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没了。”凌落星抬头看向言邸，眼里满是严肃。
因为家里就她和言邸两个人，楼下又是酒吧，而且大多数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酒馆里的人以前都是什么人。
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小偷自己往枪口上撞，来这里偷钱。
凌落星就没有落锁，想着平时拿的时候也方便。
锁？
凌落星慌忙去找那个放着言邸存折的盒子。
打开，里面的存折还在。
呼，凌落星有些松了口气。
但同时又有些难过。
她似乎猜到了谁把钱拿走的。
虽然不是太多，但她的这个行为，还是很不可取的。
言邸从书架上拿下一张纸条，看了一眼后，递到凌落星面前。
凌落星接过，看着上面的内容。
“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拿了你的钱，我会还你的。”
凌落星放下字条，揉了揉眉心。
她现在在乎的不是高悦心会不会还钱，而是高悦心拿这些钱去干什么。
虽说不多，也就几百，但……
凌落星瞪大眼睛，一个非常不好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联系老高，快！”
凌落星穿着睡衣，手机根本就没带在身上，于是就催着言邸给老高打电话。
电话接通，老高一听女儿不知道去了哪里，顿时着急起来。
在听到女儿把别人的钱拿走后，心里又多了一分气恼。
他本来就在去酒馆儿的路上，这一着急，开车的速度更快了。
早上，他就应该直接去酒馆儿，不去买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楼下，凌落星已经换好衣服和言邸等在门口。
还好有同学来得早，交代了一下后，就准备到时候和老高一起去找人。
老高不一会儿就来了，车子的火都没熄，凌落星和言邸直接上了车。
凌落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高的心里一咯噔，心里无比后悔，把自己骂了一万遍。
再怎么说，也不能动手打孩子啊。
而且他当时说的也是气话，他也知道打掉孩子对女生的身体有多大的伤害，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受这份苦。
老高想着，不禁落泪，他可真不是人！
凌落星看着老高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也只能先安慰着，“先别着急，先想想附近有没有什么黑诊所，她就拿了几百块钱，不可能去医院。”
老高一听，赶紧抹了把眼泪，“好，好。”
他一边应着，一边想着这附近哪里有黑诊所。
“张桂芝！”老高像是想起什么，叫出一个名字，接着就是一脚油门，朝着前面奔去。
没过一会儿，车子停在一个诊所前面。
诊所外面十分破旧，挂着诊所的名字的横幅都烂了几个洞。
走进去，周围的墙全部都在泛黄，有几个年纪大的人在这里输水。
三人看了一圈儿，没看到高悦心。
于是就顺着楼梯道上了二楼。
楼梯道很长而窄小，没有灯，只有前方拐角处微微传出几丝柔弱的灯光。
霉味混着消毒水味，十分难闻。
凌落星皱着眉，又上了一个台阶。
啪叽。
似乎是踩到了一个水坑。
凌落星往旁边靠了靠，向后伸手摸索着什么。
直到一只带着温度和熟悉的茧子的手与她交握，她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没事。”上了二楼，言邸柔和的声音落在凌落星耳边。
二楼，是一个过道，仅仅有几盏灯光微弱的灯照明。
一排长椅上坐着两三个女生，她们大多都神情麻木，呆呆地望着地面。
老高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女儿，他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句，“悦心。”
高悦心闻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的父亲。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是高悦心心中第一个反应，第二个反应，就是快跑。
想着，高悦心就站起身来，准备跑。
可唯一的通道被挡住，高悦心看向走廊的窗户，跑过去，想翻窗户逃跑。
好在老高动作快，一把抱住了她。
高悦心使劲挣扎着，想要挣脱出老高的手臂。
她不停地捶打着，叫骂着，最后更是直接咬了上去。
而里面的一个护士出来后，也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又进去了。
这种情况，她见得太多了，早就麻木了。
高悦心咬着老高的胳膊。
老高吃痛，但就是不松手。
他怕松了手，女儿就没了。
高悦心就那样咬着，直到嘴里出现了血腥味，这才松了口。
她低眸，看着父亲已经流血的胳膊，一瞬间呆愣在原地。
“悦心，爸求你别做傻事，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们留下他就是了，爸都养得起。”老高哀求着，他早已经泪流满面。
高悦心闭了闭双眸，很是绝望，“你连我都不管，怎么会管我的孩子。”
“你听爸爸解释，爸爸不是不管你，爸爸当年出去打工，犯了错，进去了好些年，前几年才放出来。”老高松开胳膊，但他还是紧紧攥着自己女儿的手。
高悦心死气沉沉的眸子微微有些光亮。
所以，不是爸爸不爱她，不要她了，是爸爸回不来，不是故意抛弃她。
“那你明明回来了，为什么不去看我！”高悦心再也忍不住了，大吼着，似乎是要把心中积压的委屈，全数吼出来。
“你妈妈不让我见你，说我一个进去过得人，最后离得远一些，不然连着你们都被染脏了，我想着，也是，谁会想要一个有前科的父亲，所以我每次都躲着，偷偷的看你。”
老高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
高悦心听着老高的话，也跟着他一起哭。
凌落星和言邸没上前，只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老高抹了一把眼泪，又接着说道，“后来，我找到了工作，挣了钱，就自己留一部分，然后把剩下的全部，都拿去给了你妈，想着你可以拿着钱，去买衣服，买吃的。”
“可后来，你上高三那年，你妈说你长大了，叛逆，根本就不好管，要钱也多了，让我多给些钱出来，我说，把你接过来和我一起，你妈没同意，说我一个大男人哪会照顾小姑娘，更何况，还有前科。”