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大夫那里拿了药之后,何昭昭没有再回去王氏那边,直接跟李云娘回到了家里。
何昭昭笑道:“娘,明日一早我便亲手煎一碗药,送过去给奶奶喝,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就你主意多!她本来就不喜欢你,你再来这么一出,她一定会恨死你的。”李云娘无奈一笑。
“她算老几呀?我才不稀罕她的喜欢。反正她对我的讨厌不是一丁半点,我不介意再多一点。”何昭昭不以为然地笑道。
明日,她会挑个人多的时候,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招摇过市。
她要让全村人都知道,王氏生病了,她这个被分出去的孙女既出钱又出力,对亲奶奶孝顺得很。
当然,如果王氏拒绝喝药,她也有法子对付,不愁拿捏不住她。
“对了,昭昭,这些螺蛳该怎么处理?”李云娘看了看桶里泡着的螺蛳,惆怅地问道。
在她看来,这玩意尽是壳没有肉,而且也不好处理。与其吃它们,还不如吃大白菜呢。
何昭昭解释道:“螺蛳的体内含有大量的泥浆和污物,当天捡回来之后,不能直接烹煮。至少得用水养个一天一夜,等它们把泥浆都吐出来,才可以处理食用。”
听何昭昭这么一说,李云娘又道:“既然里头有泥浆,那咱们还是别吃了。反正咱们家现在又不缺买米买菜的钱,就别浪费时间和精力捣鼓了。”
“娘,我可以保证,把这螺蛳处理好之后,你绝对会爱上它们的。”对于螺蛳的美味,何昭昭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先简单搓洗一下螺蛳的表面,果然洗出了一层黑黑的泥浆。
换好清水之后,何昭昭又把生锈的锄头给扔了进去。
“昭昭,你这又是干嘛?”李云娘不解。
何昭昭继续解释道:“弄块生锈的铁进去,有助于螺蛳尽快把泥浆给吐出来。虽然具体原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事实上,如果往浸泡螺蛳的清水里放上一勺花生油,也能加快螺丝的吐泥速度。
可现在没有花生油,家里炼的猪油又凝固了,何昭昭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由于中午剩下的黄豆筒骨汤还有很多,锅里还有两碗剩饭,加上还有新鲜做出来的猪肉干,所以她们今晚不需要开火。
不得不说,这加了香料和辣椒粉的猪肉干,味道就是比猪肉好吃,越吃越带劲。
就连向来省吃俭用的李云娘,也嚷着回头有钱,一定要多做点来当零嘴。
尽管六十文钱就这样花出去了,但母女二人的心情都不错,至少没有让王氏占到便宜。
想到王氏要钱不成,反而要掏钱买苦药给自己吃,何昭昭就笑得合不拢嘴。
对于这种倚老卖老、软硬不吃的老家伙,自然该用一些好法子收拾才行。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母女二人便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各自回房睡觉。
由于附近还住着几户邻居,加上这宅子的围墙很高,所以反锁上房门的何昭昭十分踏实,完全不担心会有坏人闯进屋。
不过,由于习惯了可以随时开关的电灯,何昭昭并没有把煤油灯吹熄,准备让它就这样烧一整晚,反正她现在不差钱。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醒来后,何昭昭立马生火熬药,李云娘则快速煮了两碗筒骨汤面。
吃饱喝足后,何昭昭便用托盘端着这碗黑乎乎的药汁,小心翼翼地往王氏家里走去。
一路上,自然有村民询问何昭昭,这是什么东西?有何用处?给谁喝的?
何昭昭乖巧地回话,说王氏昨天摔跤了,身体不舒服。她特意花了点钱请吴大夫给王氏看病,还帮着熬了碗药,希望王氏能快点好起来。
见何昭昭这么懂事,不少人都竖起了大拇指,夸她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
一些亲戚和邻居得知王氏身体有恙,干脆也一并跟过去,想看看王氏的病情如何。
王氏本来坐在堂屋里嗑瓜子,听何金宝说十几个人跟在何昭昭屁股后面,正往她们家方向走过来,立马躺回了床上。
果不其然,王氏刚躺在床上没多久,那些人便蜂拥而入,关切地问候起来。
王氏不得不忍下怒气,虚伪地应付着大家的关心问候,并表示感谢。
何昭昭端着那碗黑乎乎的碗汤,凑到了王氏跟前:“奶奶,我知道大伯娘很忙,所以特意把药熬好送过来。现在已经晾凉了,喝着不烫嘴,你快喝了吧。”
“啊?我刚刚才喝了一碗粥,整个肚子饱饱胀胀。你先放一边吧,我回头再喝。”王氏一看到那药汤,就恶心想吐。
何昭昭继续劝道:“没事的,吴爷爷说了,这药在饱腹的时候服用,效果会更好。想要身体好,药汤不能少。奶奶,你可以先喝几口。”
亲朋好友们听罢,也劝王氏快点把药喝了,这样病才好得快。
王氏实在是推脱不过,不得不硬着头皮,捧着碗喝了一口。
但这黑色的药汤才刚入口,王氏便觉得自己的口腔和舌头都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不久前才吃下去的食物,更是在胃里翻滚不停。
“呕……”这味道又苦又涩又臭,简直是世上最难喝的东西之一。
喝了一口之后,王氏真的喝不下去了。不得不把药碗放下。
“不行,这药太臭了,我喝不下。”
何昭昭耐心劝道:“奶奶,良药苦口,你就忍忍吧。吴爷爷说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对你的身体大有益处,你就算不想喝也得喝。”
王氏看了看一脸“关切”的何昭昭,又看了看齐刷刷盯着自己的众人,只能忍着恶心把药喝下去。
她是想假装拿不稳碗,好把药给洒了。可何昭昭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想法,两只手都托在了碗的下方
“奶奶,这药十文钱一服,一共十二服。你可得喝光光呀,不能浪费了我家和大伯家的钱。”
好不容易,王氏才把这碗苦药给喝下去。心底对何昭昭的怨恨,自然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