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乌雅的脸,瞬间惨白到了极点。
秦用这番话,不易于将她的心抓出来撕扯。
“不……不是这样的,当家的,我没有怀疑,我没有……”
乌雅赶忙摇头,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
刚冲到秦用面前,却被秦用骤然一脚,直接踹翻在地。
“滚……”
秦用一生怒吼,眼睛都红了。
“少爷,你做什么?”
乌桓瞪大了双眼,赶忙上前搀扶着姐姐,语气中略带愤怒。
“怎么,眼看我罪名坐实了,落魄了,你也开始对我大呼小叫了是吧?”
秦用摇头冷笑,厉声喝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全部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姐弟二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乌雅痛哭流涕,方才那一脚秦用踹得狠了,让她小腹一阵剧烈的抽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不断摇头。
秦用却不再去注意这委屈和愤怒的姐弟二人,而是转头,看向了栎阳令,笑道:“吴子,如今这件事,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对吧?”
栎阳令看着这一幕,他似乎能体会到现在秦用的心情。
别看现在受冤的乃是秦用,但这件事情最后的解决结果,秦用冤死,他也得死,逃不掉的。
“铁证如山,等待朝廷判决吧!”
深吸一口气,栎阳令声音颤抖道。
“好,我愿意随栎阳令走,等待朝廷的判决。不过临走前,秦某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栎阳令应允!”
秦用点头,突然间,似乎认命了,对栎阳令提出最后一个请求。
“宣文君请讲!”
栎阳令拱手道。
秦用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招了招。
见状,栎阳令迟疑片刻,走了过去,附耳秦用跟前。
秦用贴了上去,低语道:“我的冤情,别人可以栽赃,但我相信你并不会认同,对吧?”
栎阳令微微点头,他当然不会认同。
那两个杀人的甲士乃是他管辖之下的,岂是秦用说命令就能命令的?
用这个理由栽赃陷害秦用,谁都可以相信,唯独他绝不会相信。
“我乃大秦宣文君,大王亲自册封,除了朝廷,除了大王,谁也无权处罚。进入大牢,我是安全的,可内子不一样,我决不能让她落入被动。此后在栎阳,还望吴子照料一二。此番大恩大德,若秦用能逃过这一劫,必定千百倍报答!”
见栎阳令点头,秦用继续说道。
栎阳令心中一阵揪心,走投无路啊,这是!
“放心吧,宣文君!”
栎阳令退开了,对秦用拱了拱手,随后大手一挥,喝道:“来人,拿下!”
“诺……”
那些衙役一声应诺,冲上前来。
秦用并没有反抗,而是放下手中长剑。
很快,他便被这些人扣押起来,五花大绑,毫无半点脱身的可能。
“带走……”
栎阳令一挥手,一群衙役立刻押解着秦用就要离开。
“慢着!”
却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华严开口阻止道。
“华严,你是何意?”
栎阳令转头看来,这一刻,面对这位老人,他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了。
他很清楚,这件事,绝对和尉阳君府脱不开关系,甚至可能就是面前这个人所为。
也只有尉阳君府的人,才能做得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
“栎阳令,如今凶手已经捉拿,此人杀关内侯的人,夺关内侯令牌,撒下弥天大谎,简直罪该万死,为何不就地处决?”
华严冷冷道。
“呵呵,华严,你是人太老了,脑子都糊涂了吧。此人乃宣文君,纵有千般罪行,也该吾王亲自决策,何时轮到你一个家奴在此叫嚣?”
栎阳令笑了,说话间,那是丝毫不留情面。
“栎阳令,你大胆,当年老夫疆场征战时,你怕是还没从娘胎里面出来,如今竟敢对老夫如此羞辱!”
华严脸色一变,今日先是被秦用夹枪带棒的一阵喝骂,现在倒好,连区区一个栎阳令也敢如此放肆,简直岂有此理。
“哼,沙场征战又能如何?敢问你杀过几个敌人,立下几个军功,如今爵位几等,官禄几何?”
“你一个即没杀敌记录,也无战场功勋,更无官爵的家奴,如今却对本官如此大呼小叫,你信不信,再废话,就算尉阳君前来也保不住你!”
栎阳令冷哼,如今的他和秦用一般,已经走上绝路,哪会在乎什么尉阳君的颜面与否。
尉阳君府做到这个地步,不照样也把他害了吗?
华严气得胸腔震动,剧烈的喘着粗气,咬牙切齿,想要反比,却发现自己压根反驳不了。
说到底,从始至终,他只是尉阳君府的一个家奴,签订生死契约的家奴。
这种家奴有个好处,背后有靠山,做事没那么多顾忌。
可麻烦也很多,例如上战场,基本上军功都会主动献给主家。除非主家主动给你,否则你的一切功劳都是主家的。
因此,他当年也算是个沙场猛将,偏上没有任何官爵在身,到老了,还是尉阳君的家谱。
作为尉阳君的管家,有时候他的权利的确很大,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可真要论起来,他在别人面前,根本就没一个真正能拿得出手的身份。
此刻,被栎阳令这般呵斥,他就连丝毫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好……栎阳令,这番话,老夫记住了!”
华严咬牙切齿,连连点头,语气森然。
栎阳令却不再理会他,大手一挥,喝道:“把他们两个也给我带上,走!”
说话间,那些剩下的甲士们纷纷上前,把乌雅和乌桓姐弟俩也扣押起来,拖着离开了这里。
……
“看什么看,还不滚?这里是尉阳君的封地,从今日起,谁敢再次动土,杀无赦!”
随着秦用,栎阳令等人被抓的抓,该走的走,全都离开后,华严手下那些人再度叫嚣,开始撵人。
这主事的人都不在了,那些民夫和匠人只能被迫纷纷离去。
从这一日开始,刚打好基础的天下学府,就此宣布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