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令,传尉阳君嬴洲,即日起赶赴咸阳,进宫面王!”
“秦王令,传平原君嬴季,即日起赶赴咸阳,进宫面王!”
“秦王令,传安平君嬴畴,即日起赶赴咸阳,进宫面王!”
“秦王令,传烽平君嬴煌,即日起赶赴咸阳,进宫面王!”
“秦王令……”
在秦用等人到达咸阳城之际,一道道王令也开始四面八方传达开去,送往嬴氏众多封主手中。
“什么?”
“好你个嬴政,胳膊肘往外拐,这是打算与我宗室决裂吗?”
“嬴政,你敢……”
在接到这传令之后,嬴氏众多封主破口大骂,尤其是尉阳君嬴洲,骂的最是激烈。
在接到这道喘灵猴,他们都明白了嬴政的意思。因为他们已经收到消息,嬴政亲自找到秦用,并且接回咸阳。
没错,当日秦用逃出栎阳,秦王嬴政是去接回来的,而不是抓叛徒一般抓回来的。
这个消息,对于众多封主来说,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他们这边不惜一切开始针对秦用,而秦王嬴政那边,同样不惜一切,开始保护秦用,甚至于压根就不顾他们宗室封主的颜面。
这看起来,已经不再是他们与那区区一介贱商秦用的斗争,而是与秦王的争斗。
不过面对如此局面,宗室众多封主并不惧怕,相反更多的还是愤怒。
他们愤怒嬴政的不知好歹,觉得嬴政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当初,嬴政收回嬴氏宗族大多数人手中的权利,他们选择了沉默。
毕竟嬴政有自己的理由,是他们自己没哪个能耐,他们也不好替后人子孙出头。
可如今,嬴政这是在赤果果的挑衅他们。
秦用在侵犯他们的领土,嬴政却保护秦用,这在他们看来就是挑衅。这种挑衅,即便是来自于王也不行。
别看在秦国,嬴氏宗族在朝廷上好像没有什么权利可言,官职爵位,几乎都被外客霸占。
实际上,要论实力,最强的终究还是宗室。
曾经,外戚作乱也好,外客一家独大也罢,但无论是和外戚的争斗,又或者和外壳的斗争,宗室总是笑到最后的。
这秦国,真正的主人,始终还是嬴氏一族。
他们的强大,不仅仅是来自于他们的身份,更多的还是他们掌握的领土实权。
整个秦国,十之六七的地盘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十分之一在外客和外戚的手中,只有剩下十分之二,才是真正属于秦王的领地。
有这等强大的后盾,他们根本就不惧怕秦王。
尉阳君府中,嬴洲一阵咆哮,大骂嬴政不知好歹。
待得骂累了,方才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一脸愤恨之色。
“父亲,此番这嬴政看来真打算对我宗室下手了,此时可不是骂两句就能过去的!”
看着坐在地上大喘气的父亲,嬴赫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他知道自己君父的火爆脾气,真热闹了,那动起手来,可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手下留情。
平日里再亲近的人,在他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的。
别看这些年,嬴赫开始接管家族的权利。可实际上,在嬴洲面前,他依旧如同一个孩子站在严父面前一般,丝毫不敢放肆,十分小心。
“你想说什么,直言!”
嬴洲抬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有时候看着嬴赫,他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
同样出身嬴氏正宗,为何差别就这般大呢?
看看身为晚辈的嬴政,如今做事是越来越大胆了,再看看自己这儿子,身为别人的长辈,一点气魄都没有。
有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在想,将来,自己的领土爵位交给这个儿子,真的能保得住吗?
面对父亲的眼神,嬴赫心中一惊。
他很害怕嬴洲这样的眼神,每每嬴洲这般盯着,他都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他连忙低头,沉吟片刻,躬身道:“父亲,此番栎阳之事,嬴政杀我尉阳君府之人不算,连带着宗室各家封主的人都杀光殆尽,此举,虽然对宗室来说损伤不打,但屈辱终究难免。这已经不是在向我尉阳君府挑衅,而是在向整个宗室挑衅!”
“此番,他又不顾一切包庇那秦用,更是表明了他的决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对宣文君府动手的乃是我整个宗室,如今,他却传令要父亲前往咸阳,这绝不是面王那般简单,说是问罪,更为贴切!”
嬴洲望着嬴赫,见他话音落下,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再言语。
嬴洲冷笑,道:“说完了?”
嬴赫赶忙点头,道:“父亲,说完了!”
嬴洲摇了摇头,一脸失望道:“说了这么半天,你就说这样一堆废话?”
嬴赫身躯一震,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把头低得更加下去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嬴洲脸上失望更甚,懒得再度质问。
能坐上这个位置,他岂能是一个傻子?
从接到秦王令的那一刻开始,嬴赫说的这些,他就已经一清二楚。
这根本不是什么进宫面王,纯属就是逼着他们进宫请罪,想用他们的卑微,给那宣文君一个交代。八壹中文網
这不过就是一个浅显的伎俩而已,他如何能看不出来?
正是因为看出来了,他才会那般愤怒!
踩着宗室的颜面,给一个外人交代,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
这不是吃里扒外又是什么?
“传令宗室各地封主,不可妄动!”
沉吟良久,嬴洲深深的叹息一口气,突然挥了挥手,道:“此番嬴政既然动手,针对的觉不仅仅只是老夫一人,怕是宗室所有封主都已经接到传令,要不了多久,各大封主的信件就会传来!”
“不用等了,直接告诉他们,谁敢踏足咸阳一步,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嬴赫心中一惊,忙不迭的抬头看了嬴洲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父亲想得东西,远比他想的要多。似乎无论他多努力的去想事情,永远都不会如同父亲那般通透。
“诺!”
不敢吃一,嬴赫应诺一声,立刻离去,着手办理。
待得嬴赫离开,嬴洲缓缓起身,双目微眯,冷冷注视着眼前,喃喃自语:“嬴政啊嬴政,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别欺人太甚,真把老夫逼急了,你觉得你这王位还能坐得稳吗?”
说着,他眼神一厉,一道精芒在双目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