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秦用招待客人,乌雅却在这后院不管不顾,看似失礼。
用秦用那个时代的说法,你身为女主,连客人都不见一面,当真过分。
可秦用也了解,这时代不同,虽然不如宋朝尸气那般严明,女子连大门都不能出一步,但避嫌,不参与男人之间的事,却是很正常的。
这国政之事还不允许后宫参与呢,寻常人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乌雅躲在这后院,而不是再入此前那般招待客人,实际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转换自己的身份。把自己从一个丫鬟,变成他秦用的女人。
这时她是付出。
想到这些,再想想那赵郎,秦用也有些奇怪。
你说这赵郎,怎么走到哪儿,都得带上个他的妇人到处闲逛呢?
倒地是太恩爱了,不在乎这些,还是说压根就没那仙子般的夫人当回事?
想到这些,秦用不由摇了摇头,暗自责备自己,这都想到哪儿去了?
“好了,乌雅,准备一下,咱们先回酒楼。这里等改天翻修好了,再搬过来!”
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俏丽的乌雅,虽说不如那赵郎的妇人那般天生绝丽,带着浓浓古典美人的气质,但也别有一番美丽在其中。
那清纯与妩媚的结合,并不差什么。
“嗯!”
乌雅应了一声,面对秦用的目光,羞羞的低下头去,显得纯净而羞涩。可那眼波流转,却给人一种媚到极点的感觉,让人不由大呼受不了。
随后,这小两口二人准备一番,也离开了这宣文君府,前往了酒楼方向。
……
另一边,回宫的车撵上,李斯坐在嬴政的车撵中,车上摇晃,也让他不断晃荡。
可他的眼神却显得有些呆滞,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嬴政,阿瑶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一刻,三人脑海中都在不断回荡着此前秦用说的那番话。
阿瑶从小跟随嬴政一起长大,也算是见识过这时间的风霜雪雨,大小事变化。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千古无人能解的商政难题,从某个人的口中说出,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化解。
“哎!”
“宣文君,不世奇才啊!”
几人沉思中,突然间,嬴政长长的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满是感叹。
李斯和阿瑶先后回过神来,阿瑶道:“是啊大王,如今满朝文武议论来议论去,也只能想尽办法,先化解列国为局,再伺机而动。”
“可宣文君这番话,却能让我大秦完全不需要经过列国同意,瞬间扭转大局,太了不起了!”
嬴政一愣,无语的看了看阿瑶,他发现这丫头,如今一说到宣文君,这嘴上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了不起。
这是一次接这一次的提醒自己,害怕自己不知道那宣文君是不是了不起呢!
摇了摇头,嬴政已经习惯了,看向一旁的李斯,道:“李斯,你说此事应当如何?”
李斯苦笑,道:“大王,斯向来自诩大才,可如今一次次面对宣文君,却又一次次遭受打击。在宣文君面前,曾几何时,让斯有种如同面对师兄韩非、恩师荀子的感觉。可如今,斯才发现,或许就是老师与师兄,也无法给斯这种感觉了!”
“很多事,斯从未想过。可今日宣文君一席话,却如醍醐灌顶,让人幡然醒悟。”
“倘若此事有成,届时,我大秦必将创下历史先河,不世之功,能前人所不能,为后世开天辟地。斯不愿承认不如人,但却不得不承认,此计可行!”
面对李斯这苦涩的模样,嬴政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李斯,很少瞧见你如此垂头丧气啊,在这宣文君面前,你是真的受到挫折了!”
李斯摇头,苦涩道:“或许只是臣下无能吧!”
嬴政脸色一正,伸手拍了拍李斯的肩膀,道:“好了,你也不必自谦。这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宣文君是一个奇才,然,你李斯又何尝不是大才?这无论是奇才也好,大才也罢,寡人缺一不可,寡人也一个都不舍得放弃。以后有你和宣文君,再加上蒙恬蒙毅兄弟的相助,寡人何愁灭不了这山东六国,一统天下!”
李斯闻言,心中一暖,嬴政这话,似乎是这个时候对他唯一的肯定。
他拱了拱手,躬身道:“多谢大王看中,李斯必将竭尽所能,为大王,为我大秦肃清这天下!”
嬴政点头,道:“寡人等着这一天。不过李斯,你说,关于这商税一事,应该交给谁去主持?”
李斯一愣,随即笑道:“大王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难道心中还没点数吗?只是看来,大王这是担心累坏了那宣文君吧!”
嬴政一听,哈哈大笑,道:“知寡人者,斯也!”
“没错,虽说宣文君的想法,寡人大致明白了。可有些事情,明白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一回事。”
“你也好,寡人也好,心中终究不如宣文君那般有底。此事交给宣文君,寡人放心啊!”
“可是转念一想,这天下论道,如此空前盛世,举一国之力尚难以做到,如今却全权交付宣文君之手,他一人岂不忙坏了?”
“再把此时交付宣文君,寡人也心有不忍啊!”
李斯点头,道:“大王心疼臣子,此乃臣子之福。不过臣观那宣文君,对这论道之事却是游刃有余。”
“若大王不放心别人,又怕累着宣文君,不放下旨问问宣文君的心思。若他能吃得下,此事就交付宣文君。若宣文君无暇分身,那斯也只能夺其功,抢其爵了!”
嬴政一愣,再度大笑,道:“好,就依李斯之言。有你与宣文君为寡人分忧,寡人也算得天独厚了!”
说话间,马车晃晃悠悠,已经回到宫中。
……
秦用回到状元楼,当先便去视察了一番。
经过昨日一闹,这酒楼中的秩序已经立下,宾客云集,这品酒论剑依旧持续,吸引人的眼球。
这一天,不仅仅是那些文人士子到来,凡是来到咸阳城的那些武人剑客,也纷纷到来!“
“荆轲无心争斗什么状元,所以今日也就没有上台,他昨天已经拉开论道序幕,如今即便没有他的存在,那擂台上,依旧打得热火朝天,引来无数喝彩。
反观酒楼另一头,没有如此盛世,反倒是冷清了不少,很多人,纷纷朝着这边拥挤而来。
看到这一幕,秦用突然间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