到来,对她的生活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换而言之,这四人可有可无,沈曼对他们的存在没有啥反应。
卧床休息了两天之后,何昭昭感觉自己憋得够呛,所以尝试着下床,想去外头的林子里透透气。八壹中文網
结果,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床上坐起来。这么一动弹,伤口被牵扯了一下,痛得她呲牙咧嘴。
“昭昭,要不你还是再休息两天吧,先别急着起来。”李云娘见她痛得汗都冒出来了,心疼得不得了。
“不行,我在这里躺了两天两夜,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必须出去透透气吹吹风才行。”何昭昭摇头。
说完,她又左手扶着李云娘的胳膊,右手撑着桌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明明受伤的是胸口,可真要走路,何昭昭才发现自己的脚抬不起来。
刚刚过来的沐景川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何昭昭,质问她为什么不听话。
何昭昭实话实说:“屋里太闷了,我想出去吹吹风,不想继续躺床上。”
但话音刚落,她整个人突然失重,竟然被沐景川拦腰抱了起来。
“有我在,你为什么还要忍着疼痛走过去?只要你开口,即便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把它摘下来。”
何昭昭……
想不到,古人也会说土味情话,而且还是霸总口味的情话。
李云娘伸手,想制止沐景川。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
“昭昭,你平日里吃的东西并不少,怎么还那么瘦?”沐景川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
何昭昭刚想开口,却见沐景川居高临下地打量自己,眉眼中漾着淡淡的笑意。
这眼神,这笑容,这姿势,谁说不暧昧?
“男女有别,你快放我下来,省得我娘待会儿念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何昭昭,只能这样说。
然而,沐景川却以为何昭昭暗示自己没给她名分,所以又宠溺一笑。
“无妨,回头我便书信一封,让我爹娘拟定好婚书,先把我们的事给定下来。到时候,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守在你身边。”
何昭昭:好难过,这不是她要的结果,的结果……
真不是她清高,喜欢故意端着。也不是她独树一帜,非要立人设。而是她有深深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毕竟电视剧和小说里都是骗人的,灰姑娘更是一个充满讽刺意义的大笑话。只有傻白甜才会相信,跨越阶级的两个人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纵然沐景川是来真格的,可他的家族也不会接受她,她也无法适应那种阶级的生活方式。
其他且不说,如果她真的跟沐景川一起,那么将来铁定会有数不胜数的应酬,还要维护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
光是这一点,向往自由的何昭昭便做不到。她做不到穿着打扮雍容华贵,做不到言行举止优雅知礼,更做不到笑着应付不想见对方人。
“你想去哪里透气?”沐景川再问。
“那丛花旁边吧。”何昭昭随口说道。
“嗯。”沐景川点了点头,而后看了沐风一眼。
接收到沐景川的眼神后,沐风当即会意。他马上从近处找来一张椅子,放在了花丛之外。
下一刻,沐景川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放我下来。”坐在沐景川的大腿上,何昭昭一整个人心惊肉跳。
虽然她现在这副身体才十二岁,可她的心理年龄已经过了二十岁。
让她坐在才十八岁的沐景川身上,何昭昭总有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不放心你。”沐景川说着,还把他的手搭在何昭昭腰上。
虽然沐景川的眼神很清澈,动作也不猥琐,可让何昭昭坐在他的腿上赏花吹风,她还不如躺床上闭目养神呢。
“别动。你放心吧,我是真君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感觉到何昭昭的挣扎后,沐景川轻轻在她脑门上叩了下。
这动作温柔而亲昵,就像情侣之间的互动一样,何昭昭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不知道沐景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么个丰神俊朗的贵族子弟,竟然能对如此瘦不拉几的农家丫头做出这等亲密的举动。
何昭昭感觉,她现在坐的不是大腿,而且带刺的案板。
然而,她越是试图挣扎,沐景川环抱在她腰际的手,就收得越紧。
就这样,还看啥花,透啥气呀!
偷偷躲在暗处的李云娘,见沐景川眉眼间漾着温柔,嘴角的弧度渐渐上扬,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期盼。
一丝明知道不该有、却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