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我知道你,你是当年吕不韦府上食客,李斯的长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外客而已,我尉阳君府的人,岂能让你随意处置?”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放开我父,否则,今日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周围私兵一个个神情警长,自己的父亲此刻也是一副奄奄一息,无力开口的模样,嬴赫再度开口,冷冷望着理由喝道。
“呵呵呵……”
李由摇了摇头,冷冷一笑,道:“公子赫,你可知现在你面前的都是什么人?”
“我告诉你,虎贲军,我大秦的五百虎贲军甲士在这里。你可以试试让他们动手,看看你手下这一千私兵能否挡得住我五百虎贲军!”
“当然,我得提前奉告一声。虎贲军,大王直属部队,生杀予夺,全凭大王。除大王之外,谁敢妄动虎贲军,便是我大秦的敌人。他国不例外,我大秦境内也不例外。对虎贲军出手,如对大王出手,莫非公子赫想要杀光虎贲军,然后弑君夺位?”
说话间,李由脸上的冷酷慢慢退去,换上一脸笑容,笑眯眯的盯着嬴赫。
“你……”
此言一出,嬴赫瞬间无言以对。
好家伙,这大帽子扣得那是真的无处不在。似乎在他面前,任何事情都仿佛是犯上作乱一样。
不得不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什么叫做流氓?
肆无忌惮,无所畏惧,不知天高地厚,惹事生分完全不惧,这叫流氓。
在这大秦,有一支军队,那就是真正的流氓军队。
在这支军队面前,你别谈什么道理,我代表王权,我就是道理。王权特许,先斩后奏,这就是我的道理。
而这支军队,就是虎贲军。
当然,虎贲军是强悍,但不讲道理这一点,也总是被人诟病。
就好像此前杀进尉阳君府一样,那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可现在,人家讲道理了,而且道理一套一套的,让你无言以对。你敢反对,那你就是造反,这让人怎么说?
作为李斯的长子,李由从小受到李斯的教育,虽说没李斯那般才智,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如今代表王权,开口就怼,现场压根没人是他的对手。
眼看嬴赫无言以对,李由看了看被五花大绑,浑身鲜血直流,尤其是肩膀处已经被鲜血染红衣服的嬴洲,他突然笑道:“公子赫,您若想造反,虎贲军随时恭候。当年虎贲军能杀的了嫪毐,今日同样也杀的了公子!”
“当然,若是公子赫不敢造反,也不打算放我等离去,指向让尉阳君流血而亡,那我等也是奉陪。到时候,怕是公子赫就不仅要背上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德的骂名,更要附加一条不孝才行!”
“公子赫,敢问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此言一出,嬴赫脸色一变,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确实流血过多,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整个人奄奄一息,一副命不久矣的架势。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片刻间,嬴洲就连之前的愤怒都已经表现不出来了。
再拖下去,非得把嬴洲活生生拖死不可。
可现在人在虎贲军的手里,这些人敢把嬴洲折磨成这样,鬼知道他们会不会真有胆子杀人?
要是这个时候动手,自己父亲可就危在旦夕了。
一时间,嬴赫心中忐忑,迟疑许久,他猛地转身,退到一旁,喝道:“所有人让开,不可阻拦!”
此令一出,下面那些尉阳君府的私兵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们都摸不清楚虎贲军的底,可不敢乱来,否则真落个犯上作乱的骂名,对谁都不好。
随着所有人让开,李由也不废话,一声令下,虎贲军起程出发,押解着尉阳君嬴洲,径直离开雍城,返回咸阳。
在这支虎贲军走后,留下来的那一百人没有丝毫迟疑,当着尉阳君府私兵的面,把府中那些尸体全部带走,挂在城墙上示众。
这一日,尉阳君府的事,震动整个雍城,不断朝着四面八方辐射扩散开去。
但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件事不仅仅发生在雍城的尉阳君府。
还有平原郡的平原君府,以及其他影视宗亲的封主府邸,如安平君、烽平君等府邸。
影视宗亲的封主们,几乎在一天之内,从各个方向,被虎贲军一网打尽,全部带走。
一万虎贲军满载而归,带着三十五个封主回到了咸阳。
这些封主,有封地数千里,掌握数万户的大封主。也有着封地区区几十里,掌握不过百户的小封主。
但不管是大封主也好,小封主也罢,这一日,全都被虎贲军以逮捕的方式,请回了咸阳城。
……
公元前237年,秋末冬初,因宣文君府惨案,秦王政暴怒,决定肃清大秦,再对关外。
一声令下,秦国嬴氏诸多封主君候,全数捉拿,送往咸阳,押进咸阳大牢,并且传令虎贲军亲自看守。
同期,赵国发兵秦境之外,形成大军压境之势。
秦王政大怒,调兵应对,奈何诸侯暗中作祟,诸将不应王令。
秦王政下令,杀!
那一日,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但很快,雪地上便被鲜血染红。
数十个将领的尸首,悬挂在大秦各处关隘,以此宣告天下,秦王政的愤怒。
群臣无策,无法劝解!
众将无奈,只得感叹。
韩国公子韩非,自当日咸阳离开,投奔赵国,便官拜中大夫。
如今代表赵国出面,本打算拉拢宣文君,奈何嬴政先人一步,已把宣文君软禁王宫之内。
后直奔雍城而去,想要策反秦国诸侯,造成秦国内乱。
岂知秦王政早已做好对付诸侯的准备,此番又先人一步,把包括尉阳君在内的所有君候封主一网打军,关进咸阳大佬。
仿佛这一切的行动,否是天意在于韩非作对一般,宗室让他落后一步。
然,韩非并没有妥协。
随着诸多君候封主被抓,嬴氏宗室怨声载道,所有嬴氏宗亲愤怒不已,汇聚一堂,一场无形的危难,已经在大秦境内滋生。
尤其是当嬴氏各家子弟汇聚雍城,赶赴雍城王宫时,韩非知道,他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